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说不定这只是官军担忧我们去劫掠他们队伍,而派过来警告我们的!”麻杆很快的就反应过来,安慰周围慌成一片的手下。
话虽如此说,麻杆男子还是命令着手下列好阵势,以防止官军真的插手多管闲事!
麻杆汉子本来还只是一副略带惊讶的模样,不过很快的,当他看到领头的那名骑士的动作之后,他的面上就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小心!”
他的话音刚落下,一支箭就如同闪电一般的飞了过来,直直的贯入一个衣衫褴褛站在前面男子的身体,巨大的力道带着那男子向后倒飞了出去。
范种重新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再次搭上弓弦,随着在他身后的十来个哨骑,也纷纷的举起手中的弓,向着贼人那边射去。
贼人有几百人,密密麻麻的,范种这边只有十来个人,他是不敢冲过去的,只敢靠着弓箭在远处杀伤贼人,而且他们的弓箭要比这些盗贼的精良的多,丝毫不担心贼人的弓箭会射伤他们。
而事实也的确如他们所想的那般,几个贼人也站出来试图用弓箭还击,可是他们一直停马在百步外,贼人的软弓根本够不着他们,一番试探之后,又有几个贼人倒在了地上,其他的贼人纷纷找地方掩护。
而那个村庄堡子上的百姓,看到范种他们的动作,则是响起了一阵的欢呼声。
“赵爷,这贼官军不过来,我们的弓又够不着他们怎么办?”
麻杆汉子脸上的表情也拧到了一起去,他本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罢了,只是因为参加过两年的乡勇训练,才被众兄弟推为首领。这次来打这个堡子,看到官军,他心里也虚的很,不过身为边民,能在契丹人连年的打草谷中活下来,他也自有一股的狠厉。
“官军数量不多,可能只是一队哨骑,让兄弟们分出一部分跟我冲上去将他们赶走或者杀掉,其他兄弟继续攻打这个堡子,莫要被官军干扰了!”咬了咬牙,麻杆汉子低声吼叫道。
“赵爷,这……”
“休要再废话!”
“是!”
……
“御侮,贼人似乎是要上来了!”
“嗯!我知道,这伙贼人倒也是胆大!”范种略微提了提眉头,却没什么表情。
若是现在他手下的兵力只有这么十来个骑兵的话,他也就退去了,可是这伙贼人压根就不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不仅仅是这十来个骑兵,他们要对付的是一百刚刚从血肉战场上下来的精锐义武军。
“该到了吧!”范种轻轻道。
就在同一时刻,麻杆男子想要上来驱赶官军的时候,沈文赟、赵三终于统帅着主力军士赶了上来。
“这是……”麻杆男子面上的狠厉完全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之色。
对面的一队官军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甲仗又远远的强过他们,虽然自己这方的人数要超过官军。可是相比起来,劣势实在是太大了,兵也不是越多越好的,兵精锐才是最重要的。
“赵爷,怎么办?”
麻杆男子可以清楚的听出来属下语中的恐惧,不过他已经没心思去怪罪属下了。他不舍的看了一眼将要攻下的土堡子,眼中满是心痛之色,眼看着这堡子马上就可以拿下了,却不知道这是哪来的一队军士,活活的给搅和了。
“趁着这伙官军还没上来,让兄弟们退走吧!”虽然不甘心,麻杆男子还是大声的说道。
“赵爷,那这次不就白来了吗?”
“堡子眼看就要打下来了!这……”
“不如再坚持会儿吧!”
……
看着七嘴八舌的属下,麻杆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这个堡子没打下来,其他地方的村庄多的是,要是命没有了,还拿什么去打!”麻杆男子接着又开口道,“我看你们都是被猪油蒙了脑袋,一百精锐官军,是我们能打得过吗?要是再耽搁下去,我们今天都要交待在这了!”
……
范种看到沈文赟率军赶了上来,也不再担忧了,在范种的命令之下,义武军排成阵势向着贼人而去。
说实话,未交战前,范种也有些担忧,不过当他看到本来正忙着攻打村庄的贼人纷纷开始逃离的时候,虽然有些疑惑,却也完全不担心了。连忙下令追击,自己也骑马追了上去。
……
“多谢诸位军爷帮忙赶跑贼人了!”一个看起来大约四十来岁做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打开村庄门,恭敬的跪在地上,向着骑在马上的范种说道。
“咦!”
范种的目光却没在这男子身上停留,而是直接射向了那男子身后的几个身披步兵甲,做军士打扮的男子,盯了好一会儿,才转了回来。
“驱赶蠡贼,卫佑黎庶,本就是某等责任,何必称谢!”摆摆手范种示意那男子起来,却没有下马。
范**鞭向着人群中一指,语气平淡的问道:“他们是谁?”
范**鞭所指的正是那几个身着步兵甲的军士,他们行了一上午,这儿应当是成德军境内了,所以这几个军士应当是成德军军士,范种所问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他们是我的护卫!”一个青年人朗声从人群中走出,接着他又皱了皱眉头,“你们似乎不是成德军的将士!”
“在下义武军御侮校尉范种!”范种拱了拱手,不过意思很明确,你自报家门吧!
青年闻言,好似松了口气:“哦!原来是义武军的兄弟!”
不过当他看到范种依旧面无表情时,才笑着介绍道:“某是成德军衙内马步军都指挥使赵宣化,有劳诸位义武军的兄弟了!”
范种听得这男子居然是成德军的衙内马步军都指挥使,不由的一愣。成德军与义武军不同,成德军是大镇,辖下六州,可不是义武军辖下区区两州能比的,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能做到了衙内马步军指挥使的官职?
不过他很快的想了起来,成德军的节度使姓什么,心中才了然,官二代嘛!
他心中立马变得火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