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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测试

原本空旷的测试场,如今在那四周的观礼台上早已坐满了人。在云炎部落,开灵仪式可是一场大事,它可以决定一名少年在未来是光着上身辛苦地挖矿种地,还是身穿丝绸坐在部落的大殿中享受权力,受人尊崇。

心情忐忑地走进测试场,方岩一眼就看见坐在最上方,穿着精致长袍的五名长老,那坐在中间的人,满脸严肃,目中带着冷漠,正是云炎部落的大长老冷千秋。而在他身旁的四位,分别是二长老周钰,三长老钱参,以及刑罚长老月姑,金银长老清风阳。

方岩的视线一一扫过这五名在部落里位高权重的长老,当经过金银长老清风阳身上时,尤其是掠过其身边的倩影时,目光不由微微一顿,眼中有着温柔浮现。因为此刻在那清风阳的身旁,一名漂亮而又活泼的少女正坐在那里,眼波流转,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

许是见到清瑶那出神的状态,清风阳这边也是将目光投向了方岩,目光柔和,轻轻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时,各位长老也都注意到了方岩的进场,尤其是那叫作月姑的美妇,更是朝方岩笑着挥了挥手以示鼓励。而见到众多长老的表现,测试场中的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背着竹药箱的麻衣少年。

此刻的测试场中人数少说也有几百,在看到方岩的身影时,有些人不免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这些议论中大部分都蕴含着善意,鼓励之语,当然其中不免也有些讥讽,幸灾乐祸的言论。

总而言之,对于这个考了五年都没有通过开灵仪式的少年,人们的表情不一,看法也不尽相同。

方岩目光低下,重重地呼出口气,他知道大家对他的期望,也知道有不少人希望看他出丑。毕竟,他身上的光环实在是太重了,重到他的双肩都有些招架不住。

方岩的养父叫作云舒,至于方岩的亲生父母是谁无人得知。方岩只知道自己刚出生时在一个雪夜被家人抛弃,后来被路过的云舒捡了起来,抚养成人。

云舒在云炎部落中的地位十分超然,他是部落里唯一的巫医,在权力上是仅次于族长的存在,更可况云舒本人医术高超,心地善良,几乎家家户户都受过他的恩惠。

这样一个人物,他的儿子自然不可能平庸,即便方岩只是一个养子,可依旧被众人看好,在他们心中方岩的学识和天赋都应该远远超过众人,是成为少族长的不二人选。

然而,随着方岩开灵仪式的一次次失败,众人的期待破灭了。马上的,部落里就有一少部分人开始冷言冷语起来。他们在起初也很看好方岩,也巴不得去讨好方岩,到处说他的好话。可眼看着方岩一次次开灵失败后,竞选少族长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时,他们的眼中取而代之的则是无休止的刻薄与嘲讽。

“他们......怎么看......关我什么事......”方岩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底依旧慌得很,胆怯之意油然而生,此刻的他真想尽量通过这场测试,哪怕是让他之后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也愿意。

“方岩,方岩!”就在方岩胡思乱想之际,观礼台上忽然传来了清瑶的声音,方岩抬起头,只见少女此刻正含着笑,美丽至极,冲自己伸出大拇指。

见到清瑶的举动,方岩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脸色稍稍缓和,咽了口口水,也是挥了挥手。

“算了,放手一搏吧。”

方岩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眼光忽地爆发出自信,抬脚站在了测试队伍之间。

“安静,安静。”大长老冷千秋缓缓站起身,目光环视测试场四周,眼中带着严厉:“今年测试的共有八十三人,大家按顺序站好,接下来我叫到谁,谁就上前。”

大长老的话一出,喧闹的测试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场中,在那正中间有块一人高的黑色巨石,表面看上去虽然没什么特点,但只要测试者将手放在上面,心中灵气运转,这巨石就会有所感应,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反之,则是黯淡无比。

“景双!”大长老拿出花名册,大声喊了一句,旋即目光看向测试队伍。

“在!”

话音刚落,只见在那狭长测试队伍中为首的一个小童当即跑了出来。这小童年纪不大,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因为第一次测试,所以显得极为紧张,跑得时候匆匆忙忙,结果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哈哈。”测试场中的人们见此,纷纷笑出声来。

“景双,不要紧张,放轻松些,就算失败也没关系,明年还可以再来。”观礼台上的三长老钱参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笑着说道。

“恩!”这叫景双的小童重重地应了声,旋即满脸凝重,将小手放在那块巨大的测试石上。

嗡嗡~

随着灵力的运转,测试石发出阵阵响声,这声音将人们的心神全都提了起来,人们纷纷目不转睛地观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幸好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那测试石终是在片刻后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开灵成功!晋升地元!”见到景双开灵成功,就算平日里极为严肃的大长老,此刻的脸色也有些缓和。

毕竟,一个部落开灵的人越多,就意味着这个部落越强大,而部落越强大,就能够在部落大会上享有更高的话语权,获得更多的利益。

景双站在那里欢呼雀跃,全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兴奋。

方岩站在队伍的末端,看着景双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羡慕。他多想自己当初能像景双这样一次通过,再也不用受他人的蔑视,再没有那些忧愁,他还是那个最有竞争力的少族长候选人。

想到这里,方岩不禁咽了口口水,不知为何,他的双脚开始冒出阵阵凉意,全身都轻微地颤抖起来。大长老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喊出一个又一个测试者的名字,这些人大都是第一次测试,只有部分人是第二次或是第三次,像方岩这样失败五次还前来测试的根本没有。

这些少男少女一个个走到测试石前接受检验,通过的满脸喜悦,尽情欢呼,没通过的则是一脸遗憾,有些沉不住气的,甚至都哭出声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着排在前面的队伍渐渐缩减,方岩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方岩!”大长老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只是在他念到方岩名字时,忽然抬头看了方岩一眼。不仅如此,全场的观众都是静下音来,视线齐刷刷凝聚在了方岩身上。

方岩被这突如其来的注意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心神在这一刻被完完全全提了起来,甚至他能够听到场中人们的窃窃私语。

那些轻蔑带笑的眼神,那些不时冒出“养子”,“失败”这些字眼的语句,就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方岩的胸口。

“我......”

方岩喘着粗气,步履沉重。就在这时,观礼台上,清瑶的声音再次响起:“方岩加油!你一定会成功的!”

“恩,我一定能行,一定能行!”方岩轻声呢喃着,不得不说少女的声音犹如一剂强心剂打在方岩的身上,让方岩再度恢复了状态。

方岩站在黝黑的测试石前,将手轻轻放在其上,双眼在颤抖下轻轻闭合,他只觉此刻手掌一阵冰凉,这股寒意甚至比腊月的寒霜飞雪还让人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中的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测试石,似乎在他们眼里这一场考验比之前的所有测试都引人注目。

良久,方岩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急如焚,他张了张嘴,却不想发出丝毫声音,他的心底越来越不安。

果然,那块巨大的测试石没有任何爆发光芒的征兆,方岩眼中渐渐有着绝望出现,很快,这种绝望就从那面无表情的大长老嘴中体现出来,好似一道闪电直接劈在方岩的心头。

“方岩,开灵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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