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妈妈约定在兴瑞,那是一家不大的西式餐厅,餐厅精小而不失优雅,菜品也都是不错的,价格又不贵,重要的是来往的人都是些学生老师,那地方说起来离君英俊的学校青年高中不远。
我比妈妈先到,到那的时候已经过了学生放学吃饭的时间,所以所幸还能订到包间,我选择了楼上的一个靠窗的房间,坐在里面等妈妈。
没等多久妈妈就出现了,她依旧风采照人,岁月年龄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美艳动人,我也有半月没有回家看她了,上次见她还是半月之前我回家收拾一些秋天的衣物。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说是生病了?”她放下手提包,坐到我的对面,轻轻挑起眼眸看我。
“对不起,妈妈!”我抱歉的看着她,“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饭!”
“好哇!”妈妈轻微一抽嘴角,似是嘲讽地说,“我给你的卡你放在家里也不用,是赚大钱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长大了,不能总是依赖你,而且我现在有工作,我能自己养活自己!”我知道我说自己有工作在妈妈面前是一个笑话,尤其是每个月赚的那点钱,付完房租就所剩无几,可是我凭着自己的努力挣钱,难道真的应该被笑话吗?
“长大?”妈妈冷哼一声,“那四年前那时候就是长大了吧!”
四年前,我申请了学校的留学生奖金离开了妈妈,一个人远渡重洋去攻读硕士。毕业了,我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去找工作,反而选择回国发展,导师很舍不得我离开,希望我能留在她的研究所,我最终还是拒绝了。
她不知道,在大洋的另一边,有我想念的人们,我的妈妈,我的清熙。
我离开那天,本打算悄悄走的,没想到导师和霍霍一起出现了在机场,霍霍是导师的儿子,也是我在塔斯马尼亚大学最好的朋友,他送了我一个面包机,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他知道我早晨不喜欢吃早餐。
在霍巴特的那几年,认识导师后,我就一直住在她的家里,课余时间都是去研究所帮忙,到底说起来我也算是有这些贵人相助,才能安然无恙到现在。
我低头不语,听妈妈的语气,是还在生我的气,对于我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没有原谅我,我也确实是个不孝的女儿,没有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小姐,你的菜都上齐了!”服务生将最后一道菜放到我的面前,然后就离开了,我知道妈妈是个素食主义,点的全是些清淡口味的菜。
“你倒是还记得我吃些什么,还算没有白养你!”妈妈拿起筷子夹起盘中的菜放入嘴中,“你选的地方这么偏僻,倒是挺为我考虑!”
“妈妈,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不管怎样都是!”我定定地看着她,其实我早就想要告诉她,这四年是我太自私了,是我不该任性离开她。
我何尝不知道上一个保姆临走对我的好心相劝,我也想要陪在她的身边,可是她总是刻意不让我去接近她,这种疏离感觉让我束手无措,不知到底是退还是进。
“漂亮的话我听的多了,每天都有,可是能为我做些事情的人太少了!”妈妈瞥我一眼,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倒是我很少见到的笑容,即使有些冷嘲,有些热讽。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明明我到现在都没有长大,我还是不懂得如何去做好一个女儿,如何能让我们的关系不那么僵硬。
二十几年了,我在心里默默感叹,我都觉得人生如此难熬,更别提妈妈了。眼前的她虽然容颜依旧,可心到底不会还是二十年前那样的了,到底也随着时间沧桑了。
“你最近住在哪里?”吃过饭,妈妈头一次主动和我闲聊家常。
“我住在北郊那边,那里房子租的便宜!”我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头一回被妈妈问起,总在心里小小有些不相信。
“既然吃过饭了,有什么事你说吧!”妈妈向来说话都是直截了当,不拖泥带水。
“妈妈,我能不能请求你,做一下我们杂志社的专访!文字采访就好!”我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说出了来意,我是了解她的,她最不喜欢就是别人支支吾吾。
“你是想让我开后门?”她微微挑眉看我,继而又恢复原来的傲慢表情,“好哇,女儿难得求我,不得不同意!”
“谢谢你,妈妈!”我连忙感谢,我是很少求她,第一次说出口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只是,你这衣服得换换!”
“啊?”我愣愣地坐在那儿,不解地看向她,“我今天早晨才换的衣服?”
“丢姐,是我!”妈妈并未理会我,而是掏出手机拨通她经纪人的电话,丢姐是这些年我唯一听到的没有更换的人,“帮我零时加一个行程,对,瑞星杂志社的一个专访,明天上午,拍摄厅就定在我们工作室,对,好的。”
“妈妈,我只是做文字采访,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我看她挂掉电话,忙站起身来解释自己的用意,只是简单的做一个文字专访。
“明天上午九点半到我公司来吧!到时候打我电话,我让丢姐去接你!”妈妈没有理会我的话,拿起包优雅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向门口,“哦,对了!明天记得穿正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