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认识,一下子要看这么多,阿莫心中也是很不情愿,正在愁云满布间,只见青阳侯大踏步地从外面进来。
“我之前还想你拎着个什么进来的,从哪弄这么个东西?”青阳侯在外面找了一圈,才看见除了绿枝其余小丫头都围着看兔子呢。
青阳侯入座后,大概是敲定了晚饭,比较能够闲下心来。
“一院的丫头都说再弄一只来,要成双配对呢。”青阳侯呵呵笑个不止。
“什么东西?”岚衣不知道青阳侯打一进屋都在说些什么。
“兔子,锦从外面拿回来的。”青阳侯好心性的回答他。
岚衣神色一滞,低头抬手摸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缓缓下咽。
“成双配对?用不着,今晚就吃了。”
阿莫许是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太好过,声音也略有些沉。
……
吃??
岚衣……
青阳侯……
就在青阳侯说什么成双配对时,阿莫恍然间想到些别的东西,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安能辨我是雌雄的典故。
青阳侯与岚衣都在愣着,又听阿莫补充道:“岚衣请客。”
饭桌上,那兔子已经变成了肉。
别看说的时候没人吱声,不过吃的时候,青阳侯和岚衣都吃的甚欢。阿莫则在心中琢磨着,看来岚衣的身份是有人知道了,或许他们之前就是相熟的。
“才子楼。”阿莫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对着岚衣说了这么一句,弄的青阳侯十分不解眼神在二人之间划来扫去,岚衣却是不做声好久,待到完全咽下口中的饭才回了一句,知道了。
青阳侯率先吃好,嘴边带笑下了饭桌,阿莫看着他晃出去的身影,低低对着岚衣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都不见他陪着丽阳公主的?”
岚衣听了笑道:“你不记得了,今天是青阳侯和丽阳公主的定情之日,他们每年今天都会庆祝的,这样的话,庆祝的前几天通常都不怎么见面的。”
“没有听他说啊……”阿莫低下眼帘低声说着,难怪他会挑今天去明珠阁。
“他当然不会和你说,你又年年都不去。”岚衣解释道,“若是你不小心问起,估计他还得想着理由瞒着你,免得你伤心……”说到这,岚衣顿时一惊,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伤心?”阿莫不明白,青阳侯和丽阳公主的定情日,她伤心什么?
“呃……”岚衣表情慌错,“你就别问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现在看失忆也是件好事,这样就不会每年的今天都消失掉,一回来就整个人都跟死了几回似的,每次让人看的难受……”
看着岚衣的表情,阿莫知道今天一定是个特别的日子,可是阿莫却对此一无所知。
“好哇,那我就不问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今天晚上青阳侯和丽阳公主是要去哪里庆祝啊,错过了这么多年,我是不是得临时备个大礼什么的。”
“你要去??”
岚衣瞪着眼吃惊问道。
“当然,没有不去的理由吧。”
岚衣一听阿莫也要去,一双眼笑成月牙状,甚是迷人:“盛京城郊!”
阿莫临时吩咐绿枝准备一件礼物,说自己要去参加青阳侯和丽阳公主的庆祝宴会,绿枝也是一惊,反复问了公子是不是真的要去,阿莫想起岚衣说的,自己往年今天从来不参加青阳侯和丽阳的庆祝看来是真的。那么这一天自己通常都在干什么呢?阿莫也是不解。
因为是临时准备所以绿枝额外找出的东西都不合阿莫的心意,阿莫随后就自己到库房转了转,左看右看没有能配得上丽阳公主身份的东西,阿莫心下不甘,难道要空着手去,正在烦恼之时,眼前又窜出熟悉的身影。
阿莫心想,千阁,千殇一定会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礼物,打发了下人叫出千殇。
“属下已备好车马,主人随时可以出发。”阿莫已经习惯了千殇单膝跪地的见面方式,且总是离自己离的很远。
不过好在千殇很是贴心,连车马都备好了。
“你既知我要备车马,那么也一并帮我把礼物备好吧,绿枝那边一时找不到合心意的东西。”
“什么东西?”千殇不解抬头,阿莫则偏头看他,一副当然了的样子。
“啊,属下知道了,主人要用的都已备好。”千殇立刻一副了解了恍然大悟的笑容。
阿莫也随之一笑,感觉总算解决了一个问题。
二人先后出去上了马车,但是千殇并不跟随,阿莫看着她略略一想,或许以千殇的身份的并不合适出席那样的场合,自己去就自己去吧。
“你是不跟我去么?”
“往年主人都是不让人跟的,属下只是听从吩咐的。”
“不去就不去吧,把备好的东西放车上。”
“已经放在边榻上了。”千殇恭敬回道。
幸亏阿莫回头看了一眼,也幸亏千殇回完话没有马上离开。这马车的边榻上落着的是一罗罗金黄的冥纸。阿莫看了一惊顿时黑下脸来,马上探出身子喊道:“千殇?”
“主人,属下在。”
“你给我备的是什么?”
“就像往年一样啊,是不是这些不够,属下这里还有。”千殇像是变魔术似的,从身后又拿出一罗冥钱。
阿莫眸色一紧,甩手放下车帘,藏身车中,千殇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看见阿莫脸色变了,心中一慌也单膝请罪,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是静静跪着思虑着自己所作所为是否有出错的地方,主人往年的这一天心情都非常不好。
阿莫身在车中看不见其表情,久久不做声响,她开始回忆这一路的事情,是自己没有说清楚,所以千殇只是按照惯例准备,那么这些冥纸,是“自己”往年要用的,阿莫已经知道自己代替的这个锦王为什么每年的今天都不去参加庆祝了。
仍是久久不做声响的沉默。在沉默里,阿莫挣扎,她不知道往年的锦王在做什么,但是她清楚自己不是锦王那个替代者,她不会为了伪装继续去做往年该做的事情,想明白了这些,有些如释重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