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星河却没有什么表示,对她的目光也恍若未见。
他咳了一声,这才慢悠悠的道:“因为,因为……我那天突然就有闲心了。”
薛清岚暗出一口气,有些感谢的看了耿星河一眼,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许寄山却简直惊讶得要跳了起来,“那为什么苏宏业的奏折上提都没提你,把所有功劳都揽到他头上?”
“是我让他不要提我名字的。”耿星河道,“小事一桩而已。再说我也不愿意把我的名字和他搅合在一起。”
“那,那也太便宜这苏宏业了!”
许寄山有点不甘,继续说道,“这苏家和黄家关系密切,朝中要职尽被苏黄两家把持,任职之人不是他们的亲戚就是他们的党羽。朝纲如今混乱至极,本来我一心指望睿王能被册封为太子,日后大可励精图治,有一番作为。谁知道,皇上竟然听信了黄贵妃的枕边之语,将睿王远调京城!我真不知道睿王为什么不听我的意见,何不趁着他还掌管羽林营,趁着手中还有兵权,干脆……”
“寄山,此话万万不可再说!”许寄山话未说完,已被耿星河急急打断,“睿王今日临行前,不是再三嘱咐我们要沉住气吗?睿王是皇上的儿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那一步。更何况,帝意难测,究竟皇上心中怎么想的,谁也不知。”
顿了顿,耿星河缓声道:“你以为,仅仅凭借我爹往昔的功劳,令尊与皇上的师生之情,就可以保住这些年的平安吗?你忘了当年和我爹一同扶持皇上登基的右将军吗?”
“自然记得。”
“右将军只因朝堂之上据理力争,触怒了皇上,便被革职抄家,永久贬为庶民。这几年苏、黄两家多次在皇上面前诋毁、诬告我父亲和令尊,但皇上始终不为所动,坚持让他们官居原位。你说,这是为什么?”
许寄山挠挠头,有些不解:“为什么?”
“我想,皇上绝不是因为念这些旧情才留下我爹、你爹。皇上想必知道,他们是真正对朝廷忠心耿耿,却又难得明白进言分寸的人。”耿星河道,“睿王说,他相信皇上心中仍装有江山,既然还有江山,那皇上就一定会为这江山找一个可靠的继承人;他说皇上毕竟是他的父皇,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意背弃皇上,做下不忠不孝之事。我也认同睿王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动作。”
“可现在难道就眼看着苏黄两家把持朝政,为所欲为?”
“还是那两句话,静观其势,静待其变。”
许寄山很有些垂头丧气,抓起茶杯就往嘴里灌去,却发现没茶水了,有些气恼的喊了声:“倒茶!”
一旁侍立的薛清岚连忙走过去,习惯性的伸出右手要提起茶壶,猛然发现自己掌中已经干涸的大片血迹,赶快缩回了手,换了左手给许寄山添了茶。
放下茶壶正要退下,耿星河突然冷不防地伸手,拽住了她的右手腕。
薛清岚一惊,就要往回挣,却发现根本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