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几名证人做出了一番仔细的打量之后,山本景次才缓缓地迈步走向了那个面色看起来十分悲伤的女人,并且要显出来一副不明所以的微笑地站在与之相隔了不过50厘米距离的地方,目不转睛地注视起了对方的眼睛。
而志村花明子虽然也将视线集中在了自己对面的男人的身上,但她的面貌神情却是远不如山本景次那般轻松愉悦的。不仅如此,说是十分凝重也一点都不为过。
“志村女士,您的丈夫,在和您一起去到神户高远海洋中心游玩的时候,中途因为腹泻而离开到附近的卫生间后,便就遭遇了不幸,是这样吗?如果我的表述没有错误,那么,晚辈想请问您,被害者的腹泻原因是什么?以及,他生前是否与人结仇?再有,对于那几名凶犯,您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印象?或者说,是否与您所认识的人存在某种相似特点?关于这些问题,都要烦请您如实地告知晚辈呐!”,山本景次在做出了简单的分析之后,显出来一副十分随意的模样地询问女人道。
但在他在边说的时候,他边就玩味似的缓缓地凑近了女人的脸庞。
在感受到男人的鼻息轻轻地打在自己的耳畔的情况下,志村花明子不禁有些面红耳赤起来。她的神色也再不似先前那般仿佛是承载了无尽的悲伤的样子了,所有的只是一种被放大化地呈现了的或局促不安或欲言又止的状态。
但即便好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任何人开口来打破那令人压抑难耐的沉寂,她也终归还是要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的。
“先......先生,我记不太清楚了,那些犯人给我的印象究竟如何,即是说没办法回想起他们是否存在和我们周围的人相似的特点来的!而关于我丈夫当时腹泻的原因,我猜想着,大概是他在出门之前有吃过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吧,但具体是些什么,我也是不能够很好地回答您的呢!毕竟我们两夫妻并不是随时随地都会黏腻在一起!至于您所问及的,他生前是否存在任何仇人的这一点,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您,正永,是一个人品极好的男人,不仅有在尽心尽力地对待自己身边所有的人;而且从来不会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来;此外还存有极强的正义感与责任感!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您,这样的男人即便被杀害,也绝非仇恨使然!如果您并不能信任我的这些言辞,那大可去向他的同事们进行一番求证的事情!”,女人完完本本地将自己脑海中所想到的问题的答案都告知了前来对她进行这一番问证的男人。
但在说话的同时,她却早已经变成了退后两步来正视山本景次的状态,虽然她先前是有些畏惧自己面前的这位或许是什么十分不得了的警官身份的人的,且还存有一丝因为对方的靠近而显出来的紧张不安的感觉;但是当她一开口做出相应的解释说明,她便就成了现在这样一副与之前差异甚大的理直气壮的模样。
而女人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山本景次其实是没有做出任何相关的预料来的,但他却仍旧对这个志村花明子所提供的证词,坚定地持怀疑态度。
虽然在踏入这间拘禁室之前,他们几人一直都没有机会得知被害人的妻子的长相,且唯一仅有的也只是一些文字性的证词描述;但这位年轻的总监先生却很容易地就识别出了女方的身份样貌。他的推测依据有二,其一是,这个女人有显出来一种其他三人都不存在的略显哀戚的神色;其二是,在他们几人进来的时候,其他三人虽然也都迅速地升腾起了紧张戒备的感觉,但终归不过一瞬之间的事情,然而这个女人,除将那样的状态持续了下去而外,更多地是表现出了肢体之上的局促不安。
所以,即便对方方才在回答山本景次的问题的时候,其神态语气之类都有出乎男人的意料,但他仍旧没有要改变自己的看法的意思,甚至还要丝毫不给人考虑的机会地继续往下追问。
“那么,志村花明子太太,您可以解释一下您方才的证供与您先前做笔录时所提供的证词出现偏差的原因吗?晚辈可是记得十分地清楚呢,在古谷元警视先生的案件详录中,您说您是在人群产生了骚动之后才知道有恶劣事件发生的,对吗?”。
“是的,先生,确是如此,我当时是在专心地欣赏着海兽们的精彩表演,并没有将心思放在旁的事物身上。但当我终于感知到了人群在骚动,并跟随着人流前去了案发现场之后;我才发现了那个不再有生命迹象的被人殴打致死的我的丈夫......”。
说话间,女人又再次地悲伤起来了,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
“那么,在您前去的时候,被害人是怎样的一副状态呢?您可以进行一番详细的描述吗?”,男人有些好笑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对女人说道。
“当然可以的,虽然我并不明白您问这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以及为什么非要让我再次去回想那些让人难过的画面的原因,但是我当然可以很详尽地告诉您!那时的他,是脑袋被石砖敲破了的,一片血肉模糊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十分惊恐的......”。
“那么我想请问您了女士,您去的时候,就直接看到了那样的场面,是吗?”。
在女人并没有将话说完的时候,山本景次出声来打断对方的说话了。
“是的,就已经是那样的状态了!在场的许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那您若是要如此地斩钉截铁的话,晚辈还真就只能说一声抱歉了呢!照您方才与之前的证词所描述的,在您看见被害人的时候,他的脸目已经展现了出来!但您旁边的三位目击证人,可都能证实您的丈夫在死前是被人以麻袋套头来殴打的呢!既然在您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麻袋已被取下,那即是说,几名凶犯早已不见踪影了!否则,谁也不可能有机会去做那样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您又是依据什么来出口‘我记不太清楚了,那些犯人给我的印象究竟如何,即是说没办法回想起他们是否存在和我们周围的人相似的特点来的’这样的话的呐?恩?”。
山本景次满脸不屑地望向了女人的眼睛,虽然现在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可以指证这个女人或许就是雇佣凶犯的真正凶手,但是她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要再一次地一步一步地往前凑近对方。
可是每当他前行靠近的时候,女人都会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同时,出现在她脸上的那种不安、局促也都愈渐地明显起来。
但是山本景次却在快要将女人逼到墙边的时候,转过身不再与对方做过多无用的纠缠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得几个证人的身上。
因为,比起解决这件根本就无足轻重的神户警员被人杀害的命案来说,了解、知晓别的更深层次的某一信息才是他最在意的一点,也才是他前来此处的唯一目的。
只不过,在切实地面对那几名相关人员之前,这个男人是要事先地示意小野铭那将那四人之中的包括志村花明子在内的三人都带离出这间临时的拘禁室的。
待整个房间都再次安静下来之后,山本景次才开口询问起了那个目击了最重要的一幕的人一些他十分关心的问题。
而服从了命令的山本的属下们,除小野铭和芥川易雄是一起将被害者的妻子志村花明子领到了另外一个角落里的而外,其他几人则都去暂时看管了迅速被安置下来的另外两个目击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