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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被小段和小林带回分局后,小张和小马就被受命陪着大头,此二人欣然领命,忠诚守护在大头身边,大家一团和气,怡然自得相处十分融洽。大头是个明白人,很清楚这两个人的真正任务,与其说是来陪着自己,倒不如说是被安排来看着自己的。从警多年来,大头第一次体会到了被限制自由的滋味,这种滋味很无奈,很难受,甚至有些恐怖。他也没难为那两位兄弟,一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了反思,他觉得自己的确是太冲动了,做事情简单粗暴欠考虑,往往很多简单的事情都因为自己的臭脾气给弄复杂了,给自己也给别人徒添了不少麻烦。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要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为了老婆和将要出生的孩子。终于,他站了起来,他决定要和沙陀爷理智地谈一谈,他有决心有能力有把握说服沙陀爷,把那门荒诞的亲事给取消了。

见大头一言不发像是要走人的样子,小马有些紧张,连忙问道:“大头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吃饭去啊!这饭点都要到了,”大头回头望了小马一眼,笑道:“怎么,你们看着我还管饭?”

“呃……大头哥,我们哪敢看着你啊,呃……你真是回家吃饭吗?”

“不回家吃我上哪儿吃去呀?难不成我上沙陀爷家蹭饭去?”

“大头哥你可真会开玩笑……”

“欸,要不你们两个跟我上我家吃饭去……”

“不用了,不用了,下次吧!下次……”

“那我就走了啊,回见……”

在沙府门前说明来意,大头被一名保镖带进沙府的客厅。让大头感到意外的是,客厅里,沙陀爷十分淡定地端坐在沙发上,见到来客全无惊讶或惶恐的表情,只是含着水烟嘴不停吞云吐雾,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好似之前与大头从未发生过任何冲突。

沙陀爷颇有几分大将风度,直接挥了挥手撤走了保镖,想来他也明白,来人要是真想动粗,那些无能的保镖也是指望不上的。他十分清楚大头的身份,料定大头绝不会是来找自己拼命的,此行唯一的目的无非是给那个憨姑爷当说客,说服自己把紫嫣和鸟头的婚事给取消了。当然,沙陀爷也是有意要和大头坦诚谈一谈的,只不过他的想法与大头相反,是想说服大头同意这门婚事。也正是因为有此想法,当得知来客是大头后,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放人家进来了。

待佣人奉上香茗,在沙发上坐定的大头对沙陀爷说:“呃……我这次来首先是跟沙先生道歉的,今天早上的事是我不对,让沙先生受惊了……”

“欸!这是什么话……”沙陀爷倒也十分大度,挥了挥手说:“这事就不提了!年轻人,其实我很欣赏你,为自己的兄弟打抱不平孤身犯险,这份胸襟这份胆识真是让人钦佩啊!鸟头这个憨姑爷能有你这样一位生死兄弟那是他的福分,我又怎会怪罪你呢?你是叫大头吧?身手甚是了得啊,转眼之间就把那几个无能的废物揍得七荤八素的,今后有你在鸟头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哪里,哪里,沙先生谬赞了……”大头连连摆手说:“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不仅违反了纪律,还让……”

“欸!这事就不提了!”沙陀爷将手中的水烟筒放在茶几上,一本正经地说:“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这门亲事?”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大头诚恳地说:“我希望沙先生能慎重考虑一下,把这门亲事取消了。”

“这又是为什么?年轻人,俗话不是说嘛,‘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好好的一对,干嘛要捧打鸳鸯?”

“这怎么能叫‘捧打鸳鸯’?这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不能凭一时的冲动就把亲事定下来吧?再说了,鸟头也不同意这门亲事,总不能强迫他吧?”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这是当然。我想说的是,如果鸟头愿意和您的女儿交往,双方有了感情,那这事我想反对也反对不了。可以眼下直接就要把婚事定下来,我觉得很不妥,至少也应该让他们相处一段时间,成得了自然是最好,成不了也不应该勉……”

“给他们相处一段时间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事一定得成,这门亲事一定要定下来,鸟头必须得娶我的女儿!”

“这又是为什么?”

“出了这事儿以后你还指望我女儿嫁给谁去?我们沙家也是要面子的,这种哑巴亏我们沙家吃不起!”

“这……”大头一时语塞,早就想好的一肚子说辞竟一句也说不上来,沙陀爷的话还真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来驳倒他,哎哟,这下可真难办了……

“我知道,鸟头这憨姑爷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多半是因为我们家的家世,外边很多人都说我不是什么好人,是什么黑社会老大,我承认我年轻的时候是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可是成家后就再没干过了啊!一直是做正经生意啊!这二十几年来,我做过多少好事?又有谁记得?只记得我当年做过的错事……你说,这些年来,我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了?要是真做过,你们警察会放过我吗?早就请我去吃牢饭了……”

“这是自然,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些年来你确实没干过什么违法的事,除了绑架鸟头他们这件事……”这话一说出口,大头好象找到了克制沙陀爷的命门了。

“这事我承认确实有些久考虑,可怎么说我们家也是女方家,总不能直接上门提亲吧?把这憨姑爷抓来,本想叫他家上门来求亲的,可是这憨姑爷死活不肯答应,我采取了一些极端的方法,也是不得已的嘛……”

“这事我想鸟头他们是不会追究沙先生的,我也希望沙先生能不再强迫鸟头,他们之间的事由他们自己决定,您就不要干涉了……”

“不行!鸟头必须得娶我的女儿!”

“你这不是耍无赖嘛!”在和沙陀爷谈判的过程中,大头一直提醒自己要克制不能冲动,但他最终没压住火气,头一偏赌气道:“不行,谁也不能强迫鸟头!”

“不行!”沙陀爷也来气了,猛拍了一把茶几说:“我说让他娶他就得娶!”

“你们都别吵了!”客厅的大门突然“嘭”的一声被推开了。满面春风的紫嫣拉着鸟头冲了进来,一脸幸福的对二人说:“我们决定结婚!”

大头懵了,望着鸟头问道:“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真的吗?”

“是的。”鸟头点了点头说:“我们决定结婚了,就在十一国庆节,和砖头一起办喜事。”

从天而降的喜迅让沙陀爷大喜过望,咧着嘴哈哈大笑,“好好好!要大办,一定要大办!”他几步走了过来,拍着大头的肩膀说:“那天就请你来给这个憨姑爷当伴郎!哈哈!要大办!要大办……”

大头头大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太戏剧性了,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出了一趟差前后不过才三天,砖头和那个胖子怎么突然就成了铁哥们儿了?死活不娶媳妇的鸟头怎么转眼改主意了?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还在十一国庆节,和砖头同一天……哎呦,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得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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