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百里逸尘靠着树坐下，弹指生火。
“你没有杀他们是不是？”
他虚弱地问我，我拨动着篝火，告诉他：“他们本来就已经死了。我们来晚了，这个尸毒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攻击的那群僵尸已经没有了魂魄。所以只能把他们都烧了。”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了魂魄，那他们是怎么行动的？”
“很简单，以你道行还办不到。如果和我一样养一些虫子，侵入死尸或者活人的身体，那么便可以控制他们。只是这种妖术消耗很大，所以刚被发现的村民还有救，只怕越进入会越危险，里面也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活人了。”
“你的意思是要把他们全杀了吗？”
我淡定道：“不是杀，而是让他们安息，已经死了的人，也希望自己安息而不是身体被利用来害人。”
他不再出声，他在入口时就设下结界，应该也是消耗了不少。一个村落几十条人命忽然消失，难道地府就没有什么动静？太奇怪了。
“你说这两年前就发生过的事，为什么地府没有彻查？如果是凡人，只怕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怀疑这件事牵扯到的人很多。也并不一定就是妖界所为。”
“……不是妖界，难道还能是天界？”
或者冥界。只不过看百里逸尘的眼神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我们一开始都把所有的目标都锁定在了妖界，因为妖界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境界。因为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就已经确立了妖是坏的。
“妖界只不过是比天界随心所欲了一些，没有那么多清规戒律，看起来是顽劣不堪，但妖也不都是坏的。神仙因一念之差入魔的也不少，妖也有成仙的。百里大仙怎么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如果我要入魔，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亮出一团火焰在他眼前晃了晃，“别忘了，我也是妖，从我上诛仙台之后我就已经彻底拜托了神仙的身份。”
“默儿是不会这样的。”
“对啊，你的默儿是不会这样，可现在的默儿就是这样。”
我想我这句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他可以不用对现在的我抱有任何希望了。
天有些微亮，我走在前面，百里逸尘自己捡了一个树枝支撑自己前行，是不是地因牵扯到伤口闷哼几声。我都说了他跟着我只会是个连累，他存心的是吧。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他开始怀疑，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何上了诛仙台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活？所以我根本不是秦默。我不想解释什么，我所经历的，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去经历的。我所承受的痛苦，你也不会想知道。人是会变的，更何况我是在你眼中得而诛之的，妖。”
“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难道连我都不值得你去信任了？”
冷笑，靠着树无情地冷笑：“百里逸尘，对我来说你只是个我认识了几天的人，就算我还有过去的记忆，谢谢，我对你现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去信任。”
我知道我这话很伤人。
百里逸尘并没有因为我这句话而露出退步，反而是抬起头露出坚毅的目光：“我会让你再次信任我。会让你……”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加快了脚步赶在我前面。
我纳闷，这算什么？都被打成这副狗样了还想去送死？“所谓的获取信任如果是建立在死亡之上，那我觉得，你那只是苦肉计。”
他再次顿下动作，我继续说：“所谓的信任，是一种感觉，如果要在你不顾生命之后才选择相信你的话，我终究还是对你不信任。那么是有那么一刻的信任，之后也会不信任。所以你不要枉自去送命了，现在回头去村口保护苍忆倒还可以。你随我进去，我敢保证我绝对不会——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