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我都为自己而活，也够了。是该细数一下自己欠的债来慢慢偿还。
“谢谢你，楚夜离。”
淡淡说道却不敢看着他的双眼。
他没有反应，似乎在纳闷这突然的道谢。
“谢谢你收留我。”看向他，会心一笑，“愿意让我帮你。”
楚夜离只是静静地朝着湖水发呆，慢慢转过头，“不要再对我说一个谢字。记住。”
他的霸气，让我欣赏。“嗯。”点头答应。
等到日落十分，我已经饿的不行，在厨房寻求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楚夜离只是静静地沏着茶等候国师的大驾光临。
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国师长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像电视剧里的那些老头一样道骨仙风或者深不可测，应该不会是申公豹那贼模贼样。
“你又想什么！”
脑门被轻弹了一下，怒瞪楚夜离：“我就是好奇国师长什么样子。”
“果然又在想别的男人，为夫就在这里难道还不够你看的？”楚夜离不知道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怎么妒心那么重。
“我……”
“不需要解释，但是为夫知道你肯定见不着国师的脸，你只要看为夫的脸就够了。”
楚夜离得意地坏笑，打断我想说的话。拜托，我的夫君怎么这么自恋！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楚夜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小心遭雷劈！别一口一个为夫的，本小姐能不能嫁你还是个问题，若是国师不同意，我看你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臂，隔着桌子拉过，佯装恶狠：“你居然敢和堂堂离王斗嘴，还真是活腻了。不过为夫就是好你这口，只怕国师见了你也会怕，所以他老人家一定会秉着造福苍生让本王勉为其难收了你。”
“你！”我抡起拳头凑到他跟前，“居然敢这么说我！”
楚夜离突然不出声了，目光跃过我身后，飘移到了门口，我随之转身，只见一人戴着博物馆才能见到的象牙面具，两边还镶着厚重的牛角。繁冗的衣着，挂着巫师才佩戴的珠链。手持纤细的黄金龙头拐杖，精巧的龙头活灵活现如同被赋予了生命。
“天哪——”我忍不住发出赞叹，挣脱楚夜离的手快步走到国师面前，细细打量起来，“啧啧，我不是在做梦吧，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人。好像陶瓷娃娃哦！”伸手缓缓摸上那光滑白泽的面具，“楚夜离，你看，好舒服！”
“咳。姑娘好兴致。”一直任由我抚摸的国师突然张口，穿透面具的声音强健有力，富有磁性，甚是年轻。
我悻悻收回手，不应该是老人吗？只见楚夜离疾步走过拉开我，朝着国师略带歉意：“国师不要见外，默儿脑子有些摔坏。”
你才摔坏！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浸过水！我瞪他一眼，懒得解释。
国师拄着拐杖绕过我们，进入大堂坐在主人之位，虽然我不懂古代的礼仪，但是这位置岂是随便能坐的。除了当今皇帝，我想任何人来到离王府，都不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中间。
他缓缓开口，不带任何感情：“离王不必见外。普天之下能够救你之人，便是大周国的恩人。只是摸一下臣的面具而已，不必指责。”
虽然他说不责怪，但是看他的气势俨然就是主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他是皇帝楚凌寒的大红人，我应该是把他给得罪了，抬头无辜地望着楚夜离，我可不能连累他，挺起胸膛推开他的掩护，放松一笑：“国师大人大量还真是让小女子敬佩，刚才失礼了，这就给国师赔不是。”
端起桌上刚沏好的茶递送到他面前，几乎九十度的鞠躬：“国师喝茶。”
“不必了，不渴。”他接过茶放到一边，依旧冰冷的语气，我能够感觉到气氛的尴尬。“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他抬头与我对视，原本冰冷的瞳孔倏然扩大，我吓了一跳，他是归天了吗？！
“默儿，愣着干什么？”楚夜离突然提醒，上前搂住我的肩，让我放松许多。
“啊？哦。”我缓缓伸出手，尼玛人吓人吓死人，瞳孔扩散不是死人才那啥的吗？巫师好恐怖啊……
国师双手合十握住我的右手，闭上眼睛，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本来以为只是迷信而已，没想到我真的觉得手心有些微痛，微胀。接下来头也有些发麻，若不是后背紧贴楚夜离，我真的会在晕过去之前揍一顿这个国师。
“呼——”长久国师终于松开我的手呼出一口气，我已经大汗淋漓，腿脚发软全靠楚夜离托着。“是她。”他缓缓开口，睁开双眼起身，再次与我对视，这一次不再是冷冰冰的语气，甚至连眼神也变得怪异。
“所以，她真的是我的离王妃？”楚夜离带着兴奋问道。
国师拄起拐杖往外走去，没有正面回答：“明日臣就让王府原本的奴仆都回来，也会诏告天下离王已经找到了神女。至于大婚，回宫后臣自会与皇上商讨。”
虽然我不太懂，但是起码王府不会再是楚夜离孤独一人。对于国师这番回答，他显然没有显示出太大的高兴。
“国师说的神女是什么意思？”我转过身问他，“是能救你的意思吗？”基于电视剧里的节奏，神女都没好下场啊，不是献祭就是孤独终老。
“别多想，没听到他说是我的神女的吗？而且回宫后他就会告知父王，筹备我们的婚礼。所以我的王妃，不要担心。”楚夜离拉着我的双手悄声安慰，眼里满是宠溺。
我很感动，所以更容不得别人欺负他：“这些年你到底是受着怎样的屈辱过活！你明明是他的恩人，可是他刚才居然还如此盛气凌人。他……”
“够了！我的小淘气。”楚夜离忽然搂我入怀中，温柔的拍打我背，“我感觉到了你的关心，而且你刚才给他敬茶的时候真的吓坏我了。你知不知道他若想杀你完全不需要一盏茶的功夫。”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他的不杀之恩了？”
楚夜离这么一说我似乎感觉到刚才他握着我手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一样。右臂还有些如同火烧一般的炽烫。撸起袖子，原本白皙的右臂竟然隐隐浮现红色的凤凰浴火重生图腾。
“这……”楚夜离惊讶地盯着风凰图腾咋舌，而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图腾我摆脱了九世啊！对我来说这是身份的耻辱，只要它存在我就会想起我是如何被兄弟姐妹所欺辱，被人冤枉，然后被关在漆黑的山洞里独自一人受着惩罚，忍受黑暗的寂寞和吞噬！
只要它存在一天，就无时无刻不提醒我，我到底是谁。
“默儿，你怎么哭了，别哭。”楚夜离慌张地替我擦掉眼角的泪水。
我强忍着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放下袖子，紧紧抱住他，“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扔下我，除非你不再需要我。”
“我的傻丫头，你到底再说什么。我怎么会扔下你，怎么会不需要你。如果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利用你来康复就错了。”
“我知道，我知道！”哽咽地埋入他的怀里，忍不住哭起来，“如果以后你记起了什么还能对我说出这番话……”
“傻丫头。”他轻轻拍着我背，尽量安抚道，“我忘记了什么呀？是不是你的记忆混乱了？”
我躲在他怀里摇头，他不记得，他什么都不记得。如果他在记得一切的情况下，如果他是冥王，怎么可能说出这番话，又怎么会叫我傻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