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坐着吃的时候,我还是衣服心不在焉,我究竟在担心什么。
“默儿,是饭菜不对胃口吗?”
百里逸云夹了一些菜在我碗里,可是我一动都没动,他自然会有些担心。
我看着他挤出一丝笑:“没有,就是在想事情而已,没事,我多虑了。”
“那不如默儿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分忧呢?”他变回了以前的温柔,反倒让我有些不自在。
百里逸尘的筷子悄无声息地朝我碗里袭来,夹走我的最爱:“不吃我吃,浪费粮食的家伙!”
“谁说我浪费粮食!走开走开!”
筷子大战开始。
百里逸云忽然间放下筷子,我和百里逸尘这个疯子才停下,收回顽劣。
“都是你!害的百里大夫不高兴了。”
“切,是你先浪费粮食的,我看你不吃才吃。”
“不是这样。”百里逸云这一次一本正经,虽然他一直都很正经,这次格外,“我有几句话想和默儿姑娘单独聊聊,可否随我到别苑一聚。”
这是什么气氛,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不过百里逸尘居然还摆出一副事外人的样子更可气。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百里逸云的后面,都不敢大声喘气。酒楼的别苑出奇的大,一开始经过的地方还有很多的文人雅士在诗词歌赋,越往里走,越僻静。原来后面的路通往的是一片竹林,应该是故意没有建围墙。
百里逸云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带着我越走越深,知道他转身,一脸的幽怨。
该不会真的是为了昨晚的那个吻吧……
“默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现在的你应该都知道了,你并不是我……救来的。”
我叹了一口气皱紧眉头:“是,我知道。其实之前也只是怀疑,不过因为对你的信任,没有多想。不过我更佩服你,居然面对一个要高出人形的恐龙蛋都不害怕,还替我包扎,你就不怕我是个怪物?”
“呵……”他傻笑起来,“你不是突然出现的。你是我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直到破壳而出。”
嗯?这个我倒是真没有想过,这么看起来,他反倒是把我当成孩子了?母鸡孵鸡蛋的成果?
他的思绪转到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默儿姑娘的时候只有鸡蛋那么大小,那个时候确实是我在山崖边采药的时候在一个鸟窝里发现的。那是天还黑着,我要采的药只有夜晚才会开放,采摘下来也是药性最好。结果却在鸟窝里发现了一枚通体发着红光的小蛋。
把你带回去的一个礼拜,你的颜色渐渐变暗,逐渐失去了光彩,我猜,那是生命的流逝。我翻遍灵兽国的所有灵兽,也没能找出一个答案。红色的蛋,那会是什么蛋?不过我猜如果是红色,那么应该和阳光一样。山崖边的鸟窝不是每天都能吸收到足够的阳光吗?所以,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会到山崖边去看你,没想到你一直都维持着蛋的形状,只是越来越巨大。
直到有一天,你破壳而出,我也以为会是一个怪物,却没想到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女子的胴体。”
说道这里,他的脸色再次浮现潮红:“本来应该说,我是该对默儿姑娘负责的。可是在你接触空气的一刹那,甚至都还来不及发出声音,身上的肌肤就像龟裂一般,接着呈现火烧的痕迹,又迅速凝结。
替你把脉,一切正常,只是骨头比常人的脆弱,就像刚出生的小鸡仔一样。
当你醒来的时候,说我是色、狼,忍不住和你开了一个玩笑,其实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想说的,甚至打算告诉你如何认识这个世界。可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在你还是一颗蛋的时候,是我陪着你聊天,陪着你看日出日落,陪着你欣赏漫天繁星。即使你是一颗蛋,却有着蓬勃有力的心跳,我最喜欢的是抱着你,倾听里面的活力。
你是醒了,我很激动,可是你又记得,我不知道你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当时我就有了一个猜测。你就是预言里的神女。而我只不过是那个负责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我企图将你留在身边,不让任何人带走你,因为你是属于我的,这十多年我都不曾让人知道过你的存在。”
听到这里,我其实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了。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机器人瓦力,他不也是傻傻地陪着那个只是在休息的伊娃。
“如果不是江紫嫣发现了你的存在,拿你威胁我,我也不会将你急匆匆送入离王府。你本来就是神女,不如就让你当神女,在国师和离王的保护下,总不会受到她的威胁了吧?其实我知道你不会有事,但是我没有想到,在你看到离王的一刹那,我竟然会产生嫉妒。你们似曾相似的感觉,更是让我不舍将你交给他。
但是你是那么特殊,我以为你会嫁给他,可没想到你没有按照我的计划来。你又回来了,就在我都来不及欣喜,你又被百里逸尘给带走了。知道我当时多恨他吗?他竟然想把你送到苍煜王的身边。后来得知你脱险,却又被带到了国师的身边,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你真的对我很重要,不再是以前把你视若为宝物的重要,而是女人,我百里逸云喜欢的女人这么重要。和你三个月的相处是我生命力最美好的时光,你的特殊,你的别致,你的冲动,你的机敏,你的种种,都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质问我,江紫嫣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我去珍惜的。
你说,她根本就不爱我。
你说,她是在利用我。
知道吗,我是开心的。你心里有我,可那种不是我对你的喜欢。你对离王的才是。其实大家都明白。”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我记得,你吻了我。虽然你是在给我渡气,我也明白你是为了救我。可是我喜欢你。我想要告诉你。当时我的心跳的有多快。我怕我忍不住,所以才会冲出水面。我知道,你也是尴尬的,不然脸怎么会那么红,我甚至都可以听到你快速的心跳,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还是我的……默儿,你看着我,告诉我,我,还有资格喜欢你吗?”
这样的百里逸云让人心疼,更让人怜惜。
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这么善良的一个他。如果我拒绝了他,只怕他也不会再留在这里,天涯海角,不知道又会消失在哪个地方。
“百里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