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静得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卫兵们低垂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长官坐在空空的病床上,神情专注地摩挲着被子,病床上的女孩昨夜却失了踪。
昨夜医院遭人偷袭,守在门口的卫兵们只顾着与他们交战,却不曾想有人从窗中爬进来带走了女孩。长官一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面色铁青,目似刀锋。
“还没有消息吗?”叶建留终于开口。
“长官,派人去找了,目前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副官上前回话。
叶建留攥紧被子,像是要把被子捏碎。“那就加派人马去找!”叶建留猛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直逼副官,副官低头不敢看他那发狂德要吞了人的表情。“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找不到人你们就别回来了!”
副官得了命令带着卫兵赶紧走了,房内只剩叶建留一个人。叶建留颓然地坐到床边,呆呆地望着枕头,心中悲戚之感翻江倒海。西江,你到底去了哪里?叶建留从胸口的口袋中拿出一枚精致的硬币反复摩挲。
明瑜与刘建仁对视着,两人都是一脸怒气,不同的是刘建仁脸上还带着些害怕和顾虑。明瑜右手拿着剪刀,左手扼住刘天逸的脖子。刘天逸浑然不觉危险,只是嘿嘿地笑着,望着站在门外的爹爹。
“明小姐,何苦伤了大家的和气?”管家开言。
明瑜冷哼一声,“怎么,刘老爷做出这暗中陷害的伤天理事情的时候就不怕伤了和气?”
管家想开口,却被刘建仁拦下了。“明瑜小姐,过往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现在放了天逸,我刘某人就能保证你安然无恙地走出刘府的大门。”刘建仁语气平缓,却暗含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不。”明瑜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你们谋划此等妄图毁人清白的好事还这般理直气壮,是不是过分了些?”
“明瑜小姐,且不提这件事是不是我刘建仁所为,我想你我都知道,当初是谁签了卖身契进的我刘府,又是谁偷走了两万银元失了踪?单凭这两点,你就算有十个人头也保不住。然我刘建仁大度,不与你计较,现在只要你放了天逸,从此你与我刘府,恩怨两清。”
明瑜瘪了瘪嘴,有点心虚。当初自己确实是签了卖身契进的刘府,也确实偷了两万银元,但明瑜又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做错。若不是刘建仁为了赚取黑心钱财压榨劳工,小丫的爹怎么会得了重病还出船捕鱼,又怎会失足落海死了。小丫的娘去找主管理论,反而被一顿暴打,现在还躺在床上危在旦夕。家徒四壁,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而这刘建仁居然还门口仁理道德说的理直气壮。
想到这里,明瑜心中怒火更盛。“闭嘴,少说这些狗屁废话。今天我的话就撂这儿了,要么给我个交代,要么,你就别想再见到你儿子。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拉个垫背的怕什么?”明瑜手下一使劲,扼得刘天逸脖子生疼。
刘建仁见儿子一脸痛苦,又望着抵在儿子喉咙处的剪刀,心里也慌了,但还是故作镇定。“你想怎么个交代,明瑜小姐,我希望你能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瑜不回话,挑衅地望着他。
“鱼姐姐,天逸,天逸不要你,你,你死。”刘天逸的话似一股暖流,冲击着明瑜故作冷静的心,明瑜不禁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刘天逸虽然傻,但待人确是真心。若不是别无他选,明瑜也不想伤害刘天逸的。
“明小姐,我求你,求你,放了天逸。所有的事儿都是我做的,天逸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啊!”门外又冲来一个人,明瑜一看,是刘太太。
传闻刘夫人家中很有势力,刘建仁当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娶了刘夫人的。也不知道刘夫人当时到底看中了刘建仁什么,居然如此心甘情愿就嫁了他这个家境一般的寒门小子。明瑜心里嘀咕着。
“刘夫人,这件事是谁做的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我想在想要的,就是个交代。”明瑜说,语气倒是软了一些,毕竟她知道刘夫人也是个苦命的女子。本以为嫁了个如意郎君,不曾想却是个衣冠禽兽,稍有不顺就拳打脚踢。但明瑜也气她的软弱不争,即便如此还是隐忍着跟刘建仁过了几十年,还生了孩子。
“老爷,老爷,我求你,求求你,救救天逸,救救天逸吧!”刘夫人带着哭腔,跪在地上,乞求着刘建仁。
刘建仁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命令,“起来。”刘夫人迟缓地收回手,颤抖着起身。管家在一旁搭了把手,刘夫人这才有力气站立起来。
“说,你到底有什么要求?”刘建仁沉着声音问,面色阴冷如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