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可笑的是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居然天空中时不时还会飞过几只鸟,还会传来几声鸟鸣。只是鸟鸣不是悦耳,而是一种空洞的犀利,这鸣叫仿佛来自于地狱,在宣判人类的罪恶。我不由得耸耸肩,虽说这种地方去过不少,但是许久没走过,倒也觉得有点阴冷。
走了大概十分钟,男人告诉我到了。我抬头一看,果然是摇摇欲坠的老楼房啊,高耸在路旁却透露中一种无形的孤苦。大门也是紧闭,门口蹲着一只家养的狗,看样子是用来守门防盗的。“汪汪汪!”狗儿看着我这张陌生的面孔,大声狂叫,拼命的想挣断绳子向我扑来。
“大黄,闭嘴,这是客人!”男人严声呵斥道。这狗倒也听话,听见主人的训话立马就乖乖闭上了嘴,我笑着看着这条狗,曾几何时我也有过一条忠犬,曾几何时它还誓死保护着我,直至生命终结。
我跟着男人进了屋子,他示意让我坐在一旁的木凳上,便走进了里屋。我闲来无聊观察了一下这屋子,风水倒好,坐北朝南,家里没有什么脏东西,看样子这家人是老老实实务农的,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在屋子里面高高供奉着一位神仙,我走进一看,是财神爷,呵呵,看样子这家人是想多赚点钱,日子过好一点。不过这里既然说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不供奉关二爷呢?不过这我也管不着,便向财神爷拜了三拜,又坐回了木凳上。
“小伙子,久等了。”男人从里屋出来,后面跟着一位打扮朴素的妇人,想必一定是他的老婆。妇人端着茶水,放在我跟男人中间的桌子上,朝我微笑一番之后便转身进屋了。
男人坐下许久不说话,只是无言的喝着茶水,我看了看他凝重的表情,便开口问道:“大叔,您现在能跟我讲讲这个村子发生的事情了吗?”
男人看了我许久,喝了口茶,说道:“其实啊,以前这个村子还是其乐融融的,大家都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虽说不上家家富裕,但大家的日子过得还算是滋润,整个村子的气氛都是很温馨很祥和的。可是这种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我记得在我八岁那年,听说村子有不好的东西,我当时还小,对什么事物都抱着很新奇的感觉,所以越是这种众人恐惧闭口不提的事情,我越是好奇。我去问我的祖父,村子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家一天都是紧张兮兮的。祖父也只是严厉训斥我,不告诉我这些事情,说小孩子没必要知道这些。可我当时就和现在的你一样,他越不说,我就越发好奇,最后外公拗不过我的死缠烂打,便告诉我了那些事。当时据说是在晌午,一个村民打算去稻田里看看谷子的收成时,在那条小道上看见前面有个带着低帽檐的人走过来,那村民当时也没有很在意,就面对面走过去,待那人走近后,村民无意中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魂都快吓丢了,那人,不,那东西根本就没有五官!他苍白的脸上只是眼睛的部位是凹陷进去的,但是凹陷特别深,整个脸就像是被擀面杖磨了一遍,磨去了五官。当时那村民就被吓得不行,立马就绕着另外一条路跑回了家,刚到大门口,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立马倒下了。村民醒后不停地说着无脸男无脸男,表情很惊恐,双手不停地发抖,说完之后就又昏了过去。后来他女人从外地请来了一位道长,道长进了屋子之后看了男人一眼,长叹一口气,说这男人是被那游魂夺去了一魂一魄,如果不早点施法的话,那游魂又会回来吸尽这个男人的精气。那村民的妻子听后当时就吓得不行,连忙跪倒在地求道长帮帮她救救的男人。道长看着女人又是一口叹息,说他虽遇过不少这样的事例,但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却感觉的特别难办,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女人。做法三天后,这个村民终于醒了过来,也把他遇到那个游魂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在场的人听。也就是你现在听到我讲到的这个。”男人说完叹了口气,端着桌上的茶碗又是一大口下肚。
“那后来呢?后来那个游魂怎么了?”我紧接着问道。
男人表情略微又紧张了些,说道:“当时那道长告诉他们不要晚上出门,也不要独自一人去稻田那边。他们当时以为照着道长的话做就没什么问题了,可是就在那件事发生的一个星期之后,我们村子里发现有两名壮年昏倒在了同样的地方,把他们接回家后他们嘴里就开始不停地念叨无脸男,不要杀我,无脸男,不要杀我。就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去请道长的时候,只见那两人突然双目圆睁,口吐鲜血,双手直立颤抖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永久的离开了人世。大家当时被吓坏了,立马去请上次那个道长,道长过来看了两人的死状之后,摇了摇头,嘴里念着躲不了躲不了了。他们问道长,道长也只是告诉那两个男人的媳妇搬离这个村子,否则游魂的下个目标就是她们。之后便用符纸把这家人和上次那户人家的宅子给封了起来,并且再三告诉我们不能撕掉符纸,不能晚上出去,白天没事也最好不要出去,尤其是在没有太阳的正午。他给了每户人家几张符纸,要求每个人无论何时都必须戴在身上,若是需要,就去他的道观那里找他。道长走了之后,村子里面的人陷入了恐慌,大家一到晚上便把大门锁的死死的,白天要出去干活都是七八个人一起走,家里富裕点的都把孩子送到远离这个地方的镇上去读书,留在留在村子里面的都是些中老年人,也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种情形了。”男人说完后,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那后来还有没有人死掉或者疯掉?”我问道。
“没有了,只是偶尔会有人说远远地看向那个地方总会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头朝着我们这边,一动也不动。我们也去请过道长让他帮忙驱一下这个游魂,道长却说这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也没有办法,那游魂妖力很强,但是由于时间未够,他不能够走出那片稻田来到村子里面行凶杀人,叫我们小心便是,若是有一天那游魂走到了村子里面,就让我们将家禽扔到路上,希望他吃完这些供奉就回去。倘若还是不行,就只有搬离这个地方了。可是家里的老人哪里还能够经受得住这样的劳累,我们也只好陪着他们守在这个村子里面。”男人低下了头,双手紧握,我能看见泪水成滴的落下。“这个村子我也有感情,几十年的陪伴了,怎么舍得说走就走,当时那种温馨的气氛再也不会回来了,村子里面的人再也不能开怀的笑了,只有恐慌,只有惧怕。。。。。。”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像是集聚了很久的压抑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我看着男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我开始骂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这里看看,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没阻止那游魂杀人,为什么我让这个曾经我也生活过的地方变成了今天这般狼藉,这般凄冷,太多的为什么,太多的愤恨。我起身,对男人说道:“大叔,你放心,这个游魂我来帮你们除,我一定会让化饮村变回以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