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和泉杰的确已见识过墨菲特的兽人化变形,但再次见到这种非自然的场景,见到瞬间再生肢体的奇观,他还是忍不住冷汗直流,加上他的计划被甄妮娜识破,不由叹息道:
“甄妮娜,你果然很敏锐,是我太心急了么?”
此时的甄妮娜,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差点被你给耍了。从醒来一开始,你就卖命地吸烟,就是为了把这间屋子雾化?”
“是!”
“你和你姐姐一样,体内都有那种杀人于无形的东西?”
“是!既然你之前已经猜到,一切可能都是我姐姐的安排,包括我们这一次的见面,我那聪明绝顶的姐姐,总得给她的弟弟留一点保命的筹码。不错,我和我姐姐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相同基因,而且很小的时候也是吃着观音草长大,这种病毒同样贮藏在我的胃部深处。按照墨菲特杀人的习惯,他喜欢一利爪刺穿别人的胸腔,但一旦墨菲特在我胸口捅出个窟窿,我胃部的那种放射性病毒就会瞬间爆发出来,这可比我姐姐的死状爆发得更猛烈。虽然对墨菲特无效,但对你却十分致命,空气中弥漫的尼古丁和一氧化碳也会加速你的挥发,在1秒钟内,你就会眩晕,而在3秒钟内,你将再次面临当年解剖我姐姐时的惨状……”
“可惜……被你看出来了,真可恨哪!”和泉杰忿恨地握紧拳头,重重哼了一声:“随你的便吧,反正我不会和一个仇人去所谓的新国度,摩西人有摩西人的尊严。”
甄妮娜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抹抹额头的汗珠:“这可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的,这种物质生效有两个核心的必须条件,一是病毒携带者死亡,二是二度接触者在场。”
和泉杰默默点上最后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然后挣扎着起身。
他缓缓走向半跪在地上的墨菲特:“杀了我吧,你们这些怪物。”
“你真是个…疯子,甄妮娜,你看看,你分明没有把他治好嘛。”墨菲特经过兽化再生肢体后,此时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我已经将剩下的全部能量用以再生肢体了,哪有力气去杀他?甄妮娜…甄妮娜……喂喂!Shit!Fuck!Bitch!”
“你真的没力气再杀我了吗?”和泉杰狰狞着说完这一句,就听到后边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甄妮娜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
“为什么…你说过,那种东西只有你们家的人死后才会挥发出来。”墨菲特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这股怪味…你…你说谎?”
“倒不是说谎,而是我没死的时候也有少量成分,这是通过吸入大量的烟,并且多次的咳嗽,让胃部的这种病毒随着肺部的压力从胸腔引出来罢了,这些烟味中的少量病毒,足可以将带有挥发激素的甄妮娜致晕,如果她一直呆在这间屋子里的话。”和泉杰说着,转过身去,只见甄妮娜已经瘫痪在地,她双眼竭力想睁开,但显得很吃力,逐渐陷入昏迷。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法国女人脸色惨白,从前解剖和依汝的那一幕再次呈现在她脑海,恐惧的阴云笼罩在她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不过,身为一名经验老道的‘法医’,她那超强的心理素质使她迅速面对现实,她挣扎着举起双手,用阿斯顿手术刀把左手腕的动脉割破,鲜血从她手腕喷溅出来,她那恍惚的意识总算是清醒了些。
“没用的!这是一种基因与另一种基因的对抗,与血液、痛觉没多少关系。”和泉杰不屑地看着她的举动。
“明白,不过延迟一下昏迷时间而已。”甄妮娜任由左手腕的鲜血奔流,突然,她紧握着手术刀的手,狠狠地扎向了眼前的和泉杰。这一突袭虽然受到她目前体能的制约,并不是快若雷电,但也十分突兀。
但让她没料到的是,自己的手刚抬起来,漂亮的脸上就重重地挨上了漂亮的一拳头,和泉杰拼上自己最大的力气,这一拳下去,就使她应声而倒,登时仰躺在地,除了感到颧骨间肿胀的痛楚,就只能大口地踹息。
她短时间内,再也无力站起。
“用手术刀割破手腕,一是为了麻痹我,二是为了让自己能暂时获得力气而突袭我吗?”摩西青年狠狠地踩住甄妮娜持手术刀的手,然后将他的手术刀拾起来。
“你是用双手伤害我家人的吗?”此刻的他,眼神中的戾气如同一只毒蝎。
甄妮娜彻底绝望了,仿佛再次闻到了当初被摩西少女分裂尸体的那种恐怖气息。眼前的这个青年,看来早就料到她会绝命反击,因此他先下手为强了,此举彻底破坏了她反击的姿势,榨干了她仅余的体能。
“一只吃饱了的黑寡妇雌蛛,还会再次吃掉另一只与她交配的雄蛛。原因是在一个拥有太多同类竞食的空间内,缺乏更多的食物来源,她之所以散发出求爱的味道,这并不是为了吸引异性繁衍,而是吸引异性作为猎物罢了,她想使情人们相信她追求的是性,而不是食。又因为长期的交配,雌蜘蛛产的卵又越来越多,以后生存的竞争又变得越来越激烈,不论是蜘蛛还是人类,都面临这样的现实!对于我这只没有力量的雄蛛,根本就不相信雌蛛会安什么好心,我们都活在一个任何动物都可能自相欺诈,自相残杀的世界。甄妮娜教授!”和泉杰磨着拳头,把玩着她的手术刀说道。
甄妮娜此时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再次被这家摩西族人算计了。
像她这种长期与尸体打交道的人,整天沉浸在福尔马林的腐味中,对气味并不敏感,深知这一点的和泉杰一醒来就不断吸烟,并且通过咳嗽,与直接朝她吐出二手烟圈等动作,让空气中充斥其胃部的气味,而且,通过烧焦烟蒂的糊臭味,扯烂烟丝的霉味,夹杂黑寡妇蜘蛛交配的异味,成功掩盖了这种放射性物质的本味,为的是防止她吸入足够多的这种物质前,就意识到不妙而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和泉杰着重解释了这种病毒只有人死之后才会挥发,并且在吸第三根烟的时候,让烟灰一直以原始状态保持到整根香烟燃烧完毕,对于患有强迫症的她来说,很大程度地扰乱了她敏锐的思考能力和其他感官,也让她在潜意识里就放松了警惕。
在整个交谈过程中,和泉杰的情绪在看似合理的时刻发生了波动,他时而愤怒,时而悲伤,时而冷静,这也调动了她和墨菲特的情绪,他让墨菲特幸灾乐祸地搞怪,让她则陷入对以往的不堪经历的回忆,更是大大降低了两人的警觉性。
随后在摊牌时,和泉杰又利用上甄妮娜的另一个惯性动作——向前走一步。
当强势者听到弱势者说出自己不愿听的话时,往往会不自觉的朝弱势者逼近一步,以给对方带来心理压迫的威慑。这是和泉杰还作为她学生时期就已了解的习惯了,对方正好利用她这种不服输的超强势个性,调动了她的站位:
让她,朝手术床多走了两步,站到和泉杰与墨菲特两人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