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归茹顺手拿下挂在架子上的琵琶,不理被风吹得赤红的丝绦摇晃,不闻在屋里思考何处做错的侍女,不看背后尔虞我诈的人心。
但是刚刚跨出门栏,还未待另一只脚踏门而去,凌归茹就停下细想,自己不认识路怎么办?抬眼看尽满是的灯火辉煌,回廊深处蜿蜒而出另一道璀璨的小道,如九曲迷宫般难绕,转头看向那边坐立不安的小侍女,依旧是那副冷傲的模样道:“你可认识路?”想了想,补充到:“就是去前厅的路。”
“啊?”小侍女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起初没反应过来,之后就有些支唔:“我当然知道,只是……”
“不要废话,直接带路。”凌归茹不耐烦地打断,她没有时间,同样没有精力跟这些无谓的人耗时间。
“是……是。”侍女吓了一跳,神色怔愣,看着很傻,满脑袋的银饰在那里晃悠,刺的满屋满室的亮银色,这个地方可真是有钱啊……凌归茹不由地闭上眼睛,怎知这样的眯眼模样更加让旁人害怕。
“带路,抓紧。”凌归茹一字一顿地重复,眼中的神色突然间威严不可抗拒,像是在桌上供奉的财神,烛光照耀下明明不是如此丑恶,但就是不能让人自心底发出不敬之意。
“我知道了。”那无辜的侍女快要被吓哭了,谁知道这归茹小姐的脾气如此难以伺候,早知道她就不犯傻请缨自来了。
她踢踢踏踏地迈着小碎步走到凌归茹的前面,乖乖听凌归茹的话,带路。
她走,身后的人就跟着她走,她止住脚步停下探路,身后的人也随之止步,这样的感觉好似自己是只被猎豹盯上的羊羔,身后的人脚步无声无息,静的渗人。被那莫名的恐惧激的反应迟钝的侍女,未曾想过,为何青楼头牌不曾认路,更何况是前厅与自己房间这一段如此重要的道路?
走走停停迟迟缓缓,回廊四周更是回廊,一环绕一环,一圈卷一圈,好像中间保围遮着的是多么天大的秘密,无人深究,无人探寻,差不多是没有人敢这样吧?凌归茹冷笑,细嫩的手掌悄无声息拍上前面人细瘦的肩。
侍女感到有人在碰她,一转身,怪叫一声:“啊,有鬼啊!”待看清是凌归茹这才停止了叫声,竟是忘了凌归茹站在她身后了。随后不禁叹到:“归茹小姐您为何走路都不带声的?”
侍女的腰肢纤细,一段话下来腰竟然也跟着扭,她轻啧,不愧是个青楼,连一个侍女都培养地如此风情万种。随后细细柔柔地说:“告诉我,为何这周围有那么多的回廊?”
“奴婢、奴婢不知。”因为突然的问题使她有些惊慌,脑袋摇晃着就如同孩子手中的波浪鼓,垂落在耳边的流苏也就跟着晃,到真有那玩具的样子,“这些个东西姑姑不让我们多问,听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姑姑?”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明的疑问,习惯性的眯眼动作行云如流水,很自然的感觉。
“就是管我们那一片的流姑姑啊。”她笑道,“像归茹小姐您这样的人压根接触不到这些须有的东西,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头牌啊。”特别羡慕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