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利禄皆浮云,相思只为一人心”
——玉白楼
“嘎嘎”“扑棱棱棱”,一阵乌鸦的怪叫打破了夜空的沉静。
荒野之中,一道人影慢慢移动着。这是一个渡口,有些残破,看起来像是荒废的了多年一样。渡口边上,一条孤零零的小舟独自停靠在岸边,船舷上悬挂着一盏油灯,虽然晦朔昏暗,但也照亮了一方黑暗,为远来的行人指引着道路。
人影慢慢走进渡口,一袭青衣,身材消瘦,年轻的脸庞在那灯光下显得明暗不定。
子玉定睛看了看那孤零零的小舟,一道人影裹于厚重的黑色斗篷之下,静静的抱着桅杆盘坐在摇曳的小舟之中,让人看不出深浅。那明暗不定的灯光,闪烁不止的身影都透着一丝压抑、神秘的氛围。
“金钱三分为路引,度人度命不度魂”。一声沙哑干涩的声音从斗篷人口中传来。
子玉从怀中取出三枚金钱,扔给斗篷人,然后自顾走上小舟。斗篷人接过金钱,递给子玉一条黑布。子玉用黑布将双眼蒙上,小舟便开始“吱吱呀呀”摇动起来。
感觉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子玉感觉到船停了,取下双眼黑布,一处灯火辉煌的水榭楼阁映入眼帘。子玉走下小舟,顺着台阶踏入楼阁之上。
同样是一道人影裹于黑袍之下,硕大的斗篷遮蔽身形相貌。静静坐在一处,正悠悠的喝着清茶。
“千目中空悬,天下入我眼”,子玉开口说到。“千目”,来源神妙的情报组织,号称“目有三千,可观大千世界”,据说只要有钱,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大宋八皇子,看来这次来了个大客户呀”,一道略显娇媚的声音自黑袍人传来。
出乎子玉预料,这斗篷之下的竟是个女人。未知总是能引人遐想,尤其是这声音还很好听。子玉猜想这斗篷之下应该也是个绝色美人。
“不知八皇子有什么想知道的?”。柔弱声音再次在子玉耳边响起。
“万寿仙桃‘。子玉回答道。
“白银十万两”
听着这柔媚的声音,子玉面色有些僵硬,不禁感慨这做消息生意的真是一本万利呀,虽然自己也算是土豪高富帅,但也经不住几次这样的恶宰。
子玉从怀中取出一打银票,递给这黑袍女人。
“画香阁,琢美人手中有一张残图,留有万寿仙桃的信息”,一声银铃一般的声音响起。“另外八皇子出手阔绰,我可以私人赠送您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机会”
黑袍人看着子玉说到,虽然看不到她的双眼,但子玉感到对方的目光就像看一直肥羊一样,充满着炙热。
“这琢美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这琢美人来历神妙,打死子玉都不会相信她只是一介毫无背景的青楼女子。毕竟商都城内的豪门世家的纨绔子弟可是不少,以琢美人的姿色,能让无数达官显贵连其阁楼都上不了,其身份不凡就可见一般。
“哦,这个问题可不是无关紧要啊,需要再加黄金十万两”
“那就算了,告辞”。子玉淡淡说到,心中却波澜大起,仅仅只是一个真正的身份就黄金十万两,那可是白银百万两呀,由此可见这琢美人身份很是不凡。
“哎,那可惜了,八皇子慢走哦,以后要常来哦”
听着这娇媚的声音,子玉摇摇头,下楼而去。
“这八皇子倒是越来越神秘了呀,看来关于他的信息的价格可以涨一涨了,哈”,黑袍人脱下斗篷,一如子玉所猜,貌美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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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香阁”位于商都城中央最繁华的街道之上,作为宋国最出名的烟花之地,每日游荡于此处的人络绎不绝。当然这里并不仅仅只是寻花问柳之徒的浪迹之地。无论是写诗作赋博得声名的才子,还是听曲谈生意的客商,亦或是问情买醉的侠士、密谈国事的公卿都喜欢流连于此处。
当然这些都于子玉没有关系,令子玉头疼的是自己该怎么样登上这琢美人的阁楼,因为自己皇子的身份在琢美人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毕竟以前就有其他皇子的前车之鉴。
子玉走入画香阁之内,一阵混杂不清的体香扑面而来,莺莺燕燕的娇媚之声不绝于耳,各色佳人如花丛之中的彩蝶身姿曼妙、啼笑不止。当然大厅之中最为醒目的是一位衣衫不整的男子。
这男子头发散披,上衣慵懒的搭在身上,眼神半睁,似乎这周遭喧哗纷乱都于自己无关,半躺在地面之上,自顾喝着清酒。不得不说,这男子卖相极好,即便只是如这般衣衫不整、慵懒不堪的躺在那里喝酒,也别有一番放荡不羁、潇洒自在的韵味。周围还有一大批环肥燕瘦的美人看着男子那满眼闪着星星的眼光,都说明了这个男子的人气之高。
“玉白楼‘,子玉自然听说过此人,这玉白楼也是世家子弟,少有才名,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六岁之时就能吟诗作对,是商都城内无人不知的才子。在加上此人生的俊美异常,且身世不凡,一直以来都是宋国无数达官显贵、名商富豪家小姐们的梦中情人,每次有新诗词问世,都会被制作城词曲,传唱于各个烟花之地。用天启的话说,这玉白楼在宋国就是“天王巨星“一般的存在。
而即便是此等风流才子,在看到琢美人第一眼之时就深深沉醉,不能自拔,并且以其才华至今无法打动琢美人进入其阁楼之中。
“啪啦”一声,突然之间这玉白楼将手中酒瓶一甩,起身提笔,前边画壁之上早有侍女将白纸挂好。
只见这玉白楼来到画壁之上,提笔疾书,一头散发随风而舞,好一番潇洒出尘之态。
“这玉白楼又要写诗了”
“是呀,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进入阁楼,抱得美人归呢?”
“听说这玉白楼经常在此处一喝酒就是三四天,然后有才思涌出,提笔诗成呀,果然不愧是才子之名。‘
宾客看见这玉白楼再次提诗,皆是议论纷纷。
子玉也是看向的画壁之上。
九十春光一掷梭,花前酌酒唱高歌;
枝上花开能几日,世上人生能几何;
好花难种不常开,少年易过不重来;
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
“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子玉暗自沉吟着玉白楼的诗词,“好诗”,这玉白楼不愧是名誉商都的才子,提笔之间便见真才实学。只是不知道这首诗能否打动琢美人。
这琢美人自出现在商都城之时就以轻纱遮面,即便如此也引得无数青年才俊为其疯癫,足见其容颜之美。琢美人曾定下一个规矩,不管何人想上其阁楼,必须以诗词歌赋四者之一,做出能够打动她的作品,才有机会一睹其容颜。
而至今能够成功登楼的,也只有一人而已。
侍女将诗词送与阁楼之上,各个宾客也是及其期待这诗词的结果如何。
而玉白楼却是似乎好不关心结果一般,径自走到柜台前掂起一瓶酒,随便找了一处座椅,自顾饮了起来。
不下片刻,侍女再次走下楼阁,玉白楼看着侍女,目光之中像似在询问。只见侍女摇摇头。玉白楼不知悲喜,手中清酒一饮而下。一众宾客也是感慨不已。
“如此诗词都不能打动这琢美人”,子玉心中有些无奈。琴棋书画,非朝夕之功,也非是天赋斐然之辈可以轻易习得其精华的。坦言而说,这玉白楼的诗,自己可谓是拍马莫及的。这琴棋书画又称作是圣人之道。
仙武之道为求飘逸出尘、遗世而独立。圣人之道求得是修身、治国、平天下,救众生于疾苦。子玉求得是长生之道,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这圣人之道,子玉的确是没有什么心得。
诗,自己的水平比玉白楼还差的远,肯定不行;画,小时候的涂鸦算吗?棋,似乎龚叔都比自己厉害吧。琴,自己闲来无事的时候倒是弹过,附庸一下风雅还凑活,可要说是自己创做,玩笑开大了点吧。
“我倒是有一曲可以保你推倒此女”,正当子玉苦恼不已之时,天启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跟着天启时间长了,经常能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词汇,推倒的意思,子玉自然知道。
“咳,推倒就不用了,咱低调一点,能让我上去就行了”
“好吧,这一首星河联盟古华国名曲《高山流水》,应该可以搞定,可惜了我的最爱《凤求凰》啊!”。说着,一曲古筝音符浮现在子玉脑海之中。
子玉走向大厅一侧,几个身姿曼妙的伶优正在弹奏着乐曲。子玉要了一把古琴,径自走到厅堂中央,栖身做好,闭目凝神,细细感悟着脑海中的音符。
“他是何人,难道也想上这琢美人的阁楼吗?”,一众宾客看到子玉动作,也是议论纷纷。
“叮—叮”,琴声渐起,刚开始之时,子玉还有些生涩,但逐渐感受其中意境,手上动作也逐渐流畅起来。
隐约之间,琴音之中似乎看见蓬莱山云雾缭绕,琴风刚劲如铮铮铁骨,却又突然曲风一转,流水含情如没人轻舞。一刚一柔两种风格交汇融合,混若天成。“叮叮当当”,琴音之间似乎又在讲述一个凄婉不已,令人叹息的故事。
“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与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
“当”的一声,琴弦崩断,琴音戛然而止,子玉抚琴而坐,闭目不言。
“有请八皇子上阁楼一叙!”,一道温婉的声音流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