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高广,姜乱语的心情是复杂的,一定要用一个形容词说明一下,那是“非常”复杂。
为什么说,见高广姜乱语的心情是复杂的呢?很简单,虽然高广不是姜乱语恋着的对象,不涉及男男之类,但人家刚走就欺负他弟弟,这就很不厚道。
姜乱语心道:“我也是江湖众人了,不能这么不地道。”
可是,明明姜乱语并没有刻意在对方走后才够大高博,本来这是冒着极大风险的,且打完人之后还猥琐的躲在宿舍许久不敢见人,然而,最后的结果是,暴风雨没有来,高广被某个亲传弟子给看中了,然后被招去“宠幸”了!对,是“宠幸”,没错,这样的说法完全是必要的,不然无法表达自己对这件事的不满。
姜乱语看着高广,心中有一万个羊驼萌萌哒走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发现根本无话可说。
就如同一个意yin了无数遍的女神,在梦中,在发呆的时候,你心里有无数的话和她说,甚至想到各种相逢的画面,乃至对白,可是到那人出现时,你却惊愕的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和对方算不上认识。
姜乱语尴尬的抖动了一下面皮,似乎在冷笑,可是在高广看来,不过是一个六岁小孩的臭屁行为。
“小子,是你来挑战我!爷今儿不高兴,很不开心。你要是识相,赶快滚蛋,不要让爷发脾气,不然打你一顿屁股,你会哭鼻子的!”
高广说着还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姜乱语的身材,对于姜乱语如此矮小的身材就成为亲传弟子的杂役,高广心中还是高看一眼的。
高广此刻心中的潜台词是这样的。
“这小子如此年幼就成为亲传弟子的杂役,虽然身份依然低微,可是前途肯定无量,将来说不得在杂役之中也是大有身份的人物。不过,他不会是个侏儒吧!不行,我要试探他一番,万一乌龙了老子就栽大了!”
于是两人开打。
当然,少不了客客气气,似乎文质彬彬的见礼,然而这平静的气氛之下却有太多的暗流涌动。
姜乱语自然不知道高广心中的想法,只是他尴尬的发现自己竟然和对方无话可说的时候,瞬间有一种失恋般的挫败感,内心的失落让他一瞬间暴怒,他想要大声呼喊一声,想要咆哮,想要用极重的拳头将对方打倒在地上。
然而,高广可不是高博,自己虽然来到亲传弟子的区域已经有足足两个月,却只学会了青云剑法,还是那种没有心法的空架子,这让姜乱语无论如何都无法自信,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被对方狂虐。
“克制,冷静,你一定行的!”姜乱语心中如此安慰自己,让自己骚动的心缓缓的平静下来。
“你年龄小,让你先!”高广其实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一个小孩,毕竟不到一米的人并不是都是小孩,他内心是谨慎的,但面子上的事儿有时候即便是咬牙还是要坚持。不为别的,哪怕是不给主人丢脸,也必须让。
姜乱语不知道对方的内心如此复杂,反而因为高广的这一让,对对方心生好感。
不过,好感归好感,自己年龄幼小,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更不会再让回去。当下姜乱语展开八路青云剑法,如风如雾的招式向着高广高大的身材笼罩而去。
这高广眼见姜乱语剑招绵柔精细竟是一招接着一招浑然天成一般,却是不敢大意,当下挥拳格挡,使用用自己沉重的拳头打断姜乱语的攻击。
姜乱语手中的青钢剑不停的碰撞在高广的拳套之上,感到一阵阻滞,原本连绵顺畅的剑法顿时出现了凝滞。
高广这边也绝对不好受,尽管手上带着拳套,可是他同样没有修炼心法,只是依靠拳套的物理防御来抵抗姜乱语剑刃之上的冲击力,一次两次还好,十次八次,手已经被撞的生疼。
高广心里郁闷,自己修炼的拳法未必弱于姜乱语,可是对方是用兵器攻击,碰撞不直接对身体造成伤害,可是他却不行,眼见打下去自己的体力越发不支,更加糟糕的是双手酸痛无比,甚至对姜乱语的剑已经产生了心里阴影。
不过,姜乱语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的剑法以轻柔绵软见长,这和高广对战数招之后,招式完全变形,好在他比较聪明,对青云剑做了临时改动,这才免得被高广的拳头打乱攻击节奏。
姜乱语初开始的攻击还是连绵不绝,绵软悱恻,如同天上流云一般轻柔舒缓,可是打着打着,姜乱语就彻底放弃了这种攻击方式,改成一进一退的攻击模式,就如同地球上的击剑一般,每次攻击后必然撤回剑来蓄力,而每一剑的攻击力道都要强于之前,如此以来自己的攻击力道比之前强,攻击节奏更加的缓慢,却没有了之前的连贯,在具体对战上则表现出难得的刚劲之力。
更加让姜乱语郁闷的是,自己的剑招已经在脑子里彻底消失了,什么千锤百炼,什么无数次的磨练,似乎一下子全都失效了。
更加糟糕的是,每一剑劈出自己的见都似乎歪的要命。姜乱语紧张的要命,可是高广也如同吃错药一般,每一拳挥来明明是躲着自己的剑刃攻击的,却最终又诡异的落到剑刃之上,结果两个人就这样如同拉锯一般彼此对耗着。
姜乱语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要稳一点,要稳一点,可是自己出手之时,手中利刃划出的弧度完全不是他自己想象的那样。然而,出剑不是自己想象的,而结果同样不是自己想象的,他原本以为自己或被对方的拳头击中,可是结果又不是如此,搞得他紧张的要命,对战一番下来,心里的担心反而比对战本身消耗的心力更加严重。
高广也有姜乱语类似的感觉,尽管他们想尽办法让自己的招式更加贴近自己平时修炼的状态,可是就是无法做到,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变形。
姜乱语最后索性放弃这种无能为力的思考,开始完全按照攻击和反弹的节奏来调整自己的攻击,至于什么招式他完全不去想了。
“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姜乱语心中微微有些苦涩,心说我很想按部就班呢?可是,真的多不到啊!
“原来所谓的智慧不过是无奈的妥协!”
姜乱语心中突然出现一个面带无谓笑容的自己,那家伙笑的很讨厌,很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世间事都是浮云,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姜乱语开始跟着感觉走,手中的利刃挥舞滑动,完全变了风格,与其说是连绵如云的剑招,倒不如说是节律分明的打铁神功。
当然,姜乱语不是打铁,而是在打鼓。作为地球上的现代人,他是不会打铁的,然而打鼓吗?他虽然稀松平常,却也有些手感。
慢慢的姜乱语的心态完全变了,之前竭力维持剑招平衡,试图保持形态的完整,到了后来则完全放弃了这种想法,完全是为了适应交战的节奏而开始不停的回击手中的青钢剑。一招一式的攻击,与其说是剑法,倒不如说是击刺和敲击的胡敲乱打,甚至可以说有点没有章法。
然而,面对姜乱语的胡来,高广完全是懵了,之前姜乱语还按照章法出剑,此刻完全是根据碰撞的节奏攻击,虽然有点胡来,可是每一剑出击绝对是都是对上一剑的动态修正,反而不拘于常法,如此以来本来就初学武道的高广反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只能被动挨打。
两人之前的交战中,水平相差无几的二人只能正面碰撞,然而姜乱语找到自己的对战节奏之后,开始疯狂攻击,每一剑出击必然是根据上一剑的对碰结果做出调整,虽然每次都不大,可是却让他在下一次对碰之中不断扩大优势。
当然,这个优势很微小,微小到,只是在下一次对碰之中让高广感到拳头比上一次痛一点。而姜乱语呢,因为是用剑攻击,完全没有损伤。此消彼长之下,姜乱语越战越精神,而高广则开始汗流浃背,累的浑身酸痛了!
过了许久,高广明显开始有些脚步虚浮了,体力不支之下,攻击越发的没有准头。如此以来姜乱语的攻击不停追击下,竟是三两招打的高广东倒西歪,眼看就要被打倒,但同样韧性十足的高广依然咬牙坚持着。
然而,姜乱语此刻已经完全找到节奏,如同找到了乐感的音乐家,整个人陷入迷乱般的亢奋状态,根本不会理高广是否能够坚持下去,当下长剑轮动,直接当做铁棒一般砰砰砰敲击向高广,一时间白光烦乱,剑招当然无存。
可是越是如此,高广越是感到空前的压力,双拳挥动之间,双臂越发绵软,一拳击出,如同是棉花一般。然而姜乱语长剑挥动,金铁碰撞出多多赤红火花,攻击之力越发的凌厉频繁,以至于高广彻底落入下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