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楚霸天快奔到袁小虎跟前时,他的眼睛一花,眼前已多了一个人,正是他的冰神主子。原来冰神早已料到他会狗急跳墙,伤害袁小虎,在他动手之时,以快他十倍的速度挡在袁小虎身前,寒冰之功凝于掌心,待他扑到时一掌冻住他。
谁知楚霸天突然收住脚步,好像他早已料到冰神会有这么一招,并未迎上她的冰掌,只是手中匕首向她眉心疾射过来,同时转身扑向冷燕。冰神反手一抄接住匕首,但待要阻止楚霸天时,已然太迟,因为楚霸天此时的身法快如闪电。看来他扑向袁小虎只是他的诱敌之计,他真正的目标是冷燕。
火神哪里料到楚霸天居然使诈,真是防不胜防,一道火柱从他手中箭一般射向楚霸天,但还是迟了一步,冷燕已被楚霸天抱在怀中,正当一只手要捏住冷燕咽喉之际。那道火柱不偏不倚的击中他的右肩膀,火苗忽的一声将他的衣领连皮肉一起烧焦。
但楚霸天并未因右肩受伤而放慢动作,因为废了一条胳膊总比丢掉性命强。他强忍疼痛将冷燕整个身子都挡在自己的胸前,左手掐住冷燕咽喉,转头吹灭右肩火苗,道:“今夜主子的功力真的差劲的厉害,放到平时楚某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此时动手当真在电光火石之间,袁小虎只喘了口气,身边的冷燕已到了刚才还跪在地上的楚霸天手中,他幼稚的感觉到一百个老爹也绝对打不过楚霸天,不仅为在船上骂他之事感到后怕。
楚霸天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二位主子,属下现在是不是有脸求饶。呵呵,只要二位主子放过属下,便放你女童,否则,嘿嘿,否则只有鱼死网破。现在已经快到子时,如果子时不请出冰火神豸吸这童女的血,恐怕神豸便会死亡。神豸一死,冰主子,你就时日不多了。”
听了楚霸天的话袁小虎吓了个半死,暗忖:“吸血,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把我们弄到这里,是要什么神豸吸我们的血。乖乖不得了了,还以为他们真会传我什么神功,原来是喂养他的虫。看来这海神的话就是骗骗我们小孩子。完啦完啦,这回死定了,看来别人的话实在不能信。”
冷燕虽然被抓,但还是冷冰冰的没有表情,没有害怕,更不哭闹,不知她是真傻还是骨气硬,自己命在片刻,居然神色不变。
火神冷笑一声道:“从来都是我威胁人,还没人能威胁我。楚霸天,要不是我与师妹今夜是续功之日,功力减了九成,那会让你挟人成功。”
“没错,正因为属下知道二位主子今夜功力大减,才敢与你做对,如果是往日,属下只有束手待死。我现在再说一遍,我压根就没有对着丫头片子做过什么,二位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从今以后,姓楚的再也不会被你们所容,只要你们放我一马,我便还你女童。否则——”说着他的手掐的冷燕更紧,冷燕忍不住哼哼做声。
火神道:“好吧,我们饶了你,滚吧。”
楚霸天嘿嘿一笑:“二位主子别装傻了,我的‘放一马’的意思是让二位交出爽心欢乐散的解药,解我身上之毒,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
“咚”的一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跌落在了地上,楚霸天的话没有说完,他的话永远也说不完了,因为掉在地上的东西正是他的头颅。
一直都没做声的花白虎慢慢的擦拭着钢刀上的鲜血只说了一句话:“我十年前就想要你这颗狗头。”等他擦干净刀上的血,手一挥那把刀就突然消失。花白虎对着冰火二神慢慢的闭眼低头。像是会永远臣服于他们的脚下。
看见人头落地,袁小虎吓得差点昏死过去。他见过城主钱九爷也经常动不动就砍别人头,但那都是离得很远,哪像这次人头咚的一下就滚在自己眼前。在他心中楚霸天这人虽然非常凶恶,但也罪不至死。自己以前犯了过错,父亲总是拿鞋底打几下屁股,他以为楚霸天受到的惩罚也不过是挨一顿板子或者是抽一统鞭子,现在见他被杀,心中泛起阵阵愧疚。
袁小虎才注意到花白虎的容貌,他的须发已经全白,大约六十岁上下,但圆润光滑的脸与他的年龄并不匹配,他全身穿着一件洁白的衣裳,好像兜率宫的太上老君下了凡尘,不过他出手之快,下手之狠,不禁令人心惊胆战。
冷燕终于被楚霸天的身子松开,她看着地上的头颅,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微笑。当袁小虎看到这一丝微笑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感生来从来没有过,他想如果我的头掉在地上,冷燕是不是也会微笑。
“花白虎不亏有‘无影魔刀’的美称,厉害厉害。”火神道。
“主人过奖了,楚霸天敢反叛主人,那是死有余辜,属下只是尽了微薄之力。”
火神对着门外大声道:“来人。”门外进来八九个劲装大汉齐声道:“主人请吩咐。”
“把楚霸天的尸体处理掉。”
“是。”两人抬着楚霸天的身子,一人提着头往外走,其余几人擦拭地上的血迹。
忽然冰火二神对望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腾地一声飞身而起,一人掌中烈火,一人掌中寒冰,一左一右快步袭向提头的大汉,提头大汉觉得掌风凛厉,冷热交夹,知道冰火二神攻到。扔下头颅回身双掌与冰火二神对了一掌,三人各后退数步。院中数人见此情形,知道肯定是敌人来犯,立刻将那大汉团团围住,伺机而动。
冰神道:“十年不见,冯大夫的功夫进步不小啊。”
袁小虎一听此言冲着那大汉叫道:“冯伯伯,你终于来啦,你再晚来一步,我就被喂了虫啦。”
那大汉手拽着耳朵一扯,整张脸都被扯了下来。原来他戴着的是张人皮面具,只见他的真面目已经年老,岁数与那花白虎相差无几,脸上皱纹很多并不像花白虎那样鹤发童颜。此人正是前日选拔大会时,人群中的走方郎中。
他哈哈一笑道:“冰火二魔好毒的眼睛,我化了妆,居然还被认出。”
冰神也哈哈一笑道:“医皇就是医皇,不管走到哪里身上总是带着药膏,你一进来我就闻到一股膏药味,麻烦你下次化妆时,最好先洗个澡,涂点花粉。要是没有花粉,老娘我可以借你点。”
“原来真是医皇冯拜佗冯大夫,十年不见,别来无恙。”一旁的花白虎道。
“原来是‘无影魔刀’花先生,江湖上十年没有你的踪迹,我还以为你被官府缉拿归案,还遗憾没能找到你的那把刀到底藏在何处。哎,原来你做了冰火二魔的狗腿子,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再过十年,你说不定就会做了他们的儿子。”
花白虎没有答话,那把钢刀不知何时又回到他的手中,全身精力集中,只待一声令下,动手厮杀。
火神问道:“紫晶岛十年来从没一个外人进来过,因为有天然屏障,就是岛四周的大雾。我实在想不通,冯大夫是如何进来的,可不可以直言相告?”
冯拜佗道:“难道楚霸天没告诉你们,在来的路上,这孩子的脚一直泡在水里吗?”
“那又如何?”
“因为他的脚臭的很,臭的有点不寻常。”冯拜陀道。
围着冯拜佗的一个汉子道:“这是医皇先生的独门秘方的臭味,叫做凝脉粉。听说此粉不溶于水,会在水中凝成一道鲜红的‘血脉’,冯大夫是寻着这道血脉而来。”
“哟,这不是‘吸血鬼’柳万塘吗。近年来没吸血,也跑到这儿伺候人来了啊。”他环顾一周,看了围在他身边的人道,“千面狐狸,死人对头,阎王耗子,江东恶狗,你们全在这啊。十年没见,我几乎都认不出各位了。”他叫着众人的外号跟数家底一样,很显然他与这些人已经早就打过交道。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败类,如今却在这里敢当人仆,为人使唤,可见的冰火二神有着何等的霸气与高深莫测的修为。
“吸血鬼”柳万塘道:“姓冯的,你今日有两条路,一条是加入我们,一起效忠冰火二神,另一条嘛,嘿嘿,我会给你选一块上佳墓地。”
“我还有第三条路,就是除掉冰火二魔,然后逍遥自在的离开紫晶岛。”
冰神道:“我紫晶岛四五十人,就算你功力再高,也未必得逞,要不是今日八月十五,一百个冯拜陀也不是我的敌手。就算在今夜,你也未必能破得了冰火之功。”
“要不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我还不敢来呢。二位当年杀人无数,搅得江湖人人心惊,更可恨,每年中秋要杀害两名小孩,现在有多少无辜小孩死于你们之手,其行为令人发指,我若不除天必除之。我等这一刻等了十年,我这几年寻遍大江南北,遍尝百草,已经找到了遏制冰火之毒的方子,也配出来丹药。现在子时已到,你二位是续功呢还是动手?”
原来冯拜佗不但武功奇高,更兼医术高超,对各门各派的毒药更是了如指掌。在江湖上行走,难免受伤中毒,但只要冯拜佗治疗,无不药到病除,真如华佗在世,被武林中称作“医皇”。可是十几年前,冰火二神突然出现武林,两种奇毒也伴随而来,一种是火毒,一种****。中火毒之人就算在三九天也犹如进了滚烫的油锅,全身发烫,痛不欲生;中了****就算在三伏天也似寒冰进体一般,全身冻僵,痛苦万分。这两种毒折磨的人生不如死,就算医皇也无计可施,他发誓就算寻遍世界的每个角落,也要配出解药,不然枉对“医皇”二字。
在十年前,月圆之夜,冰火二神被众人合力击败,从此销声匿迹。但冰火之毒的威力,却如蛇如蝎,刻在了心中令人闻之丧胆。
冯拜佗在这十年之中游遍大江南北,遍尝百草,终于得出遏制冰火之毒的解药,但却只能控制不让毒性发作而不能治根治本,彻底解毒。
去年他在凌霄城附近听说城中每年都要祭海神,说海神要吃童男童女,他马上知道这是冰火二神的一贯作风,肯定是这二人扮作海神装神弄鬼。有了解药,他早想与二神一战,于是在当年的中秋之夜,悄悄跟在送福童的花船后边,等他看到楚霸天来接人,就稍稍跟远了些,因为楚霸天的耳力那是非同小可,一不小心便会打草惊蛇。可他进了大雾之中,就彻底迷了路,四周白茫茫一片,只能看到身边丈许外,想以月亮为标之路,可抬头一看,天上也是白茫茫一片。楚霸天的船早已不知去向。他想原地返回,却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于是乱闯乱入,没有寻找冰火二神,却遇到深海妖魔,大战一场后,挟持一妖,让他指路才出的大雾。
前日他在选拔大会中看到袁小虎,觉得此童,天生灵慧,要是他能帮助自己,今年必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