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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年惊鸿

接下来的旅途显然云梦加快了脚步,逐月经常在马上睡着,小少爷裴辰逸干脆平躺在马背上打呼噜。直到有一天,逐月被飞沙打到脸颊而惊醒。

“哇!这就是河西走廊吧!”逐月揉着双眼,

“嗯!就是这里,丝绸之路必经之地,朝廷对外商贸的咽喉,哎!云姐姐,我有个朋友的爹就在这里做官,要不我们去找他玩玩?”裴辰逸一脸眉飞色舞。

“你说塞北大将军尹风的儿子尹兰泽吗?”云梦好像一点不给裴辰逸炫耀的资本。

“啊!是啊是啊!我们认识的,他是大将军之子,和我一样仪表堂堂,威风凛凛,有他的帮助,我们肯定很快能穿过河西走廊???“裴辰逸一脸自豪的表情。

“切!人家是大将军之子怎么会认识你这个小小县令之子???”逐月不屑。

“喂!你们不要搞错,现在的塞北大将军就是寿阳旁边太平村人士哦,和我爹是故交,后来在战场上立下奇功,把突厥人赶跑了好远呢!当时尹兰泽就被他爹寄托在我家一段时间,就这样???”

“哦?那个叫尹兰泽的是什么样的人啊?”逐月把头探到裴辰逸面前。

“他啊,他话很少的,反正不爱与我们兄弟亲近,经常一个人坐在桃花林的小亭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我在他旁边练功,他就会在旁边捡起地上的桃花枝对着墙扔,反正很怪异啦???哎?逐月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啊!!”裴辰逸撇撇嘴,一股醋味翻涌而出。

“噤声!不远处有一队人马???”云梦握了握望舒剑。逐月也把在靴子里面的短刀拔了出来。

“尹兄!!!!驾!”裴辰逸朝着那一队人马跑去,逐月和云梦连忙跟上。

前方人马停了下来,领头的是一个和裴辰逸差不多大的少年,和那些士兵一点都不像,他虽然穿着铠甲,但是丝毫没有杀气,更多的是一股文弱,他的脸上有被风沙打击过的凹坑,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秋水一样的瞳,远山一样的眉,在他身后,一面写着尹字的大旗在风沙中飞扬。

“裴兄,你来的正好,进来一伙山贼屡屡袭击过往商队,我正要去剿灭,你正好祝我一臂之力。”尹兰泽的声音也是很文弱的,但是文弱里还有一股坚决。

“啊?!哦!!我还有两个朋友,要不叫上她们一起?”裴辰逸好像有点不喜欢尹兰泽的开场白。

“正好,是那两位姑娘吗?她们能帮忙?算了,我还是派几个士兵去保护她们吧???”尹兰泽声音语气还是那样。

“不用,我们很厉害的!”逐月已经走到了尹兰泽的旁边,一脸花痴的看着他。

“这位姑娘????”尹兰泽丝毫没有注意到口水都要滴下来的逐月,眼睛一直盯着云梦。

“尹公子好,在下云梦,寿阳人士。”云梦点头致意,

“我叫谢逐月!龙滨屿的!”逐月也接着说,但是听到龙滨屿三个字之后,队伍里有些士兵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安静!”尹兰泽提起了嗓子,顿时鸦雀无声。

“云梦姑娘,你的剑????”

“嗯?这把剑怎么啦?”

“不,不是,只是????”

“哎!不是去剿贼嘛!还走不走!”裴辰逸开始不耐烦了。

“出发!”尹兰泽一声令下,部队又浩浩荡荡走起来了。

“尹兄,你真的一点没变哎,和小时候一个样子。”裴辰逸絮叨起家常。

“裴兄不也是?”

“哎呀,我比小时候长的丑多了啊!这里,鼻子,看,都长歪了。”

“那是你和辰光打架时候留下的伤而已。”

“喂!你别,还有朋友在呢!”

“裴兄的剑术练得如何了?”

“好啊,我前几天还和一人单挑了几个蜀山道士呢!不信你问她们!”

“对对对,然后手上多了一道疤????”逐月丝毫不给他面子。

“喂!谢逐月!那还不是为了你!”裴辰逸一脸委屈。

尹兰泽循声看去,终于注意到这个叫谢逐月的女孩,他盯着她的脸好久,都不禁让逐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喂,尹兄,她脸上有花啊???”裴辰逸伸头对着尹兰泽的耳边说。

“没有花,只是看她的魔斑而已?????”尹兰泽丝毫不带客气的对逐月。

云梦拍拍逐月的背,岔开话题: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尹公子的名字是否和这首诗有关呢”

“是,我的家乡是太平村,那里有很多沼泽,爹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为了怀念故乡,还有那个让他采芙蓉以遗之的远道之人???”尹兰泽就像一个书生一样。

“敢问那位在远道的女子是????”

“我娘,她???逝去很多年了,一场****中????死的???然后老乡带着我逃到塞北我爹这里,可是战事吃紧,他无暇照顾我,就把托人把我送到寿阳裴家????”

“不好意思???”

“没事?????”

后来就安静了很多,只能听到云梦在低声的对着裴辰逸解释那首《涉江采芙蓉》的意思。

部队很快就到达了山贼的山寨外面,尹兰泽没有说话,只是拉开了他背上的弓,把一张写有“投降不杀”的纸条射到了山寨的招牌上。看来这一招对山贼没有多大效果,不一会儿,山寨的门打开了,一些手持弯刀的山贼蜂拥而出。

“攻击!”尹兰泽一声令下,部队迅速分成三股,包抄入敌军中。“裴兄,和我上!两位姑娘,你们自保就好!”尹兰泽话音刚落,只看到逐月“驾”的一声冲入了敌军中,“逐月!”裴辰逸接着冲了进去,尹兰泽摇摇头,连忙拉弓引箭帮他们消除了几个山贼。

逐月第一次面对这种场合,刚入战场就有点不知所措,匕首太短,急的她跳下马和山贼厮杀起来。裴辰逸只是边战边靠近逐月,依旧是那套七歪八扭的剑法。云梦并没有出招,还是在一旁看着。尹兰泽在旁拉弓引箭消灭所有会威胁到逐月和裴辰逸的山贼。

裴辰逸渐渐体力不支,手腕的伤开始隐隐作痛,一个走神就被一个山贼打倒在地,逐月见势不妙,用短刀割破自己的手,沾着血的匕首飞向那个山贼,一声犀利的惨叫,那个山贼从刀口处开始腐烂????没有匕首的逐月就不停挥洒着自己的血液,沾到逐月血液的山贼都开始渐渐腐烂????

“走!”云梦突然一声喝,一团火球砸开了山寨大门,云梦带头冲了进去,那边止住手上血捡起匕首的逐月扶起裴辰逸,顺势和大部队攻入山寨。

显然山贼头头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几个士兵牺牲了。逐月和裴辰逸连忙和山贼头头缠斗起来,两个人都是近战,逐月胜在灵活,裴辰逸则是在正面硬扛着山贼的攻击。不远处的尹兰泽一直保持着射箭的姿势,一动不动,但是由于三人一直在混乱的打斗,尹兰泽没法瞄准,汗一直从额头流到眼睛里,在旁边的云梦都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那边的战局白热化了,裴辰逸边打还边喊着:“要死的要活的啊!!”云梦看他们两个实在是费尽,不禁握紧了望舒剑,但是用望舒剑杀一个恶贯满盈的山贼,她觉得不值得,

“算了,去帮下他们吧。”云梦看已经连吃了山贼两招的裴辰逸,欲拔剑相助,而在同时,“咻”一声,尹兰泽发出一箭,力量之强大让他胳膊和脸上的肌肉晃了三晃,那支箭,蹭着裴辰逸的咯吱窝和逐月的左眼而过,直插山贼的心脏。时间仿佛停滞了,逐月和裴辰逸动作定格在那里,逐月躬下一条腿想躲过山贼的大刀,裴辰逸正用剑去迎着大刀的攻势。看到大王被杀死,小山贼们顿时群龙无首,很快被尹兰泽的部队收拾掉了。

“哇,尹兄你不厚道啊,怎么才射箭杀他啊,累死我了!”刚回过神的裴辰逸开始抱怨起来

尹兰泽并没有回话,只是交代士兵找回被抢商旅财务,带着俘虏们一起回营。

“喂!等等我啊,尹兄你别跑啊,哎?我的马呢!”裴辰逸气喘吁吁跑着,逐月则坐在了云梦的马上追上了尹兰泽的队伍。

“尹公子是真的忍心让你的好友追着我们跑啊。”云梦喊住尹兰泽。

尹兰泽回过头,却是和刚才不一样的表情,“哇!”逐月瞪大了眼睛“他???他笑了???”

“尹公子???真会开玩笑啊???”云梦打趣道。

“裴辰逸那家伙肯定没好好练功,不然还需要我出箭?和小时候一样,超过半个时辰就开始喘,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看!”尹兰泽边说边憋着笑指着不远处已经脸朝地的裴辰逸。

“所以裴公子只能依靠半个时辰内的爆发来速战速决,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宜。”云梦开始分析:“逐月则不是这样,她气息一直很均匀,从来发挥都在一个稳定的水平上???”逐月听云梦表扬自己,嘿嘿的傻笑。

“韩生,给裴公子一匹马!”尹兰泽吩咐下面的士兵,不一会儿,半死不活的裴辰逸被驮着到了尹兰泽旁边。

“你,不厚道,我帮你杀敌,你就这样对我?????你知道,那个山贼大刀有多重吗?你看,你看我手腕都淌血了!!”裴辰逸趴在马上有气无力。

“好啦,人家尹公子也很累的,他瞄准了很长时间???”云梦掩嘴笑道

“走开!”裴辰逸软绵绵的踢了尹兰泽一脚,尹兰泽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脚”。大家一路嘻嘻笑笑朝着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方向走去。

塞北将军营

“爹,你看谁来了!”尹兰泽又回复了之前轻柔的语气。

“裴辰逸,逸儿!!!和他爹裴浩长得是一个模子,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当初看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尹将军双手在空中比划着,

“尹叔叔!尹兄欺负我,他踢我!!”裴辰逸真是个记仇的孩子。

“就踢你,就踢???”尹兰泽又去补了“几脚”,接着裴辰逸就和他扭打起来。

“好了,别闹了!兰泽,这两位姑娘是????”

“她叫谢逐月,她叫云梦,我的朋友???”裴辰逸接的很快。

“哦,好小子,一路两位美人陪伴,这能力,比你爹强!哈哈哈!”尹将军打趣道。

“尹叔叔你就别???这两位姑娘知道当年柳府女儿柳梦璃的下落,我们这次就是出来找她的。”

“什么!柳梦璃!那都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她还活着?不可能啊!这位姑娘是不是搞错了。”

“哎呀,尹叔叔,观棋烂柯?????”

裴辰逸说完这个成语,大家都安静下来,尤其是尹兰泽,一脸不可思议,“哎?这是辰逸还是辰光啊?”

“喂!我就不会读书啊!”裴辰逸又和尹兰泽扭打在一起。

“嗯,的确,世间多蹊跷怪异之事,非吾辈所能及也???云姑娘,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对我说,或者我可以安排将士陪你们去寻找。”

“谢尹将军好意,只是这件事情不宜惊动大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如果柳梦璃真的是妖???”

“云姑娘考虑甚为周到,是我莽撞了,兰泽,给客人安排帐营休息,今晚好好招待这几位远方的客人。”

一场露天烧烤之后,大家意犹未尽的回营了。云梦和逐月一间,只是云梦强烈要求分床睡。

裴辰逸则是和尹兰泽一间,他们两有说不完的小时候的事情。

“哎,我说,你后来就到了这里,然后出征,打仗?”

“是啊,今天剿匪只是小阵仗,你没有见过我们和突厥兵的一战,至今我还能梦到那些沾了血的圆月弯刀在眼前挥荡???”

“喂喂喂,下次带上我啊,随便封我一个什么冲锋就行了???”裴辰逸好像对战争没有什么概念。

“好啊,厨房正好少一个烧火的????”

“走开!”裴辰逸又踹一脚尹兰泽。

尹兰泽拍拍大腿,只是笑笑,月光从窗子漏入,映在尹兰泽洗干净的脸上,他沉静如一座雕像,关于他的故事,仿佛上映于他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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