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独自回了玄奚宫,一头扎进自己的闺房谁也不见,甚至还在门外设置了结界。
“哥,怎么办?”轩辕泽奚站在门外皱着眉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轩辕泽曜。
“落樱,是不是曼儿……没治好?”轩辕泽曜虽说与落樱没有多余的来往,但是落樱大致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这种情况下,她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唉……”轩辕泽奚叹息着低下了头,正欲去厨房看看给落樱准备的晚饭,身后的门却突然开了,门口站着哭肿了一双眼的落樱。
落樱双手死死抓着门扇,骨节因为用力的缘故,微微泛白,双眼虽然已经红肿,但是眼中的泪却还是没有干,轩辕泽奚徒然皱紧了眉,可还没等他走到她身边,哽咽的声音便已响起,“轩辕泽曜,你还爱不爱曼儿?”
轩辕泽曜定定看着落樱,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曼儿,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轩辕泽曜紫眸微微眯起,声音中有些冰冷。
落樱垂首,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腔中的酸楚强压了下去,然后抬头道:“曼儿我已经治好了,但是前面我们合计的事情还需要缓一缓,过段时间我还得去宫中为她复诊,要开启灵冢,我们必须借助曼儿的力量。如今北慕朝戈的灵力正是全盛之时,若是要救出你们的母后,现在绝不是最好时机。”
“还有,曼儿已经将你忘了,但是有你如今的话,我拼尽了一身医术,也要将曼儿的记忆悉数找回来。”落樱眸中尽是坚定,心中的刺痛一阵阵的袭来,让她的纤眉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
“她……已经将我忘了吗?”轩辕泽曜突然笑了,眸中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感,有的全是嘲讽和伤心,“我原以为只是姻缘印焚毁了,没想到,她竟是将我忘了,多干净,忘了,哈哈哈哈……”轩辕泽曜仰天大笑,紫眸狠狠地闭上,止住了眼角的泪。
“珞儿,你好好为曼儿医治吧,我累了。”说罢,轩辕泽曜便离开了玄奚宫,轩辕泽奚看着轩辕泽曜,心中实在不忍,却也清楚自己哥哥的性子,今日这样失态的样子,加上这一次,他只见过两次,上一次,是母后被封入灵冢。
“我去将你最爱吃的清蒸鱼端来,你先回房,唉……”轩辕泽奚心情也十分低落,但还是牵起一抹笑容给落樱。他如何不心疼苏曼,不心疼自己的哥哥,苏曼那么灵动婉约的女子,他其实很早就将苏曼当成了好友和知己,更别提他还曾倾心过她,而自己的哥哥,就像一个坚实的大树,给他庇护,让他安心,如今他受伤至此,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落樱看着轩辕泽奚离去,宽厚挺拔的背影有几分落寞,眼前的男人,只有她知道他有多隐忍,有多努力,在背后默默做了那么多事,什么也不求,她心疼曼儿,却也爱着眼前的男人。
“奚。”落樱一步迈出闺房,从背后抱住了轩辕泽奚,只叫了轩辕泽奚一个单字,却已然哽咽不成声,“奚,娶我吧,我……爱你。”轩辕泽奚挺拔的背僵了一僵,俊美的脸庞却瞬间柔和了下来,他抬手覆上落樱环在他腰间的手,侧过脸柔声道:“好,我娶你。”
先前,轩辕泽奚气她逗她,她只知和轩辕泽奚斗嘴吵架,但时间久了,她渐渐看不透这个人,明明那么强大沉稳,为何非要玩世不恭示人,但后来她懂了,这是他守护的方式,懂了,心,也动了,如今她从心底里珍惜这个男人,妾心只为君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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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书房中的侍女看到轩辕泽曜回来,赶忙上前问安,轩辕泽曜挥了挥手径直走入了殿中,他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本,看着看着只觉得喉中用上一股腥甜,他赶忙侧过身,却仍旧止不住那一口鲜血。
“殿下!”侍女看到轩辕泽曜吐血,都慌了神,都急匆匆要往轩辕泽曜跟前凑,却被轩辕泽曜的眼神止住了。
“本殿没事,今日之事不许说出去,下去吧。”轩辕泽曜轻动手指,地毯上就瞬间干净如初,他端起桌上的茶碗低头轻啜,抿去了唇角的血迹。
曼儿,我真的是伤你至此了吗?轩辕泽曜闭上眸叹息,将茶盏放到了桌上,修长的指俯在额角,他头痛,心更痛。
一转眼,就到了冬天,苏曼在皇宫中再也没有看到其他妃嫔的影子,不过她也乐得清闲,只不过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的眼眸为何会是赤色,几次问北慕朝戈,得到的答案也只是从一见她就如此,不必困惑,但是她却总觉得不对劲。
“曼儿。”北慕朝戈下了朝直接冲浴磐殿去,刚掀开门帘,就看见苏曼正赶忙往身后藏什么,北慕朝戈装作没看到,继续笑着走到了苏曼面前。“外面下雪了,梅花开的正好,我带你去看梅花?”北慕朝戈伸手摸了摸苏曼的头顶,眼角眉梢尽是温柔的笑意。
苏曼先是一愣,为什么脑海中会突然出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慕,你以前常这样吗?”苏曼眸中有不解,仰着小脸看着北慕朝戈问道。
北慕朝戈心中暗自担忧,但面上却依旧淡如春风,他伸手点了点苏曼的鼻尖,道:“曼儿不听我话时,我便会如此,孰不知……瑞兽园中也有如此场景。”北慕朝戈故作无奈地笑着,苏曼听完果然炸了毛,伸手便去掐他的腰,不想手中的东西却露了出来。
“你才是小狗呢!啊!”苏曼面儿上一红,忙将手中的物件藏去背后,但是此刻北慕朝戈怎可能再让她得逞,他一手拽住苏曼的手腕,手腕转换间,苏曼手中的东西便到了北慕朝戈手中。
“这是什么呀?”北慕朝戈用双手携着两端,一块四方的素锦帕子便出现在他眼前,上面还有一只歪歪扭扭没绣完的……“曼儿,这是何物?”北慕朝戈垂下眸拿着帕子问道。
苏曼现在的脸已经快要滴出血了,她恨恨地瞪了北慕朝戈一眼,没好气地道:“蝴蝶!”然后别过脸不再看北慕朝戈了。
北慕朝戈忍了好半晌,才强忍住了笑意,这样别致的蝴蝶,也只有他家的曼儿才能绣出来,嗯!他家的,这样一想,他的心情竟是开朗如晴空万里。
“帕子还我。”苏曼伸出手,也没看北慕朝戈一眼。
“不还。”北慕朝戈将帕子握着,吊着眼看着苏曼。
“你!”苏曼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赖皮样的北慕朝戈,瞪圆了眼睛。
“这可是我的曼儿的惊世大作,我岂能轻易还你,这我要好好珍藏的。”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将帕子叠好揣入了怀中。
“好吧好吧,告诉你就是了。”苏曼低着头烦躁地甩了甩,然后一脸毅然决然地道:“这帕子就是要送你的,只不过我手艺差,没想到被你发现了,蝴蝶还没绣好,意头也就不好了,我绣好了再给你。”说着,嘟着嘴伸出了手。
北慕朝戈看着苏曼兀自生气的可爱样子,一时没有忍住,弯下腰直接吻住了一张嘟嘟的小嘴,龙涎香的香味迷糊了苏曼的头脑,就任凭北慕朝戈忽深忽浅地吻着她,过了好半天,北慕朝戈才松开苏曼,低下头抵着苏曼的额头温柔道:“曼儿,我爱你。”
浴磐殿外,满枝的梅花骤然全部开放,脱了梅花的品性,却带上了几分妖娆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