这时候我们不能忘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刘狗蛋,他也在当场,可他看到的情况跟刘老大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看到刘老大在擦墓碑的时候,墓碑旁边冒出一条蛇,刘老大擦着擦着就擦到蛇身上去了,这条蛇还挺享受。
而且刘老大又在那跪着胡言乱语一番,如果一直这样没啥,可是刘老大竟然慢慢的靠近了蛇头,这只蛇已经准备把毒牙插入刘老大的脑袋里去了,要是让它把毒牙插进刘老大的脑袋里去,那还有好?
说时迟,那时快,刘狗蛋直接把小石子填在了弹弓里,可他觉得这破石头也能没多大用,刘狗蛋心中虽然害怕,但并不慌乱,这跟那条蛇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这有很大关系。
对了,村长不是给他一串佛珠么,他把这串佛珠从兜里拿出来,准备当弹弓子弹用。拿出来的同时,那条蛇,也就是刘老大眼里的老妇人明显动了一下,它也察觉到了危险,但是刘老大的人就在他身边,它想先灭了刘老大再去解决旁边的危险,蛇皮糙肉厚,就算被打了也没多大事。
刘狗蛋直接把佛珠拆下一粒,拆下的是‘吽’这个字,夜晚也看不清他到底拆下的是哪个。他随手将佛珠放在弹弓上,对着蛇头打了过去,蛇头离刘老大的脑袋非常近,可刘狗蛋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刘狗蛋对自己弹弓的技术也是非常自信的,虽然枪法他不行,但你要平常用弹弓打个鸟,抓只鸡,村子里还真没有人能是刘狗蛋的对手。
佛珠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打在了蛇头上,宁静的夜色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叫声既凄惨又痛苦,只见这只蛇摇了摇脑袋,直接死在了墓碑旁,刘老大呢,却一头仰过去,直接径直的倒在了草地上。
看到刘老大晕倒,刘狗蛋也不知道到底他有没有事,他还以为自己的弹珠打中了刘老大,赶紧过去看看,扶起了刘老大,发现他身上没有一点伤口,这时候才放下心来。
原来刘老大是被这大蛇迷住了心智,缓一会就好,可总是这么晕着,谁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啊,而且这是在坟地里面,能跑还是要赶紧跑,旁边的情况想想都瘆的慌。刘狗蛋想用水给刘老大浇醒,但是出来的时候他就带了五样东西——尺子、线团、糯米袋、佛珠和弹弓,他哪有带水啊。
要不怎么说刘狗蛋这小子心眼子多,他虽然没水,但他有尿啊,原理上不也一样么。要不是刚才太紧张,他差点忘了这事,而且不是童子尿破百邪么?一想到这,刘狗蛋邪恶的笑了一下,虽然这个想法很操蛋,但是没人知道也没啥事,他把刘老大放在草地上,脱了裤子直接一泡热尿撒了上去。
草地上的刘老大逐渐有了动作,手指不停的乱动,他被浇醒的可能性不大,他被熏醒的可能性更大点。
看到刘老大有了生命迹象,刘狗蛋赶紧不尿了,他也怕挨揍,他知道他打不过他大哥,他大哥发火也是蛮可怕的。他一把扶起刘老大,掐着他的人中,关切的问道:“大哥大哥,我是狗蛋,好点了没?”这时候他发现远处已经有火光在向他们靠拢,刘狗蛋这小子遇事总往坏处想,连忙拉起他大哥,准备随时跑路。
刘老大逐渐醒了过来,脑袋迷迷糊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狗蛋,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呆着么。”
刘狗蛋这时候管不了那么多,连忙说道:“赶紧跑,大哥,有人来了,不知道是干什么来的,但是跑快点肯定没毛病。”
刘老大这时候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晕之前发现这个老妇人突然变成了一条蛇,然后就看到一个佛家手印打在这条蛇的脑袋上,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他眼睛虽然没看到啥情况,但是他的鼻子不会说谎,他身上有一股尿骚味,他问道:“狗蛋,我身上怎么有股尿骚味?”
刘狗蛋当然不会跟他说明情况,让他知道这是刘狗蛋尿上去的,他不得被他大哥打死,故意转开了话题,辩解道:“大哥,赶紧走,有人来了,不知道啥情况,先溜了再说。”
这时候他们逐渐听明白了来者的声音,是江村长。江村长怕他们两个来不放心,把村子里的猎户都带上来这边看看情况,人群里还有马老爷子,江村长明显在不停的责怪他,马老爷子不敢还嘴,一直在小声地应承着什么。
刘老大这时候已经勉强能站起来了,他准备在原地等大家伙,可刘狗蛋不这么想,刘老大现在一身尿骚味他自己可能感觉不到,但是人要是都来这东西就没法解释。退一步说,刘狗蛋这时候已经被逼上了绝境,他要是跑只能跟着他大哥往来的路上跑,带着他大哥肯定会跟这帮村民碰上面。到时候这一身尿骚味,而且水流是从上到下的流向。明眼人带着火把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谁故意尿上去的,刘狗蛋没有考虑到那么多,他只知道他大哥打他他会疼。
刘狗蛋可怜兮兮的看向他大哥,说道:“大哥,等会晚上回家,你别打我行不行。”
刘老大这时候也是一头雾水,说道:“你又去闯祸了?你又得罪谁了?”
刘狗蛋这时候已经快哭出来了,说道:“大哥,我要是说出来你得打死我,我不说了,真的,我现在特讨厌村里这群人,他们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我觉得我死定了。”
刘老大以为刘狗蛋闯了祸,他拍了拍刘狗蛋的肩膀,说道:“不管你闯了多大的祸,只要我刘老大还在,大哥替你扛,你的罪我替你顶。”
刘狗蛋听到这一阵感动,嘀咕道:“大哥,为了救人,想点下三滥的办法也是可以的吧。”
刘老大对他昏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说道:“当然可以。”
刘狗蛋刚要答话,这时候人群已经走近了,前排的是江村长、黄刚和马老爷子,黄刚映过火光看到刘老大虚弱的站在面前,还活着,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他跟马晴将来的夫妻缘分止步于此了,但是对于小伙伴的情谊还是盖过了一切,他把火把移向了刘老大,想给他点温暖。江村长这时候逐渐走上前,说道:“孩子,没事吧你。”
刘老大当时很虚弱,嘴唇已经发白,但是听到江村长的关心还是很感动,毕竟有人在一直关心着你,缓缓地说道:“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不过我跟狗蛋已经把这事都处理好了。”
马老爷子在一旁吃惊的问道:“你把我们家祖坟这事处理好了?”
这时候刘狗蛋站了出来,将事情的原本讲了出来,从一开始擦墓碑,到后来打蛇的经过都说了,当然,往他大哥身上撒尿这事他可没说,他也不敢说。大家听到这,算是彻底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这坟里有这么一条大蛇,它通过目光接触的方式,让人产生幻觉,然后再将人咬死或者是吓死,人身上的伤口不易察觉,这事越传越玄,才有了闹鬼这一说。
今天刘老大和刘狗蛋两个人夜闯坟地,将这个大蛇打死,蛇的尸体就在旁边放着,事实非常清楚,了解了真相之后,大家都放下了心,马老爷子当然是最高兴的一个。
江村长走了出来,对着马大老爷说道:“马家小子,你说的话算不算话?”
马大老爷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看到他家祖坟这事得以解决心里高兴,也看好刘老大这小子,微笑着冲江村长点了点头,说道:“刘老大,过来跪在我面前。”
刘老大不知道啥事,但他不想下跪,男人立于世,只对三样东西下跪,一跪父母二跪天地三跪鬼神,在江村长寿诞的时候,他可以下跪,他一直把江村长当成自己的爷爷,可这马老爷子突然让他下跪是怎么个情况,他一时摸不到头脑。
江村长一把拉过他,将他拉到了马老爷子的面前,说道:“还不赶紧跪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到底喜不喜欢马晴?”
一提到马晴这个名字,刘老大怂了,江村长不会害他,他深知这一点。现在江村长让他跪下,他想都没想,直接跪在了马大老爷面前。
马大老爷摸了摸胡子,说道:“刘家小子,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要用心回答。”
刘老大当时还在跪着,身体过于虚弱的他此时还在隐约颤抖,说道:“马大老爷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马大老爷:“第一个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家马晴?”
刘老大没做任何迟疑,直接点头,眼神里透着坚毅,回道:“喜欢。”
马大老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你会不会一辈子都对马晴好?”马老爷子就马晴这么一个女儿,他当然希望马晴将来可以过得好,不希望她一生大起大落,只要平淡幸福才是父母最希望看到的。
刘老大还是没犹豫,回道:“会,而且这辈子就只对他一个人好。”说到这的时候旁边的人是感动,马老爷子是欣慰,江村长是幸福,但有一个人不开心,那个人就是刘狗蛋。一想到将来大哥就要娶亲出去住了,他心里不禁一阵失落,但同时他还祝福他大哥,他希望他大哥过得好,人就是这么复杂矛盾的动物,谁都一样。
马大老爷整理了一下衣襟,先前走了一步,大声问道:“你,刘家小子刘老大,愿不愿意做我马天明的女婿,娶马晴为妻?”
听到这里,刘老大是彻底明白了,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马大老爷让他跪下,这种问题相当于晚辈对长辈的承诺,他当然愿意。于是跪着给马大老爷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回答:“我刘家小子刘老大,愿意做您马天明的女婿,我会一辈子对马晴好,如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马大老爷听到这也是微微点头,江村长这时候站了出来,说道:“在马家列祖列宗的前面,还叫马大老爷么?”
刘老大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又磕了一个响头,对着马大老爷说道:“爹。”
马大老爷点头,说道:“诶!以后你就是我的半个儿子。”
说到这就是一群欢声笑语了,这时候黄刚走了出来,扶起了刘老大,说道:“刘老弟,恭喜你找到了好妻子,将来对马晴好点,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的哦。”
刘老大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说道:“放心,我不会给你一点机会,哈哈。”
黄刚因为走得近的缘故,他闻到了一股骚味,他闻了闻四周,又把鼻子凑在刘老大的身上闻了闻,对刘老大说道:“刘老弟,你身上怎么会有一股尿骚味?到底发生了啥事你这是。”
刘老大刚才身体虚弱,没反应过来,现在身体好多了,意识逐渐也好转了许多。他掀起衣服闻了闻,一股尿骚味到刺鼻而来,他看了看旁边的刘狗蛋,刘狗蛋发觉情况不对转身要跑,被刘老大一把抓回来,挥舞着拳头问道:“你是不是朝我身上撒尿了?”
刘狗蛋一边挡着拳头,一边回到:“我当时想跑,看到你昏了过去,想带上你一起,就用尿把你浇醒,你说过不怪我的。”
刘老大:“我啥时候说过我不会怪你,你往我身上撒尿我还能轻饶了你?”
刘狗蛋:“你刚才说为了救人想点下三滥的办法是可以的,你不能打我,你说的话不能赖皮,我是你弟弟,你也得爱我,不能因为娶了老婆就不要弟弟啦。”
人群当中听到这话一顿哄笑,刘老大这时候也不好意思起来,傻笑了一下,大力拥抱了下刘狗蛋,说道:“你永远都是我兄弟,永远都是。”
人群将这个蛇的尸体直接点燃,诡异的是,蛇燃烧的时候好像没费什么力气,火把一点就着了,但是臭气熏天,臭不可闻,众人又祭拜了一番,便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