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临近,夜幕逐渐笼罩整片天空,黑暗的时代在此刻降临……
方宸嘴角微翘,驻足刹那,旋即冷笑一声拐进一条漆黑的狭窄胡同。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出低沉的对话。
“那小子哪去了?大人可是下了死命令,若是不将汲血刺和他本人带回去的话,我们也难以交差啊。”
“那怎么办?现在我们连人都跟丢了,回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二人窃窃私语足足持续一刻钟,最终决定潜逃,离开岐阳城。
“想要这根汲血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方宸隐藏在黑暗中,眼中杀机一闪即逝,而后没入夜色中。
次日,日上三竿十分,岐阳城军机处的校场内数百人参差不齐的站立,这些都是这几日听闻乱党之事,想要趁机谋取福利,不过有些就是浑水摸鱼的。
方宸仍旧是那番打扮,独自站在队伍的左前侧,而他对面正是那位将军。说起这位将军来头也不小,虽说不是开国名将,但是在南唐建国初期,内忧外患,而他便在这期间直接崛起,杀伐果断,人称鬼将的潘毅。
潘毅自幼父母双亡,也无其他亲人依靠,但是他生来性情倔强,有着远超常人的韧性。在他十岁那年,独自一人闯进一座大山内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种剑修的修炼功法以及武技,而后在大山内独自生活五年,经常与野兽厮杀,练就一身本领,再一次偶然间救得一位元帅之子,后被重用,从此从军入旅,十八岁参加平乱,一招取得敌将首级,大获全胜,被南唐皇帝直接封将,是南唐史上第一位十八岁便当上将军之人,也是一部不朽传奇。
潘毅穿着一身劲装,负手而立,浑身气势兀自散发,不怒自威。
“你看你们连最基本的站姿都不会,何谈去平定乱党。”潘毅目光扫射过面前的人,犹如利剑一般直戳心间,顿了顿道:“还有修为五阶的,你们是嫌自己命长吗?捡便宜也不是这么捡的,捡不好自己性命随时都会折进去。”
随后潘毅直接将八阶一下的人选直接踢了出来,冷哼一声道:“滚蛋,不要让老子动手,否则打断你们的腿。”
此言一出,聪明一点的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军机处,而有的则是义愤填膺,满脸愤怒的盯着潘毅,似乎要择人而噬一般。
“不服气?还是真的想去送死?”潘毅冷笑一声,丝毫不给这些人留颜面,摆明就是说你们实力低微。
方宸倒是气定神闲,悠哉的站在那里,就像看戏一般。不过对于潘毅这个人,方宸还是多多留意,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像个莽夫,而心思之细腻,城府之深沉,谋略之高深,令人不得不钦佩。
“你这般贬低我们,践踏我们的尊严,身为一个男人就是要为尊严而战。”人群中唯唯诺诺的传出这么一句。
潘毅闻言,大笑起来,是发自肺腑在笑,嘲笑。
“你们也配谈尊严,尊严只有强者才可以拥有,维护,你们就是一只只蝼蚁,甚至连蝼蚁都不如,蝼蚁尚且偷生,你们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还有资格谈尊严。”
“你…你不要仗着修为高强就可以随便打击我们追逐强者之路的信心,我们是不可动摇的。”
“很好,我就是仗着修为高强打击你们,难道当你们看到乱党之后,这么说他就会放过你?真是笑话。”潘毅言罢,懒得在和他们废话,直接命令军机处士兵将他们驱逐出去。
而那些被驱逐出去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反抗,或许是理解潘毅一番话的真意。这时一看,人数直接锐减,少了三分之二也多,只剩下三十多人。
随后,潘毅对着剩下的那些人怒吼一声,道:“看看你们一个个松松垮垮的样子,上了战场脑地掉了都不知道怎么掉的。”
这些人虽然各个都是八阶,甚至八阶巅峰触摸到九阶的门槛,面对潘毅还是禁不住一阵哆嗦,单是从潘毅身上流露出来的杀伐气势便可以直接震慑他们。越是修为高的人对于压迫的感应就越明显,之前的那些乌合之众,也就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几乎在三个呼吸的时间,这些人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腰杆挺得笔直,面容严峻,队伍一时间整齐,清晰明了。
“很好,你们也不是正规军人,对你们也就不那么严格。”潘毅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都是为了走上强者之路才如此选择,首先要有不畏死的精神,贪生怕死永远不会成为强者。”
这番话不仅触动这些人的心神,即使站在一旁的方宸听后也是如雷贯耳,浑身一阵战栗,目光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据消息称,那乱党已经在岐阳城附近,或许已经潜入岐阳城也说不定。你们需要做的便是巡逻,三人一组,实力均衡划分,只要乱党一露面直接格杀。”潘毅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安排说出。
这些人闻言倒是没有意见,片刻后传出一道声音,“报告将军,我有一个疑问,现在南唐国各城郡都在贴告示,悬赏捉拿那人,如果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冒这个风险出来,直接去往另一个国家或人烟稀少的地方,隐姓埋名几年,届时谁还会记得他,或是等到实力强大直接杀回来,不是更稳妥。”
潘毅拍了拍手,道:“你说的不错,其实我之前也考虑过这件事情,但是这个乱党或许有着他自己独特的想法,或是预谋,让他不得不现在就出来,再说南唐国与其他邻国关系还算融洽,届时陛下书信一封,也会帮助一番吧。无论如何,现在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就行,其余的不需要你们担心。”
方宸站在一旁,暗自冷笑,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忍,强者之路就要勇攀高峰,即使敌人在强大也不要产生畏惧心理,那样很容易影响今后的武道之心。
随后,潘毅直接将他们分组,轮流巡逻,而且还分出两个特别行动组,负责城外,当然,城外不同于城内,比较危险,每组的人数五人。
做完这一切,大家都各司其职,而方宸作为透露消息之人,自然没有被分配,况且他还隐藏了修为,潘毅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做捉拿乱党的一员。
回到天贤斋,方宸将准备好的夜行衣拿了出来,变换成原来模样。
“今晚就是血腥的第一夜,想要我的人头就用性命来换。”方宸面色冷峻,浑身杀机盎然。
黑夜蔓延,或许是察觉到今夜的不同寻常,夜空中完全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除了一些特别的地方闪着灯火烛光,整个岐阳城几乎被黑暗吞噬一般。
方宸脚踏幽魂步,直接出了天贤斋,而后直奔太守府,这是他早就算计好的,既然儿子都已经杀了,老子肯定不会放过他,索性来一个干脆的,送他们父子在阴间见面。
看着面前深墙大院,方宸纵身一跃,直接潜入太守府。
“不愧为太守府,比较起小石城的将军府足足大出三倍有余,这么多建筑一一找起来有点麻烦,只能找一个倒霉鬼问一问了。”之前方宸也曾想过先到这里勘察一下地形,摸摸底,但是为了避免那老家伙给他施展瓮中捉鳖,他还是果断放弃那个念头。
小心翼翼的摸到一处别院内,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不是传出几声女子嬉笑的声音,还夹杂着男子调笑的轻薄语气,方宸一怔,抹了一把额头上汗珠,便欲转身离开。
忽然,吱呀一声,那房门打开,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方宸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日太守身后跟随的其中一个,旋即计上心头,找了一处暗影躲了起来。
就在那中年人走到距离他三尺时,方宸猛地蹿出,直接捂住他的嘴,拖到暗影处。
“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听话,要不然即使我不杀你,想必太守也不会放过你,你胆子倒是挺大,竟然连太守的女人都干染指。”方宸说出的这些话不过是他的猜想,但却不是毫无根据。
一者,基本上在某个官员府上做事的人不会携带家眷,二者,虽然太守府丫鬟女佣不少,但是没有单独居住一所别院的待遇。凭借这两点,方宸完全可以推测出。
那中年人闻言,重重点头。
“告诉我太守居住在哪里?”方宸松开中年人,直接问道。
那中年人不敢迟疑,直接说道:“大侠饶命,太守一般都居住在书房,偶尔也会去其他几房妻妾那里居住一晚,具体的位置我真的不清楚。”
方宸闻言,眉头一皱,呢喃道:“这倒是有点难办,若是直接闯入其中一处,容易打草惊蛇,届时那老家伙肯定会加强防备,机会就渺茫了。”
看了看身旁的中年人,眼睛一亮,问道:“你在太守府的职位是什么?负责什么事物?”
“小的是太守府总管。”
“很好,那么接下来你一切都要听我吩咐,若是胆敢违背,你自己想好后果。”方宸恐吓道。
而后方宸将自己临时做出的计策讲给中年人听,那中年人越听越是心惊,额头上冷汗直冒,但是却无可奈何,谁让他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