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命很重要,活着的生命提醒着伤口很疼,还长出了歪七扭八的丑陋疤痕,自我醒后,螃蟹男便避开我,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他在她的耳边低语:“我的名字——柳絮飞!”
他说完后,已经七天了,未曾见他一面,我猜不透他告知名字的真正意义,在我魂识不清时,好似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秦笙!
地狱中的孤魂,无方向的游荡,有了名字的印证,回归光明!
娇柔苍白的面容,失血后的身躯,痴情笑我凡俗,呵呵,我的赌注不菲,效果更佳!那夜,螃蟹男身上散发的兰草香出卖了他,是的,我故意让他看到我自杀的场面。
据说,他杀了很多无辜,据说,他为救我,用掉了稀少金贵的救命金丹,据说,他不眠不休的照顾我,几日几夜不睡。
我该庆幸?我该感激?若不是他,我何必冒此大风险?冒着永远见不到孩子的风险,冒着失血过多而死的风险,只为柳絮飞一刹那的松懈,只为教主大人一时的软弱、怜悯?男人啊,你凭什么让我信任?
空气中散发的芳草气息,掩起暴风雨前夕的阴霾,我伸出手,准备迎接入夜后的第一滴雨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惺惺作态,故作情怀!
女人伸出的手差一点,接到雨水。带伤疤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握起,男人很生气“伤还未好,就糟践自己?”
我慢慢的抬手揭下螃蟹男的面具,他微有点闪躲,但最终,任由我揭下面具,“为什么接近我?”
柳絮飞低叹,将女人的手腕纳入怀中暖捂,心疼于女人苍白的面色,“是昕国的人,想要你的命”。
我笑,是了,教主大人本人和手下,一大帮子都要吃饭,做买卖地。我若回宫,最有危机感,最担心受怕地,莫过于后宫里的女人们。
“她们许了你,多少金子?”知道敌人后,我想知道自己身价几何?
柳絮飞轻笑“倔强的女人!万两黄金”。
我大大的讶异,原来自己这般值钱!“你准备拿我怎样?”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为你安排,但不能离开这里,哪怕你用你的生命胁迫!你是故意的,你也知道,今晚我会来!聪明女人大多不长命,我宁愿你笨些。笙儿,你本该在那次,不救我任我死掉!你的心地太善良,到最后受伤的只是你自己!”
我哈哈大笑,挑眉“我演了一出卑劣的戏码,让你看尽笑话?你要钱?我知道开凿铁矿的法子,我知道最锋利的兵器制造,我本来就很有钱,我将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柳絮飞抚摸女人容颜,早知道她不俗,他曾经派人,打探这个商界的传奇女人的一切,至今,仍有些不信世间有如此女子,懂得的这么多。
“不是钱的问题,我不能背信弃义,我会宠你爱你,却不会失了做人的准则,我答应人家的事,从不反悔。你已经是例外,所以不要,要求我太多”。
我恨不能将螃蟹男生吞,一群龌鹾,假披人皮的狼。
“那么,你不会得到我的爱,教主大人夜深了,请回!”
谈判失败,交易失败。
暗夜的人生,无助、彷徨!想起过往,正男,绝色,香来,甚至桃花,采臣,皇帝,这些男人都比柳絮飞可爱,固执、冷血、无情、集结了所有豺狼的本性,我的人生里,遇见了他,真是宿孽。
秋天过去,冬季是休养生息的时节,好吃好喝的安排,我却不快乐,体重急速的下降,柳絮飞曾几次,强行灌喂食物,我吃进去少数,吐出的大半。梦中美好的回忆,牵引着我进入香甜,梦中,三个孩子环绕着我,四人做着游戏。
梦中,或许还有桃花惊艳的吻,或许,还有绝色无奈的呜咽,或许,还有博雅和冲之的无奈,或许,还有正男的无尽懊丧。或许,有未来!
“起来,吃东西。我不允许你死,我花尽心思,不是得到尸体。秦笙,你听着,你若不乖乖吃饭,我就会杀掉你店铺里的所有人!”柳絮飞在咆哮。
“起来,我会杀了所有你认识的男人,他们霸占你的心太久,久到不肯留一丝余地给我!秦笙,你在乎的人,我都知道!起来,我会放了你”柳絮飞最后一句话吼出,连他自己都惊呆,他一向执着守信,不曾料,自己竟然说出这般话。
女人抖擞,女僵尸般的爬起,一步步颤颤的向餐桌走近,木讷的一口口吃食,连铁石心肠的柳絮飞都动容,留下鳄鱼眼泪。
(螃蟹和鳄鱼,何时是一家?)
冬天里的美景,荒芜却雪白,当我好心情的上马车一刹那,发现车里坐着的是最不愿见到的男人。
柳絮飞白皙的面容一沉,“怎么?不愿见我?那我们回去”。
耳尖的听到二字‘我们’,我忙拉住教主大人,变态果然不能轻易得罪,担着笑脸,无比温柔端庄“不会,不会,我看见你比见亲爹娘还亲,你是谁?我的再生父母”。
柳絮飞轻笑,满意女人瞬间转变的态度,不过这话怎么听着不顺耳?
马车里,女人戒备、防范的距离柳絮飞很远,这让教主大人很不爽,很纠结!于是,猛地将女人拉入怀中,大裘紧紧的包裹女人,她脸上的苍白颜色,看了真碍眼。还是面色红润,他喜欢!
紧闭眼,默数一二三四,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许久不见柳絮飞动作,或许,他只是想为我取暖。这样的人,肯舍得抛下教众?肯舍得后院里的如花女人们?
“别乱动,乘机多养养神,离昕国会有很远的路途,你是自寻死路,我不会拦你!但不会让你死在齐国,枉费我的金丹续命,笙儿,你若甘于平淡,甘于做一个教主夫人,多好?你心中包囊太多的不舍,睡吧!一觉睡醒,说不定眼前就有你想见到的人,睡吧,我在你生命里,算什么?”柳絮飞帮女人抚平鬓边发丝,睡着的倔强女人是天使,醒着时是折磨人的魔鬼!柳絮飞的视线遗落女人的胸际,罪恶之手差点抚上,哎!狼也有仁慈的时候,几时?他还能再见到她,恐怕再见面,她已经不是现今地位,那时,可还像现在这般亲近?
柳絮飞一时心生不甘,白白的将女人送入昕国皇帝小儿的龙榻,他真不甘心啊,看的见吃不着,摸得着却要失去,不是他柳絮飞的作风,他将车帘掀起,朝马夫吩咐“向右边那条道走”。
教主大人的心境逐渐平和,看,女人既得了自由,自己又未失信,妒恨也平复,心情变得愉快,鸷国的风气一向淳朴,女人在鸷国很待的愉快舒心,待一年半载,一定把女人绑回,哼!她逃不掉的。
一年的自由,是柳絮飞给秦笙的期限,到时,即便女人不愿意,他也要八抬大轿的抢女人成亲,做他的教主夫人。
睡梦中的女人,没有戒心,没有美梦,有的只是眉心的纠结,不安稳的浅眠,路途颠破,她想,不一会就会见到她朝思暮想的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