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我与何巧一旦打起来我是毫无胜算不说,但我也不能任由她弑父杀母,她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永生永世受尽折磨。
“护”我把三张符全扔在何巧爹娘身上,闪着金色光芒,犹如铜墙铁壁,不管何巧怎么做都无法触碰到他们,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他们做的事。
“于初心,你可知道与我为敌的下场?”何巧眼露凶光,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渗人的笑容,无比诡异。
“我不想与任何人为敌,我只是想你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下哪些怨恨,他们可都是你的至亲,你若真伤害了他们,你会后悔的。”我退后一步,说实话,我害怕,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我知道我说不服她,我护着她要杀的人就是与她为敌,可我不想再见到任何人牺牲,不管是什么理由,得饶人处且饶人。
“哈哈哈哈哈~~”她仰天长啸,“你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你懂什么?你没有资格来说教我,今日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只有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就不会有人再这么对我了,现在,包括你们都得死!”说着她露出阴深深的笑容,让我浑身颤抖。
她双手长出了锋利的指甲,犹如刀刃一般,狰狞着冲向我,我猛然向后翻滚,虽然我动作敏捷,却被逼到府衙外边,整个天空都黑了,电闪雷鸣的,我还是学艺未精,遇上像对方这样的厉鬼,挥一挥手我就得死,根本反驳不了,未成年时无法请仙,而且身上任何东西都没有,我现在好迷茫。
就在我感到无力的时候,芜似冲了出来,牵着我的手就把我抱进了怀里,一跃而起,何巧笑着追了出来。
这样的追逐游戏,最后停在一处荒芜之地,“怎么不跑了?”何巧意味深长的笑着。
空旷的地方听那电闪雷鸣的声音很是刺耳,没有任何隔阂,我不知道芜似为什么停在这里,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会做点什么。
我冲着何巧劝说道:“何巧,别再执迷不悟,涂炭生灵了,你这样下去会万劫不复的。”
“哟!这儿挺热闹的啊!“突然从天而降一名男子。
白衣翩然,相貌堂堂,腰间两边分别别着一把精致的配剑,佩剑把柄上赫然刻着“天门”二字。
“祁北夜,我还以为你贪生怕死走了。”芜似撇了男子一眼,勾唇一笑。
男子微微抬眸,一脸放荡不羁的神情,“哦~你不就是算准了我会路经此地吗?”
我看着他们互相调侃,这两个大男人的这样真的好吗?
“又来一个找死的!”何巧说着便伸出利爪冲向祁北夜,横扫一个爪子,想不到的是,祁北夜竟然都漂亮的躲过了,还一脸玩味的表情。
只见他拿下腰间两边的佩剑,扔了一把给芜似,“小芜似,我看你的武功是毫无进展啊!”
小芜似…….这个称呼雷到我了,吓到我了,真的,两个大男人喊得这么亲密真的可以吗?
“喂~小子,找个地方躲起来,刀剑无眼,别伤了你才是!”祁北夜对着我回眸一笑,那模样就像春日的阳光般。
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拿着长剑对厉鬼,这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你们别闹,武器对她来说根本毫无用处!”我冲着他们二人喊了一声。
只是,他们一起做出一系列动作,剑身饮血后发出金色光芒,那是刻有符咒的长剑,这个祁北夜到底是什么人?
二人气势磅礴,何巧被逼得节节败退,终究是刚变成的厉鬼,怨气再深,也抵不过这一把饮血剑。
只见何巧冷笑一声,“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从今日起,我要让横镇一天死一个人,直到所有人都死光!”她走了,一缕黑烟卷席而去。
他们没有阻拦,毕竟,长剑只能治标不治本,可御敌不可降敌。
见何巧离去,我赶忙跑到芜似身边,“芜似…”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别担心,没事了。”
“小芜似,这小子是?”祁北夜猫着腰打量着我。
“我师妹,于初心。”芜似也不多说,蹲下身子把我抱起,我也习惯了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动作。
“原来这小子是你师妹啊!”他恍然大悟,可我好想打他一顿,“不对啊!他不是个小子吗?”
“谁告诉你我是小子了?”我撇了他一眼,扭头不再理他,还真是三大五粗,神经大条的人,“芜似,我们回客栈。”
“嗯。”芜似笑了笑,用下巴顶着我的头,“你是打算除了她再走吗?”
“如她所说,一天杀一人,一天不除,横镇难以安宁。”我把头深深的埋在芜似怀里。
今日的我好累,得休息一会,无法接受这转变太快的事,我需要梳理,整个横镇乱成一团。
待我醒来,芜似跟祁北夜坐在楼台悠闲的喝着小酒谈笑风生。
看来他们二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个冷漠如冰,一个热情如火,我想知道两个人是如何相处的?为什么不是见面就掐?
“醒了?”芜似单手托着脸庞,一脸迷人,见我走了过来,温柔的笑了笑。
“一会得去何巧家,她爹娘大概已然回家了。”我坐在到芜似身边低着头,沉思着今晚该怎么对付何巧。
“等等。”祁北夜一脸茫然,“你既然是芜似师妹,你怎么学玄学?芜似可是学医的。”
“我与她同门承师不同,师门在曾祖师爷那一代是医玄两学,到了祖师爷这一代也是如此,可到了我师父和师伯这一代就由他们各自选取想学的,专心精研,所以我跟她学的是两种东西。”芜似喝了口茶,淡淡的解说着。
“所以,你是学的玄学?”祁北夜一脸疑惑的看向我,我点了点头,他高兴的继续说道:“那太好了,你跟我回天门,我师父肯定会喜欢你的。”
“不去。”我还未想清楚,芜似就冷冷的替我回绝了。
“别这样,小丫头,你说,去不去?”祁北夜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挠挠头,“天门是做什么的?”邪教吗?
“你竟然不知道?”祁北夜惊讶的看着我,“天门乃道教宗师,师承天师道,祖先乃是太上老君坐下弟子。”
芜似白了祁北夜一眼,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得意洋洋道:“真可惜,我师妹学的是偏佛,俗称出马仙,与道教无缘。”
确实如此,道教与佛教一向各自修好,并不交集,而我没必要去接触道教,学太杂对我没好处,待我成年后便可请仙,这些年还就当历练。
“多谢夜哥哥的抬爱,初心师承仙门,属佛教,还是专心精研为好。”我冲着祁北夜笑了笑。
剩下的时间,我准备了红绳,朱砂,铃铛,黄符,我暂时能用的都给带上了。
祁北夜是道家弟子,他降妖除魔的东西还挺多,黄符,桃木剑,朱砂,还形状怪异的铃铛,还有一个五雷斩鬼令,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也有这样的宝物多好,驱鬼避邪的路上可就轻松好多。
天色阴暗,四处寒风凛冽,也不知何巧会不会来,但我们还是得去瞧瞧。
我是后来才知道,芜似在天门待过,从小跟祁北夜一起长大,两人是至交,至于芜似后来为什么会去学医他们两人都避而不谈。
我很好奇,却又觉得这可能是他们二人的伤疤,我去揭开痛苦两人没必要。
我觉得我们的胜算高了不少,佛道通力合作,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何巧家里,她的爹娘躲在家里瑟瑟发抖,门窗紧闭,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所谓因果报应就是如此吧!只怪何巧不懂得感恩,我给房子贴了很多符咒,希望能管用,毕竟厉鬼一天比一天厉害。
我不想赶尽杀绝,趁何巧还未真的成为煞之前,能让她悔过是最好不过的,如果不能…
“小丫头,一会看你夜哥哥给你表演。”祁北夜手举桃木剑,笑容满面。
“你们还真是不怕死啊!”这幽怨而空灵的声音,是何巧来了。
早已入夜,漆黑一片,何巧来的可真是时候,我红绳已布,符咒已贴,就差她的鬼魂上钩了。
祁北夜挥一挥手,顷刻间,那四周插着的烛火纷纷燃起,火光盈然,何巧那狰狞的脸赫然呈现在面前。
“小小鬼魂如此嚣张,你可知道你祁爷爷师承何门?”祁北夜也是个狂妄自大的人,看样子他完全不把厉鬼何巧放在眼里。
“我管你什么门,今日你们都要死!”何巧说着冲着祁北夜过去,祁北夜猛然退后一步,何巧笑了,笑得面目狰狞,惊悚至极,周身黑气萦绕。
我见状猛拉红绳,直接把何巧勒住,只见她回头看向我,脸上煞白的可怕,她向我冲了过来,另一端的芜似也拉住了红绳,就这么把何巧固定在中间。
“何巧,回头是岸!”我依旧想把她劝回头。
“作梦!”她吼了一声,红绳断了。
“妖孽,好言相劝你不听,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祁北夜举起五雷斩鬼令,徒手空中画符,半空中出现符咒,直印五雷斩鬼令上,闪着八卦图的光芒,天空雷声震耳,他念道:“天地五行,乾坤无极,天罡五雷,斩!”
霎时间,天空同时劈下来五道雷,直击何巧的魂魄,就在我目瞪口呆时,周围黑气逐渐浓郁,好熟悉的气味,是谁?
“啊~”何巧痛不欲生的叫喊,一股黑气冲着她过去了,我没看清那是什么,黑气冲散了五雷,祁北夜口吐鲜血,眼睁睁看着何巧快要魂飞魄散之际被救。
我的黄符没贴上何巧和那团黑气就已经消失了,我愣在原地,准备了那么久的东西,却还是让她跑了。
芜似扶住快要倒下的祁北夜,同样看着何巧消失的地方,那一阵诡异的黑气到底是什么?
自从何巧被救走后,祁北夜就是一脸不爽,那么自大的他,怎么能忍受别人当面挫他的锐气。
“哼,胆敢破我五雷斩鬼令,就算救下何巧,破令的人也会损耗修为,看那黑气就是魔影,竟敢跑人间来多管闲事。”祁北夜一边说的愤愤不平,一边揉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
“我说你是活腻歪了是吗?”芜似一碗药丢在他的面前,白了他一眼,“若是魔,只收鬼魂有什么用?”
芜似的一番话,好像给我们都提了个醒,三人对视一眼,好像都想到了同样的事,祁北夜率先开口,“何巧的尸体在哪儿?”
“衙门。”自那日公堂之上,仵作验尸后我们都忽略了这个事。
“芜似,我们一起去衙门看看吧!”我怕何巧尸体早就被带走了,如果那团黑气真的是魔影,那么带走尸体,用邪术复活不是不可能,但那样的话,何巧就不仅仅只是厉鬼,也不是煞,而是魔!
“快去吧!”祁北夜一口饮尽碗中药,“如果不在,那就出大事了,当然,不会是现在,是以后。”
“嗯。”我跟芜似点点头。
现在他们都受伤了,之前要十年以上才能有所作为,而十年之间不找到何巧,那就只能等十年之后,何巧来找我了。
我跟芜似赶到衙门时,空无一人,肖诚贵不知多久没有回来了,内堂里只剩下风干的血迹斑斑,只是那股血腥味仍然萦绕其中,仵作的尸首血肉模糊的分别扔在墙角两端。
我也不敢细看,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画面,不由得干呕几声,芜似见我如此难受,便说道:“实在受不住就在外边等我。”
我摇了摇头继续留下,何巧尸体确实不在这,周围除了血腥味还萦绕着一股混浊的气息,是那团黑气的气息,虽然残留下来很少,但仍足够我分辨与否。
事情完全向一个我们无法控制的方向去发展,原本以为马上就要赢得这场人鬼之战,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真是气煞我也。
“岂有此理!待我回到天门,定要召集师兄弟,找到那鬼东西,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轮回,受尽天劫。”祁北夜拍案而起,看那精神头,估摸着并无大碍了。
“看样子何巧是不会再回来了,她的敌人如今只有我们优先。”我叹了口气,我除了大蛇的仇恨,又拉一个仇恨,我这以后到底想怎么死?
“先不管这些,今日都好好休息吧!明早就离开这里,加紧赶路去药谷,以免再多生事端。”芜似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着。
“那我就不跟着你们去药谷了,我可受不了铁婆婆的唠叨,我一路回天门复命,一路打听那魔影和何巧的下落。”祁北夜摆摆手自顾自的躺在床上。
“就算打听到了也别单独行动,五雷斩鬼令都不管用就别逞强了。”芜似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跟我一同出门。
“知道了,快回你们的房间去。”祁北夜摆摆手,翻身把背后留给了我们,我也想不到,芜似说的话,他居然一句也不反驳,让我有点想歪了。
这两人仿佛隐藏着很多有趣的故事,所以这建立起来的友谊才会如此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