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罗孃叹了一口气,对外公说到:“叔,先吃饭,吃完饭我们接着昨晚的说。”
就着昨日剩饭,老少四人简单用完午餐,吴云帆就忙不迭在院子里觅得一处阴凉,摆好板凳,迫不及待等着罗孃后来发生的故事。
罗孃看着两个孩子却有点犹豫,转头对外公说到:“叔,这些事孩子听多了不好吧?”
外公大手一挥,豁达一笑说到:“六合之外,存而不论”,孔老夫子也没否定这些玄妙的事情嘛,让这些娃娃听听也好,等他们年龄大了自己会判别的,再说昨天也让他们听了那么多了嘛。”
吴云帆一听,连忙把听闻母亲话语准备离开的乖巧杏儿拉回身边坐下,外公瞪了瞪扒耳搔腮,心急火燎的吴云帆一眼,没再过多言语。
两头巨兽本就神力无穷,加之搏命互斗,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更是搅山倒海,顷刻之间罗孃夫妇目力能所及处已是天崩地裂,二人所在半山腰之下的堰塞湖水位排山倒海似的暴涨,围绕在四周的群山天塌地陷,势如危卵,潮涨地陷,互为消长间,二人没入巨浪至多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白衣道姑已经遁隐的踪迹全无,求生的本能让二人冒着被头顶落石砸死的危险奋力向山顶攀爬,试图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在逃命过程中,罗孃的眼神不经意瞟到,被巨蛟衔住脖颈的紫龙,四只利爪已闹闹嵌入巨蛟庞大的躯干之中,滚雷不断,却无一击中蛟身,两条庞大柔韧有巨力无穷的躯干在空中纠缠得犹如两只麻花,紫龙钳住巨蛟翻滚着快速的掠过夫妻二人头顶,向罗孃所在的山顶拼劲全力砸了下去。
只听见山顶传来石破天惊的巨响,犹如核弹爆炸,又似天地初开,烟尘遮天蔽日,整座大山在霎那间似乎粉碎虚空,罗孃脚下无处着力,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到了半空之中,失去了知觉。
当罗孃再次醒来,旧日熟悉的山川树林,故时家园早已无影无踪。四周一片寂静,她意识已慢慢恢复却发觉自己浑身毫无重量,漂浮在一个没有尽头的幽蓝空间之中,没有了白昼黑夜,四季轮替,也没有了山川沟壑,万里平川,一切都似乎馄饨芒昧,时间仿佛在这里陷入了静止,空间却是仿佛无比深邃的向着四方无尽的延伸,但是自己的男人却不知所踪。
她焦急的眼神环顾四周寻找自己的男人,哪怕是有点蛛丝马迹,却无比惊骇的看见,那两头在山谷间打的惊天动地的巨兽,也似穿越洪荒宇宙,在这寂灭的无尽的空间里仍然酣畅淋漓的搏命殴斗不休。
听到这里,吴云帆“啊”的一声说到:“我们学校阅览室的科普读物里面对宇宙的描写就这样的,罗孃你不会骗小孩吧?”
话音刚落,就招来了外公对他吹胡子瞪眼的呵斥,杏儿在旁也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不要随意插话。
吴云帆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言语,罗孃却只是慈爱的摸了摸吴云帆的头继续向下说到。
两头巨兽经历了不知多久前在那山顶惊世骇俗的撞击,巨大缠绕的身躯已豁然分离,龙走蛇游之间,巨蛟已严防死守似的盘成了一团,唯巨大的头颅在长长脖颈的支撑下,对着在它上方游走盘旋的紫龙兀自转动不止,巨大的身躯已是伤痕累累,皮开肉绽,在它的躯干神缩盘旋间,被紫龙利爪撕裂的伤口触目惊心,甚至强筋健肉的裂口深处如钢筋一般的骨骼也清晰可见。
紫龙在巨蛟身躯周围翻滚躯干依然还在寻找着进攻的机会,但实际情况更是不堪,那被巨蛟吞天灭地般大口咬过之后的伤口横亘脖颈更是让人毛发耸然。
漂浮在这幽冥浑沌空间之中的罗孃灵台异常清明,不再似那山林之间的懵懂村妇,陡然明白眼前全力防守的巨蛟却并未落于下风,全力进攻的紫龙才是身负脖颈致命之伤试图在力竭之前将巨蛟置于死地,但那巨蛟巨却无意立即展开决战,看他全力防守,无非是想等紫龙力竭之时给出致命一击,远遁而去。心思到处,罗孃禁不住内心叹息,看那紫龙在山谷云端初现时气势如虹,更是力拔千斤的把巨蛟从水里老巢甩到了地面,天雷滚滚,眼看巨蛟就要在天谴之下,魂飞魄灭,道行丧尽。如果它不掉以轻心,被巨蛟衔住脖颈,天变也许就到此为止,他们夫妻二人也未必会遭遇后来的大难,想到之处罗孃忍不住悲从心来,丈夫生死未卜,而自己在这浑沌幽冥空间之中,也是不知身在何处。如果白衣道姑在此,何许能带她走出这浑沌空间,去找寻自己的丈夫,想到之处,禁不住茫然四顾,可除了空间幽冥深邃处,有一粒金色斑点,又哪里能再见其他,无可奈何叹息一声,又把视线转回了蛟龙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