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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难以抉择

我看着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么威严,鬓角的白发往下伸长,嘴角两边的胡须也耷拉着,他穿着官服,虽然已经几百年没有相见,但是我却能一眼认出来。

“快起来吧。”他微微一笑,当年的师父是那么严峻,跟了他几十年他笑的次数用手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看见故人的脸,泪水不由自主的填满了眼眶,想说的话太多,可嘴却只能颤抖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王爷叫你起来,没听见吗!”在秦广王,不,在师父旁边的一名官差对我吼道。我被这严厉的语气拉回了现实,用手润了下眼角,可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掉眼泪。

“上马,跟我去个地方。”师父对着我说完,便起身飞到了座椅上,我看着他的背影,仍旧还没有回过神来。

“叫你上马!”又是那个官差,跟我有仇是吧?我看了一眼那个身穿黑袍的官差,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没看见你们的王爷是我的师父吗,不知道放尊重点啊?我在心里咒骂道,一起身跃到一匹红色的骏马上,跟着师父的轿子往前走着。四周依旧是阴气逼人,但是却越发热闹起来,这里像是一个小城镇,跟以前古时候的小镇差不多,有小贩,有行人,有府邸,有民宅,俨然是还原以前的样子啊。只不过这些人的脸上多了一些苍白,眼神有些空洞,走路的姿势也比较僵硬,这里没有太阳,自然也没有阳光,所以死气沉沉也是自然的。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吧,我们来到一个很大的府邸面前,上面的牌匾用金色的颜料赫然的写着“秦广王府”几个大字,在这个阴暗的地方显得十分耀眼。

“其他人就在外面守着,陆偕你跟我进来。”师父命令道,只见那些阴兵迅速地站成了两排,个个身姿挺拔,目视前方。我就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跟着师父进了府。这个府邸很大,跟以前大户人家的宅子差不多,甚是令人叹为观止。我跟着师父来到了客堂,这里面的座椅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所制,客堂中端的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山水画,每一笔都看得出来十分用心,勾勒出了山水间的栩栩如生,泼墨,挥笔,既成一画。客堂四周的墙上挂着一些旗帜,上面还有用毛笔写的内容,应该是别人送来的道谢或者致敬的纸张。师父生前屈居在山上的一处不大不小的庙里,寻熙阁的房间师父说太过于酥软,始终不肯入住,以前问他为什么,他却只是摇摇头,说那地方容易让人醉生梦死。我们这些弟子倒没怎么在意这个,觉得还是寻熙阁的房间睡得舒服。

“陆偕,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师父开口问道,语气不快不慢,少了以前训练我们时候的强硬。

“无所谓好与不好,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这俗世活着,看过了太多的生老病死,这心啊,也变得无所谓了。”

师父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微微一皱,继续说道:“你的师弟师妹们都投胎转世了,他们现在都过得蛮好的,喝了孟婆汤,都忘记了往事,开始了新的生活,你也不用担心了。”

“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他们都重新做人开始新的生活,忘记了一切,而我却要记得这一切,自己一个人活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师父,你怎么到阴间还当官了?”

“其实我也没有想过,当时闭眼那一刻只是想一切终于结束了,等我来到阴间,被黑白无常带到了十方殿,阎王爷说我生前为民除害,为百姓造福,所以死后应为一官,我便从小官一步步坐上来,才有了今天。”师父说完,目视着前方,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过往。“你怎么来这里了?”

“哎,我是遇见以前遇到的那只狐妖,当时没有将她除尽,没想到她追了我几百年,就是想取我的性命,我今日就是追着她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里,却再也没闻到她的气味了。”既然师父在地府这么有地位,肯定会帮到我的。

“我看看。”师父用拇指开始在其他四指的指节上游走,眼睛闭上,嘴巴也喃喃地念些什么。突然,他睁开眼睛,对我说道:“不好,随我去轮回台看一看。”

我跟着师父来到轮回台,引入眼帘的却是倒在地上的几位阴差,他们已经成为了几具干尸,应该是被妖物抽去血液,吸尽精元所致。两步台阶后是一轮硕大的轮盘,外面被烟雾笼罩着,但是还是可以看见大致的轮廓,轮盘缓慢地转着,巨大的圆盘上被切分成了不同的板块,十分细小,每个板块像放影片一般闪烁着,难道这里可以看到每个人的生前记忆?

师父走到轮回道面前,看着转动着的轮盘,神情十分严肃,他伸出右手,大拇指在每一节指节上按动,频率也越来越快。

“师父,发生什么了?”我看着师父略微紧张的样子,再看看轮回台,硬是没看出什么差样来。

“狐妖进了轮回台,回到以前去了。”师父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啥?”进了轮回台?这玩意儿还可以进去?

师父抬头看着轮回台顶部,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明显缺了一个角,这么高的地方是谁去敲碎了一个角?不过这地府里管制这么严,也不会有人胆子大到去碰这轮回台吧。

“狐妖知道自己进了地府逃不出去,便闯进了着轮回台,但是因为妖气太重,又有血液为引,导致轮回台顶部缺角,轮回台每转动一圈缺角就会裂开一点,若不及时恢复缺角,轮回台破裂,地府动荡,到时候天下必大乱,妖界来犯,万物俱灭,将会是一场浩劫啊!”师父说完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道:“天意,天意啊,虽然我早已预料到有这样的一天,但却不知道竟然这么早就来了。”

妖界来犯,人间浩劫?拜托,现在是21世纪好吗?科技这么发达,我真的很难想象人类拿着AK47突击步枪对着穿着红衣的女鬼一阵扫射,这画面也太带感了吧。

“师父,那怎么办呢?难道就没有办法复原那个缺角吗了?”

师父转过身,看着我,半晌之后才说道:“不是没有办***回台是每个人的前尘记忆,轮回台的转动是世间生命的延续,如果有人硬闯轮回台必定会被其法定住,狐妖杀了看护的几位阴兵,用其血供奉给轮回台灵,轮回台在接受血液洗礼之后较之前变得脆弱一些,狐妖正是看中这个时机从顶部法力最弱的地方进去,回到了当时它出生的地方,但是它仍然保存着记忆,倘若它篡改历史,轮回台就会加速破裂,最后会导致天下大乱。”

我听得出了神,这狐妖这么能行,闯地府,破轮回,真是后悔当时手下留情没有杀掉她。

“陆偕,现在只有你能够补救这个轮回台了。”师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什么?我?”我能够做什么?难道我去上面买几瓶502万能胶,再找来几块大理石把那个缺角给它填平?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21世纪的男青年啊,虽然我活了几百年。。。。。。

师父眼神十分严峻,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对,你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只有你才能够打破结界,回到过去杀掉狐妖,将其血液带回,用它的血来祭奠轮回台灵,才可以使轮回台恢复缺角,继续轮转。”

我没有听错吧,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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