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日子里,梦回阑珊,夜夜因思念三个孩子不能入睡,担心他们是否吃的好,是否睡得好,也许正因不是自己亲生,所以那日才狠的下心逃离!若换作莫皓然,她短短一生都渴望自己能亲自抚养孩子,哪怕牺牲她的命,也桔梗甘之,孩子终成一根扎在我心中的尖刺,愧疚,思念,折磨的我形容枯槁,又没有死的勇气面对皇帝!
对着幽静山谷,啊,啊,。。。。。指天骂地“贼老天,为何让我穿越成三个孩子的妈?你给我答案,啊,啊”扯碎心肺的嘶吼,眼泪不能自抑,我的悲伤逆流成河,曾经的我将‘悲伤逆流成河’当成口头禅,玩笑话!今日此时此地,才知它包涵的心酸,悲恸。
人啊,自私的人类始终不能免俗,看不透生死,英雄的壮举在于我,意味着只是一刹那的冲动,我始终将自己的命,看的比任何人,事物都高些,如果,我的权利大些,足以自保,不受他人掌控威胁,我便不会离开我爱的孩子,平生第一次,没有象此刻,这般渴求于权势,我的自由,我在意的人,终有一天,我会有能力使他们留在我身边,我要让整个昕国,匍匐的跪在我地脚下!哀求的,悲怜的祈求我地饶恕。
我不是地位卑贱的庶族,不是心怀不轨,企图祸害天下的野心家,不是雄心勃勃的开国一帝,我只要有能力保护好我要保护的人,其中包括自己不能被别人伤害,权势的构基首先是财,我的财富一定要庞大到富可敌国!
古代商人从政,运筹帷幄,号令天下的吕不韦便是最有效的例子,我应该从最嫩,最软的,最易下手的部位冲击,昕国的弊政在于外戚插足政务,大多被不同立场利益的外族瓜分,皇权表面上风光华丽,尊严高贵。只要这些外戚万众一心,联合一起,昕国很快就会被推翻,不过,骅儿毕竟是皇太子,我要让骅儿成为昕国最尊贵,手握实权的皇帝。
我自贴身衣兜内,拿出一个小纸包,山野之地怎能成就我的凌云壮志?将纸包内的细微粉末洒在外衫,不用等很久,林默就会寻至此地,暂居这野地山丘,风景独好,却寂寞难挨,老天算仁慈,让我找到一尼姑庵,此庵乃是世家私人自建,不向外人开放,我跪地苦求三昼夜,尼姑庵的老尼姑才答应收容我些时日,无所事事时,学佛家的唱喏,是静心的梵音,是空灵的向往。
我闲事也哼哼,但大多走调,尼姑们本是正规唱调,自我加入,便哼不成调,唱不成音,集体大走调。年逾五旬的庄重住持脸色阴沉的敲打木鱼,“你闭嘴,不许唱,不许开口”。
我私底下就纳闷,为啥流行歌曲唱的溜,偏偏静心空灵的佛家经典就走调呢?难道?我连做作样子的天赋都没有?我怕被住持扫地出寺,乖乖的咬紧牙关,脑中想:为何国外的《修女也疯狂》一剧中,嬷嬷可以那么开明?允许女主角将福音歌改编成流行乐?难道,东西方的审美价值观差异这般大?难道,古代的开明是奇葩一现?
我不服气,隔着主院很远,我自己练唱,可是!唱着唱着不由自主转成别的调调,又从流行调再转回梵音,我唱的好辛苦,一遍遍的坚持,努力不懈!
身后传来女子嬉笑声,我转头,呆掉!惊天动地,泣鬼神,美到连文殊菩萨都会拜倒这女子裙下,没办法,西游记放了N多遍后,穷极无聊时,我发现那文殊菩萨无论气质和长相都很好,女人若能勾动他的一丝凡心,当属不易!
美女温和含笑,如西天的佛女光彩耀人,见我惊色见惯不怪,含笑问我“你唱的什么怪调?住持没跟你急?”
我懊丧“被赶出来啦”!
美女浅浅徐徐的缓缓微笑,笑容如露水芙蓉般清澈沉静,露水滴下,心也跟着沉凝结为冰,在这样看似无害的笑容里,隐藏故事,她不是简单的修佛之人,她的气度,她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富商氏族,我猜她身价不寻常。
“研究完了吗?呵呵,你很特别,说不上这份感觉,但,却很亲近,一见如故!”美人友善,亲近。
咦?居然,我自身有这样的特制?我怎没感觉?美人拍马吹嘘的本领够高强,不过,我有啥好让人家吹嘘地?意识到这一点,夹着有真人反面秀,我更加的自卑,泄气。
“哎,美丽不是罪过,罪过在于东施效颦,自丑却不自知,你不要啊安慰我,让我沉寂在这浩瀚的历史长流中,默默无闻的荒山谒陵,穷途一生。”
美人没曾料,我这么贫!微微一怔,随即笑开,花容春色,满园美景关不住。美人身躯,花枝轻颤,遮嘴不露齿“好久没这么开心啦,你就留下来多陪陪我,时间久远真似‘历史长河’了呢”!
美人半掩眸,颊色微沉,眼影晕暗,整个人被浓重的颓废包围,我吃惊,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绝美的女人,露出这般喧哗背后的沧桑?
美女的住处相当的奢华,类似于红楼的秦可卿住处,若一个修行的女子这般注重浮华,要么她是凡心未泯,要么是她的生活习性使然,看美人年纪大约二十几岁,可是又不像。女人的忌讳就是被人问到年纪,美人对我很好,为我梳理发式,拿了精致绝伦的簪为我绾发,镜子里的美人神思远离,半晌才笑道“我的女儿若还活着,跟你一般大呢!孩子,告诉我你多大”。
我无语,完全的是长辈的口气哎,我犹豫的问“您多大?恁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呢,万一错了,我岂不吃亏?”
美人纤指一戳我脑门“滑头,若我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岂不白活了四十余年”。
我再次被雷到,美人四十?我细打量,贴着美人面仔细研究,瞬间的身子矮了几节,对美女养颜护肤的本领佩服的五体投地,急于拜师。
“阿姨,不,姐姐,你有啥好配方?教教我,可以让人年轻二十岁?哪怕是修真,玄幻类,我也认了”。
美人阿姨不懂,听不明白“傻孩子,说什么疯话?上天赋予了一些恩赐,他便会拿去一些作为报答,若时光可以倒流,我但愿一切从未发生,你叫什么名字?”
“秦笙,呵呵!”
“笙儿,怎会到这荒山野地来?此庙若不是我家里定期人来,哪会有人烟在?庙里的师傅们大都是吃过男人的苦头,厌倦尘世。你还年轻,怎想不开?”美人疑惑,丫头看来不似出家的人啊。
我猛摆手“我才不要当尼姑那,一时困窘落难此地,蒙住持收留我,阿姨,你从前做什么的?”
美人转头,不愿我见到她的表情,声音飘渺悠远的似千里传音,“不要问了,孩子家哪有这么多疑问?”
我身子猛一哆嗦,再看四周,屋子还在,人影全无,若不是发式的改变,簪在发髻的簪子还留有美人香气,我还以为白日撞见女鬼!
此时,有人告诉我有人找我,我心中一喜,疾步向山门跑去,门开的一刹那,我呆掉,面前相貌英俊,满眼春情泛滥的光头和尚,不是桃花是谁?
和尚双手合十,唱喏“哦米拖佛,和尚我寂寞难禁,盼俊俏小尼姑救救咱家”。
嗨,桃花你不懂就不要装懂好呗?
我揪着他的和尚衣,大骂“现在才来?你哪只眼看我穿尼姑服?一来就拿我开涮,我真后悔交了你这么个损友”
桃花一脸无辜“咱家上尼姑庙,自然就是和尚,难道你以为是俊俏书生不成?抑或是,高门大阀的世家子?”
住持打发了人说不用彼此道别,也不用酬谢于她,我甩袖清风的飘走,不带走一片多余的云彩。
桃花的光头自然是假的,他可舍不得满头青丝,对于我流落荒山的原因想必是略有所知,一路上也不言语,难得的沉寂。
“喂,桃花说话啊”。
桃花蔚然一叹“我在想,当初助你出宫,到底是对是错!你这些日子受苦”。
我冲他甩一棒槌,笑他神经,玩笑后的感伤突袭而至,有落泪的冲动“桃花,幸好还有你,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我好想三个孩子,你帮帮我,我不是让你再将他们带出宫,我只要知道他们活的很好就可以”。
桃花突然间哈哈大笑,指着我的鼻子“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别扭!得啦,用不着淌猫尿,你的事我自然会上心,不过,你的路终是你自己抉择,我或许能帮一些,但你要拿稳些”。
我点头,知道桃花的好意,也知道他为我忧虑,不过,我想变强的决心不会改变,我不能依靠朋友一辈子,也不能将朋友拖累。寺庙里的绝世美女,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无从想象,也不去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