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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噩梦

枭正要上床睡觉,却看见窗户外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晃动,窗帘挡着看不太清楚。莫非是盗贼?枭立刻警觉地走到窗前,刚想伸手揭开窗帘,窗户倒先行被打开,一个红脑袋钻进来,枭差点没坐地下,谁呀,朱雀。

朱雀看见枭,嘻嘻一笑,蹦到他身上,搂着脖子,“就知道跟枭有心灵感应。”

“你,你干嘛?”

“我要跟枭一起睡。我一闭眼就看见脑袋里钻出好多好多恶心的虫子,我好害怕。”

“那你也不用爬窗户呀,这可是二十楼,掉下去呢。”枭有点后怕,不由得搂紧对方。

“老师在客厅,还没睡呢,我不想让他看见,他本来就不想带我,正愁没借口把我撵回去呢。”

“你呀……”枭无奈的摇头。

朱雀不肯下来,枭只好把她抱到床上,朱雀搂着枭撒娇,“好怀念以前的日子,自从枭毕业后,我就没有抱枕了,我又不敢抱别人,怕露馅。”

见枭没什么反应,“枭,你不吃醋呀?”

“额,什么?”

“无趣的大冰块,算了,睡觉。”

朱雀舒舒服服的搂着大抱枕,嘴里还叨叨咕咕:枭,不许死,不许离开我,记住我们的约定,一定要活着走到一起,否则我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抓回来……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没我允许……不许……逐渐变成了梦呓。

枭抬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那小小身躯給与他的温暖,即使所有的不幸加起来,都比不上此刻幸福……

“这是什么地方?”天空是红色的,大地是红色的,森林是红色的,满目都是红色的。他本来是在找小主,跟着小主的踪影找到这里,可小主到这里就不见了,许多红的发紫的看不清的东西向他袭来,张牙舞爪的来抓他,碰到身上,就像毒蛇扫过一样恶心,他挥舞着手臂驱赶,“不要过来——滚开——滚开——臂雷斩——”最后不得不使出必杀技。

声声惨叫,那些东西在他的铁臂下化作血雾肉尘。

“枭——你在哪——枭——”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是小主在叫他。

“小主,我在这,你在哪——”四处张望寻找,却找不到她的身影。

“枭——”

“小主——”他追寻着那熟悉的声音,不停的在血色森林中奔跑……终于在一棵巨大的红杉树下,看见心爱的人儿。

“小主——”

“你是谁?”男装少女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认识他似的大瞪着眼睛。

“我是枭啊。”

“你胡说!你分明是个魔鬼,妖怪,赶紧滚开!”对方大吼。

“小主,我真的是枭,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把枭吃掉了,你个魔鬼,把枭还给我!千绯——破——”

锁链似的神兵从手腕抖出,霞光万道,星云密织,将他裹在中间,周身凌迟般刺痛……

“小主,我真的是枭啊!”他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得到的回答却是更加愤怒恐怖的攻击。但他不能还手,可这样下去他难逃羊肉片的命运,罢了,先逃吧,小主一定是误会什么了,等有机会再做解释。

铁臂一挥,大喝一声:“臂雷斩——”只见从星云锁链织就的“五芒星”中间跃出一团巨大的凶煞恶影,直往东部遁去……

这一口气,不知跑出多远,前面有一条河,提醒了他,“是不是我的脸太脏了?白天看见那些可怕的尸体,地下室又脏又臭,一定是我太脏了,所以小主没有认出来,还把我当成了魔鬼妖怪,一定是这样的。”

紧跑几步,跳进河里,捧起水用力的搓洗,看水中的倒影,“嗯?怎么没看到自己的脸,这个赤发獠牙,血盆大口,浑身是血的怪物是谁?”他骇然的转了好几个圈,周围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水中倒影,果然那个怪物就是自己!

“不——”他恐惧至极,拼命地甩动双手把水影打散,“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枭——”温柔而熟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迟疑的转过身,他最敬爱的老师站在岸边。“老师,您认得我?”脸上现出被拯救的惊喜。

“当然,你是我最器重的学生。”

“可是我……我现在……变成……”

“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老师认得你的心。”

“不,老师,我不要变成这样,老师,救救我……”

“枭,只要你……”“枭!不要听他的谎话!”一个魔音从空域中传来,截断了老师的话,撞击着他的耳膜,让他浑身剧烈的一颤,“你的老师是世界上最虚伪,最工于心计的大骗子。快去杀了他!杀了他,你就会恢复原貌,重新回到小主的身边。快去,杀了他!”

“不,不要——”他已经愕然的真魂出窍。

“枭,这是你唯一恢复原貌的机会,”魔音再次响起:“失去机会,你将永远是这幅模样!你的小主永远也不会认你!魔鬼!妖怪!”

“不!我不要!”他嘶吼一声,“臂雷斩——”狂啸着冲上岸去,猛烈的撞击后,手上传来湿热的怦怦跳动的感觉……老师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鲜血顺着嘴角流淌,抬起手臂,抚上他的头,“枭……是老师……对不起……你。”

猛地往后一退身,井喷一样的血红……啊!枭惊叫一声,蓦地睁开眼睛,旁边胳膊压在他胸口上的朱雀也被惊醒,一轱辘爬起来,“枭,你怎么了?”

枭摇头,“没……什么,做了个……噩梦。你睡,我上趟厕所。”枭起身下地,觉得浑身虚脱,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留下来。亲手杀害老师这种事,即使是梦也让枭感到恐惧万分,他要去冷静一下。周围一片昏暗,天还没亮,他没有开灯。谁没做过噩梦呢,朱雀也没多想,躺下继续睡。

从卫生间出来,枭想透透气,却发现凉台上还有个人在透气,那温暖的金色就知道是老师,老师罕见的手里夹着一只烟,老师抽烟吗?枭没有印象。

飞扬似乎感觉到有人过来,转过身,“枭,你也睡不着了吗?”

“老师,我……”

掐灭了手里的烟,走过来,“你的脸色这么差,怎么了?”

“我,我做了个噩梦。”一想那梦,枭又感觉心慌气短。

“噩梦,会不会是因为白天看到那些尸骨?不用担心,梦而已。”飞扬安慰道。

“老师,梦会变成真的吗?”

“这个东西还真不好说,”飞扬将目光重新投向城市的茫茫黑夜,幽幽说道:“子规的梦是能变成真的,因为这是他的预知能力。其他人嘛,有人说,如果相同的梦做过三次也许就会变成真的。还有人说梦是反的。另有一部分人认为,做了好梦不能说,等着它好梦成真,而做了不好的梦,把它说出来灾祸就破解了。枭,要不要说出来?”转头对枭报以一个浅笑。

“啊……我,我不太记得……”枭窘迫的低下头。

“那就更无须担心,”老师走过来,揉了一下他的头,“时间还早,去睡会吧,不然白天会吃不消,当然,你要是实在害怕的不行,老师可以陪你,你抱着老师睡也没关系。”

“啊,不,老师,我,我不怕。”

“那就好,去睡吧,老师也要去睡了。”飞扬走出凉台。

“老师——”枭突然失控地叫道,双拳紧握,热泪滚滚,“您,您是最好的……我,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不会,绝不会!”

飞扬愣了一下,这样的枭还真是少见,他转身回来,温柔地拥抱了一下他可爱的弟子,“老师完全相信。”然后又语重心长的说:“但老师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老师也有许多身不由己,有些责任出生就已注定,无法摆脱。”停顿了一下,“枭也一样,枭还年少,成长的过程中一定会遇到许多无法意料的艰难险阻,风云突变。岁月会让你由少年变成男人,而责任会让你由男人变成男子汉。”

“老师……”枭说不上来此刻他的感觉,那种感觉其实叫父爱如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所以枭,想哭时尽管哭,不会耽误你变成男子汉……哇,老师也好想哭啊,枭,不如我们师徒抱头痛哭一场吧……”

“啊?”父爱如山的感觉瞬间崩塌。

“枭,你在这呢?”朱雀揉着眼睛,“我还以为你掉厕所了呢?老师,你也做噩梦了吗?”

“恩,你怎么知道的?”

“我?”朱雀知道说漏嘴,但她反应神快,“我,我梦到的,就被吓醒了,想去厕所看看。”

枭一脸尴尬。“你这张小嘴,”飞扬笑着摇头,然后说:“现在都去睡觉。”

抬眼看见鹏站在那,一脸严厉,“鹏,吃饭了吗?”

++++

田野、内奸的案子,九凤的失踪,现在又加上命案,令人焦头烂额,心力憔悴。

“不管怎样,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救出绿毛虫。老师,要不然,跟河伯说一下,把营救的任务交给我们。”朱雀说。

飞扬摇头,“别想了,总主不会同意,能让我们插手这案子,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专、制的老头……”朱雀撇嘴。

铃铃铃,这时河伯打来电话:我们已经有了田野的消息,已经无需再营救他,这家伙已经自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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