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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家爷爷

问世间事,有什么可以经受起漫长的等待?是深爱一个人还是怨恨一个人?也许所谓漫长的岁月只不过是等一个机会,等的太久发现才初衷变了。爱与恨化作眼中长久不熄灭的烟火。

等书言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他的舅舅和二胖正陪伴在身边。原来是当时的值班的医生不断听到太平间有人的惨叫声。打开门后发现书言赤身漏体的躺在地上。

“还有呼吸!”惊奇之余,迅速的把书言送入了加重病房。

“那,老头呢?刚才那个怪老头呢?妈的,老子要咬死他!!!”书言醒来的第一句话就突然抓狂的怒吼。

“什么老头啊?大外甥你终于醒了!吓死舅舅了。”书言的舅舅看见书言醒后欣喜若狂。眼角的泪痕还未散尽。

二胖更忍不住一把抱住书言,“言,你醒了快给我们说说,你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明明看到你的屋里有一个人的声影。”

“我,我那晚喝完饮料就睡着了,没发生什么啊!”书言挠了挠头说。

“饮料,什么饮料?饮料有毒!!”舅舅慌忙说到。

“不是,饮料没毒,”书言脸红彤彤的。“我睡着之后做了一个梦,对!做梦!!我看到一张人脸!!”

“什么人脸!!!”二胖和舅舅一起发问。

“我记不得了,总之是一张很可怕的人脸,看到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有个怪老头,舅舅,有个怪老头把我身上弄的全是洞!疼死我了!”书言表情恐惧的说。

“该死的林老头,看把我大外甥逼的。这分明是学习压力大啊!都出现幻觉了。”舅舅恶狠狠的说,书言也无力分辩。

“学习压力大,幻觉,也许一切,都真的是幻觉吧!”书言觉得很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用手挠了挠胸膛上还未散尽由于金沙钻入肌肤而尚存的伤口,转头睡着了。

书言自幼对家庭的概念模糊,对家庭的爱更无探究。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的祖父林暮青。

总之林爷爷是一个极其古怪的人……书言的老家在祖国中部的山区,萧瑟落后的一个乡村。在过去那种大环境之下,农人耕作,邻里互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林爷爷不同,除去日常必须的交际之外。他平时很少和别人交流,甚至没有什么朋友。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他一直想尽力逃避什么……

即便在家里,林爷爷也是默默低语,总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他遇事从不懂得争取,没有主见,拥有这种性格的爷爷,书言在村里受人欺负是家常便饭,奶奶和父亲过去肯定跟着他受了好多苦。唉,说到祖母,书言更是没有听到爷爷提到过一句。

从小到大书言一直留心观察着爷爷,也一直很讨厌他,但又带着些许恐惧。原因是林爷爷没有左眼,他的两张眼皮被人用线残忍的缝合……每到阴雨绵绵。爷爷总就望着远处苍茫的大山,这时会有一些黄色的液体从那张眼皮的阴缝中渗透出来,同时他的脸会伴随着剧烈抽搐,嘴里还不断哼哼唧唧。

书言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他六岁那年,在一个寂静的夏夜,夜已经深了,书言和父亲早已经熟睡。突然;雷声大作。受到雷声的惊扰,他朦胧的睁开睡眼,却发现爷爷早已惊恐的坐在他的床边。趁着闪电一闪一闪的白光,他清晰的看到爷爷狰狞的面孔上,左眼正在有节奏的一张一合……书言也曾私下问过父亲关于爷爷的过去。听到这些疑问,林枕明也变的婆婆妈妈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刻意隐瞒,还是真的一无所知。

居住的村子,林姓仅书言一家。但土地比谁家的都多,都肥沃。这是因为爷爷是一个天生的猎手。原先他们家在这里是没有土地的,书言也从老一辈口中得知,爷爷从前的性格不是这样,那时他还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带着奶奶和父亲才隐居至此。他有一手好武艺,那年头村里没有猎户,更没有土枪长矛。山里的野兽更显恐怖,经常出山伤人。可是自从爷爷来到这个村子,他把房屋建在离大山最近的位置上,一棵最大的槐树之下,村里彻底安宁了。甚至连一些毒蛇都不再光顾这个村子了。爷爷又是开荒模范,山脚的林子很快被爷爷砍去大半,从此安家落户。

爷的眼睛为何会瞎,又被谁残忍地缝合,性格怎么突然扭曲,这些疑问都都是书言纠结的的中心。因为这一切似乎都发生在同一年,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父亲三岁时,奶奶去世。书言从来没有见过奶奶,自然没有人告诉他奶奶去了哪里?爷爷也在那年卧床不起,发烧,说胡话。后来书言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爷爷一看到他,左眼就瞎了,身体渐渐康复之后性格却大变。这些只是书言根据已有的线索总结的,自己没有亲身经历。林父亲也曾问过爷爷,奶奶去世的缘由,爷爷一改那副矮小的姿态,铿锵有力的说,“你是我亲生儿子,过去的事就不要再问了。”说完爷爷就大哭起来,一直哭到那个左眼肿的老高。

余下一连好多天晚上都能听到林爷爷因左眼疼痛,在床上痛苦的呻吟声。林爸爸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看到父亲这样,便不再开口问起这件事了。

林父学习很认真,那段时月,家乡也建设的很好,公路修到村口,大山被政府列为自然保护区,爷爷向政府保证不再进行非法捕猎的活动。父亲大学毕业后,申请回到家乡当了村官。结了婚,生下书言。父亲也经常对书言说,“你爷爷就我一个儿子,他注定不会离开大山,他是一个可怜的老人,我会陪着他……”是的,其实爷爷一直身体不好,尤其是近些年来他的左眼一直肿胀着,父亲想带他到镇里的医院检查治疗一下,爷爷始终不肯。

书言总感觉爷爷有好多事情瞒着自己,就比如他这个莫名的习惯,阴雨绵绵之时,站在槐树之下望着眼前大山哭泣……

书言经过此次劫难,对林老爷子的打击很大。他行为举止更加诡异起来,每天晚上都在空旷的田林间大喊些书言和父亲听不懂的话语。尤其是电闪雷鸣的雨夜,他干脆跑到那棵大槐树下面用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看着天空,他是在等待什么……这是书言拉也拉不回的。

终于在一天,又是在同样的夏夜,雷声大作。漆黑的夜空被闪电照耀犹如白昼。林爷爷大喜,满足的对着书言说:“过去,是爷爷对不起你,隐瞒了你太多事。今天你已经长大成人,答应爷爷,当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千万不要怨恨我。”正在这时,门前大槐树刹那间燃起熊熊大火。火焰的温度烤的林家老宅吱吱作响,对于火,他们祖孙三人此刻却出奇的冷静。“枕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书言,我去去就回来。”爷爷走出门,后又发疯似的跑进火中。隐约中爷爷睁开了那只被线缝合的左眼。一束红色火焰从爷爷的眼中喷出……

这一切是怎么了,书言还没来及反映,就看见爷爷跑进火中,“爷爷,我的爷爷,回来啊!爸爸你去救救爷爷啊。”书言的父亲听到后,像没听到一样,他只是死命抱住书言。“父亲,儿子对不起你,书言,爸爸更对不起你!”说完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紧接着,整个树林都燃起了大火,火光照耀着夜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的璀璨与敬畏。他们只能这样静静的坐在地上,看着呼啸着的风,把火色推向一个又一个炙热的浪潮。没人可以形容此刻他们父子俩的心情。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到早晨渐渐熄灭……等到林家父子找到林幕青时,他已经不再呼吸,半张左面已经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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