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你告诉我，他还有得救。”
跟着他走出大殿就一直追问，我不想相信楚夜离就真的只剩下十日了。
“你也看到了，他身上的邪气你压得住吗？所以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了。怎么说离王也是因为我，不能救他我也难辞其咎。”他转过身进入屋中，疲惫地摘下面具，苦笑，“只是我不明白，你刚才为什么要对江紫嫣说那番话。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嫉妒？”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他看不到刚才楚夜离的表情，那种神情仿佛江紫嫣就是他的全部。我看得很心痛。
“我不想拦着你，如果离王真的死了，我想你也不会好到哪里。”他叹了一口气，重新恢复国师该有的冷漠，“用你的心头血可以延续他寿命一个月。但是，这一个月你都要随我去一些地方涉险找到解除他身上的巫术，而且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
“好。”
“想都没想就回答。呵呵。”我不明白他这笑是什么意思，无奈中带着一点领悟，“如果你会死呢。还愿意吗？”
“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他激动地否决，甚至将手里的权杖扔到一边，一步步朝我走来，眼中只剩下不解，“我不明白，不清楚。大公主和清流是因为爱，可你呢？你爱他吗？你不爱。你为什么要为他做那么多。”
问我，似乎也不知道。“心疼吧。”也许这才是答案，“或许让他赢了，那么一切结束的时候，是不是我就可以解脱了。”
“实话，我想听实话。”
刚才这就是我实话了，不然还有说什么！说出来了你也不信。我已经不耐烦了，“爱信不信，好话不说第二遍，总之楚夜离不能死。心头血是吧……我多得很！”
“好，我待会让人准备一下，帮你续命给楚夜离。但是……”他指着我提醒，“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这么好，这么简单。你为什么就不能提防着楚夜离？难道你就不担心他这一切只是装出来给你看，利用你的善良来救他！”
难道我就没这么想过吗？我有想过，我甚至都怀疑他一直就是冥王装出来欺骗我的。可是我做不到见死不救。“如果真是这样最好。因为我只会被他骗一次，这样就互不相欠。所以，明羽你相信我，也相信楚夜离一次。”
我不知道他到底和楚夜离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他对楚夜离并没有好感，对他的也只有那份救命之恩。救过他的命不代表就要站在那人的立场，这也是我欣赏他的一点，有立场。他也只是不想我白白放血而已。其实，我也只不过是和自己赌一把，如果输了，也无所谓，和冥王就两清了。
放血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会那么恐怖，长长的一根针管，我见到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还好明羽事先给我灌了一整碗的麻药，不然我真的会吓死。好在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完事了。
“果然恢复的很快，若是别人放一碗心头血，现在早在地府等着了。”明羽端着大补汤进来，即使他不乐意，但还是无奈地看着我，“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放了一碗心头血给他。”
“不知道不是很好吗。”虽然有些失望，楚夜离竟然这都猜不到。“好了不说这个，你到底想到办法救他没有。”
“先把汤喝了。”他将碗递到我面前，如果不是因为看不见，此刻肯定都直接喂我了。
我勉强地喝了一口，艾玛，全是药味。
“喝完了吗？”他还催促，我继续勉强地大口大口喝掉，直到碗见底。最后艰难地发出声音：“喝完了。”
他接过碗继续唠叨：“你对他还是得保持警惕知道吗？”
“其实我杀过人。”实在不想再和他废话下去，有些事情也是我最想逃避的，“人真的会变，而且每一世都不一样。我说过我有前九世的死亡记忆不是骗你的，第几世我忘了，但我那时也不是好人，嗜血如魔，杀人也只不过是弹指一挥，不过后来还是被人所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穿上鞋下床，没想到醒来天都漆黑了，不过山上的夜色是最漂亮的。
次日，明羽又换了一个面具给我戴上，跟随着他去见楚夜离，而皇上和其他那些人昨天就下山了。
“今天大公主会上山来看望离王。”
“大公主？天哪，我好想见见她。”我有些小兴奋跟在后面，感觉就像是要见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那清流将军会来吗？他们现在是我偶像诶！”
“小声点。”他压低声音，还好周围没有人，“不要被人怀疑你的身份。今天你就做一个哑巴，一直跟着我，我说什么你听着就好。”
“知道！”我笔直着身子，模仿他国师府的佣人一样走路，还真是木讷。
离王住的院子口是护卫最多的，确实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人暗杀。简单来说这人还真是灾祸连连。
同时迎面朝我们走来，雍容华贵，面容姣好，应该就是大公主了。
她走到明羽的面前，微微一笑，就仿佛是老朋友：“国师，许久未见了。看来七弟又要让你操心了。”
“公主言重了。”
大公主的脸色朝着别院里望了望，脸色有些凝重，“昨日的事，我也听说了，唉，七弟真是不让人省心。”
“公主也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近来可否有**反应。”
“不说了，说起这就烦心。”大公主忽然一笑，我顺着她的手看向她的肚子，有些微微隆起，“自从害喜之后，你都不知道清流天天围着我，本来今天是不让我上山的，可是你也知道七弟自小是我看着大的，还剩十日的寿命，府上也不能回，我这无论如何都得上来瞧一瞧。”
果然哪，怀孕了，看着她脸上闪烁着初为人母的喜悦，也替她高兴。因为从刚才他们谈话开始她就一直没有摆出公主的架势，而且周围扶着她的丫鬟脸上露出来的笑也是发自内心。
“瞧我，又扯远了。不过我还是相信国师你一定有办法救七弟的。”大公主期盼地看着国师，明羽冲她点点头，吩咐人赶紧扶着大公主去休息。
我小声在他身后问道：“大公主看上去好贤惠，好温柔，是不是快当母亲的人都这样。”
“哑巴。”他什么都不回答，只是提醒我，现在我是个哑巴。
不开心地继续跟在他后面，瘪瘪嘴，哑巴就哑巴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