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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洪秀全进永安州城时,举行了全军最隆重的入城仪式,秀全坐在轿子里,检阅了上万人的气势雄壮的太平军,锣鼓声、鞭炮声连续不绝。

咸丰元年(1851年)12月的一天,永A县衙前,衙门两旁竖排贴着用黄纸写成的对联:

虎贲三千,直捣幽燕之地

龙飞九五,重开尧舜之天

横批是:奉天承运

辰时正刻,祭天封爵仪式开始,只见洪秀全登上台来,头戴黄色头巾,头巾正中有用红丝线绣成的“太平天王”四个字,身穿黄袍,在台上跪下。

蒙得恩开读祭文: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满清鞑虏窃据神器已二百余年,唯八旗独尊,任人唯亲,视天下黎民如犬豕,以至上惹天怒,下招民怨,天下大乱……”

读毕,蒙得恩向洪秀全献上玉玺,上面刻上篆体“太平天王印”五个字,秀全受了玉玺,朝天拜了四拜。

这时在县衙前台下和街巷里的一万多太平将士一齐跪下,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台上,天王洪秀全开始授爵,天王拉长声调说:“杨秀清封东王,萧朝贵封西王,冯云山封南王,韦昌辉封北王,石达开封翼王。”

5名王爷谢恩退下,并当即换上了太平军女兵赶制的王袍。

蒙得恩又接着宣读王以下官爵:

胡以晃封仁天侯及春官正丞相

罗大纲封天官正丞相

赖汉英封春官正丞相

……

这时一个汉子带了十几个人直奔台下叫喊:“天王,我是这里的佃农,特来参军!”

天王问道:“你叫何名,为何投军?”

“我叫李秀成。”秀成大声说,“太平天国替穷苦人打天下,我们是穷苦人,为自己打天下。”

天王兴奋地说:“李秀成,朕封你旅帅,好好杀敌!”

李秀成大声说:“谢天王提拔无名小卒,秀成一定杀敌立功,报效天国!”

……

天王这时忽然发现台下人群还有一对小兄弟,赤着双脚,衣衫褴褛,裤子都破得大腿膝盖骨都显露在外,大的看上去才十三四岁,小的看起来才十一二岁,两小孩瘦骨嶙峋,稚气昂然地看着天王授爵,连忙招手让这对小兄弟走过来。

天王拉着兄弟俩的小手,俯下身亲切地问:“你们小小年纪就来从军,不怕吃苦吗?”

这大点的小孩说:“禀报天王,咱俩不怕,怕苦不来从军!”

大点的小孩仰着倔气的脸又说:“我叫陈丕成!”

玉成指着身边那小孩说:“他是我堂弟,叫陈业成,咱俩专门来参加太平军杀贪官污吏,恶霸地痞,杀这些坏蛋,穷人才能翻身过好日子!”

那小点的弟弟业成,睁着乌黑的大眼也挺着小胸脯说:“天王,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跟着你天王杀清妖,为天下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再苦再累也愿意!”

天王听罢,紧紧拉住兄弟俩的小手,眼角也淌出了激动的热泪,深情地抬头说:“好,好兄弟,说得好,你们说得好哇!小小年纪就有志气,我们天兵天将就是为了铲除天下不公平而来的!”

这时,天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说:“这两位小兄弟,朕赐你们两位名字怎样?丕成叫玉成,业成叫宝成吧,不久的将来,你们陈家兄弟俩定是我们天国的栋梁,义军的顶梁柱,天王为你们自豪啊!”

接着,天王翘着大姆指高兴地说:“陈玉成,朕封你为团帅,统兵八百!陈宝成,朕封你为营帅,统兵三百!”

“是!”玉成、宝成齐声叫道。

天王又说:“望你们兄弟俩,努力杀敌,建立功业,早日成为天国的栋梁!”

1852年8月,萧朝贵率部从小路直奔HN长沙,打算一举拿下长沙,朝贵亲临前线,在南门外妙高峰执旗督战,指挥炮兵轰击,长沙城高墙坚,太平军连续攻城三天三夜,尸体在城门下叠起几丈高。

西王萧朝贵又气又急,把王袍一脱,骑着自己的座骑大黑马一直冲到城门前,这时宝成已是西王的一员部将,升为团帅,那宝成虽说出身农家,但天性胆大心细,足智多谋,人称“小诸葛”,那天王早已发现这宝成的才智不在陈玉成、李秀成之下,别看他只有十二三岁,还是个少年,但其言行举止大有翼王石达开之作风。

说这时,那时快,那宝成瞅眼看了城墙一眼,发现城墙上空无一人,知道情况不妙,那城墙上肯定有大炮,忙对西王说:“西王,注意隐蔽,别轻易迎敌,城墙上有大炮!”

但那朝贵正在火头上,那哪能听宝成的,策马奔到城墙下,朝城门破口大骂道:“清妖大将,快出来会会我煤黑子!”话音刚落,一炮飞来,原来这朝贵是个莽汉,虽然王袍脱了,但头上的王冠仍戴着,城门上的清军守军一看,知道这城墙下来了个骑着黑马大喊大叫的黑鬼是个太平军的王爷,那打中了上锋有重奖可升官啊,城墙上几门乌黑的大炮炮口一齐射出了一发发炮弹,顿时,城门下火光冲天,烟雾弥漫,朝贵知道没听宝成的话,后悔莫及,他想拨转马头要逃,已经来不及了,被清军炮火击中胸部,大叫一声:“宝成救我!”

一语未了,他重重地跌下马来,那大黑马一声嘶叫“嘘……”,在西王身边打着转,不肯离去,哪知那宝成的马就在他西王的马身后,原来那宝成早已料定西王一去凶多吉少,故悄无声息的尾随而来,但他作战经验丰富,左躲右闪,清兵的炮火打不着他,一颗颗炮弹擦身而过,宝成看得真切,他连忙下马将西王拉上自己的枣红马,回了大本营,西王回营后,伤势太重,虽经多方医救,仍未能治愈,几天后,那魂魄去了天堂,年仅32岁。

西王归天后,又升为旅帅的陈宝成被洪天王赠送了那匹西王萧朝贵的座骑大黑马,以嘉奖陈宝成在长沙战役中奋不顾身搭救西王的战功,从此,那大黑马跟随宝成历经百战,出生入死。

咸丰二年(1852年)12月16日,刚在岳州被天王洪秀全封为师帅的玉成,统兵一万;封为旅帅的宝成,统兵五千,随乘胜前进的太平军自岳州进攻武昌。顺江而下,风行六百里,只见太平天国旗帜敞日,浮江万艘,行则帆如叠雪,住则樯若丛芦,每当乘风疾驶,则所向无敌,清军如鸟兽散。

由林凤祥、李开芳和罗大纲等所率水路前锋大军,沿湘水而下,过洞庭湖,由长江登岸攻汉阳、汉口。天王洪秀全驻扎汉口关帝庙,东王杨秀清以万寿宫为临时王府,亲自指挥攻打武昌战役。

太平军土营在武昌城外开掘隧道,准备穴地攻城。十二月初四日,土营士兵将地道挖到武昌文昌门下,掘3个大洞,东王杨秀清命林凤祥为攻城司令,命陈宝成为攻城先锋,由陈宝成挑选太平军各营牌尾童子兵共五百人打头阵,由陈宝成统一指挥,萧朝贵战死后,陈宝成成了林凤祥手下的大将。

宝成暗自思忖:“这些与自己年龄一般大小的十几岁的小孩子十分单纯,尚不知生死之恐惧,我何不用激将法,让他们视死如归,个个奋勇当先,一举攻下武昌,建立首功。”

他主意暗定,大步来到精神抖擞的五百童子面前,他激情高昂地说:“兄弟们,天王说过:‘我们天兵天将活着就为了坐小天堂,过上好日子,如果战死了,那灵魂也是坐了大天堂,在天堂里人人享乐,娶妻生子,享尽荣华富贵……’”

那五百童子听了,齐声高喊:“宁愿战死坐大天堂,决不后退半步!”宝成一声令下,五百童子冲了上去,在宝成的指挥下,童子军拼死冲入墙根,把炸药放入3个掘地大洞,引爆了炸药,几声地动山摇般的巨响,震撼了武昌城。把城墙炸塌了二十余丈一个大口子,林凤祥率数万太平军立即蜂拥而入,攻克了武昌,击毙了HB巡抚常大淳,军威大振。这是金田起义后,太平军首次打下省城,震惊中外。

太平军攻占武汉三镇后,天王率众王侯入城。次日,晌午时分,太平军最高领导层正在临时天王府议事,攻占武昌后刚升为师帅的宝成正在天王府外营账下负责警戒。

远远走来了一僧一道,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一边走一边还说说笑笑,宝成急闪在一大树边偷听,只听那僧说:“贫僧我昨夜观星象,那清王星明亮如斗,那天王星阴晦如粒,估计那大清王朝一年半载还完不了,贫僧掐指算算大清王朝虽为末代但还有五六十年的喘延之气……”

只听那道人说:“既如此,你准备行何事下凡?”

那僧听了,嘻嘻一笑:“贫僧来此,略施小计,欲蒙劝那洪秀全去攻下金陵,此为天命已定,那大清的江山要数十年后才尽了那劫数,那时自有下凡的高人会收伏清帝……”

宝成听了,从树后走出,大喝一声:“胆大妖僧,还不快走,莫怪我天兵天将对你不客气了!”

谁知那癞头僧不但毫无惧色,反用手指着宝成的脸,对那道人笑道:“这位小将军,几年后还是金陵城里那荣国府的宝玉那几世后代的招赘女婿呢,哈哈哈!”

宝成只当来了疯疯癫癫的和尚,讲的是疯话,不与理会,心说:“什么荣国府,什么宝玉的,咱不懂,咱只知杀清兵救百姓!”

他将这一僧一道两人拦在天王府外,警戒的众天兵也围了上来,这里在叽叽喳喳吵闹着不让二疯和尚进天王府。

天王府内的天王那头正在议论着是挥师取HN步步进逼京畿;还是沿长江顺江而下占领金陵,再图北伐。王府大帐内三十位王爷大将也分了两派争了个面红耳赤,石达开、罗大纲、胡以晃、林凤祥、赖汉英、陈承熔、李开芳、李开明、吉文元、蒙得恩、洪宣娇、萧三娘、李秀成、陈玉成等大多数王爷大将主张乘胜追击清军,挥师取HN直捣清政府老巢BJ杨秀清、杨辅清、韦昌辉、秦日纲、林启荣、吴汝孝、黄文金等少数王爷大将主张沿长江顺江而下先占领金陵,再图北伐……

头戴黄色头巾,身穿黄袍的天王洪秀全歪了个头,听听这位讲也有道理,听听那位讲也有道理,坐在虎皮座椅上,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唉!朕要是今天有我南王云山兄在这儿就好了,他能帮朕定夺此事,可惜升天的太早了,这真叫朕今天举棋不定,难于定夺哇!”

一语未了,门外一阵嘈杂声传来,天王惊问:“何人在外喧哗?”

小将军陈玉成走出大帐来到府门外,出去一瞧,回来禀告:“天王,门外有一个和尚一个道人,疯疯癫癫,被我堂弟宝成拦在门外,不让进帐见天王,僧道二人吵吵嚷嚷非要闯进门来……”

哪知洪秀全向来对僧人道士很敬重,今天,见有出家人要见他,侧转身来,忙说:“玉成,你赶快请二位僧人进来,朕正有要事要与他们佛门高僧商议呢!”

帐帘一挑,一僧一道走了进来,一看,见大殿正中央虎皮座椅上坐着一个人,见他头戴黄色头巾,头巾正中有用红丝线绣成的“太平天王”四个字,身穿黄袍,料他就是天王洪秀全。

再看右侧坐着杨秀清、罗大纲、韦昌辉、陈承熔、蒙得恩、洪宣娇、萧三娘、杨辅清、林启荣、吴汝孝、黄文金等大将;左侧坐着石达开、秦日纲、胡以晃、赖汉英、林凤祥、李开芳、李开明、吉文元、李秀成、陈玉成等大将。

只见一僧一道不紧不慢来到天王的虎皮座椅面前,那和尚掸了掸身上的积雪,弯腰鞠躬,笑嘻嘻地说:“贫僧远道云游化缘而来,知道天王已攻下武昌,特来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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