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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六道气

韩叔是和无戒同一天走的,同样到现在没有回来。所以皮猴这几天都很闲,在铁匠铺无聊的用杂铁来锻炼锤法。傅言每次看皮猴练这套锤法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气要被强行扯出来。随着自己的实力逐渐长进,他越来越觉得这锤法的不简单。傅言和皮猴闲聊了一阵,也就走开了。

傅言这几天不断在尝试将体内的五气合一,凝聚出完整的气脉。可是每次到最后关头都功亏一篑。五道气各自为主,在四肢百骸中游走,毫无章法。这样的话,不用说凝璇境,就是和他同一个层次的人,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击溃他。石哥儿已经凝璇,皮猴则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水平,怕是他现在也能轻易用铁锤料理自己。

他开始有一种紧迫感。之前,无戒说过修行之路,始重根基。他说过,不要着急进入凝璇,要充分熬炼自己的身体。傅言也是赞同的。所以他习惯了运转功法,日复一日的等待。认为凝璇的一天迟早要来,所以怠懒于修行。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误解了无戒的意思。的确他要气贯周天,凝聚气脉,熬炼血与骨。这是一个急不来的过程。可他也没说过在这个过程中只有等待。所以,现在他要主动修行。更何况之前在柳村的所见所闻。那个杀气凛然的统领,还有谈话中透出的“杀戮”,“流血漂橹”这些词语。傅言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其实在船长回来的当天,傅言就向他说了这件事。船长本来笑呵呵,听完之后,神色严肃。“小言,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傅言道“绝对没有,皮猴当时也在场,他也看到了。”然后船长就道“没事,不用担心。”笑呵呵的把他送了出去。可是傅言明明从船长的笑容中感受到了一股无比森冷的杀意。虽然不是针对他,但他还是惊出一身冷汗,体内的气差点失控暴动。

想到船长那莫名的杀意,傅言觉得这件事绝不简单。由于船长要求不许外传,所以现在除了傅言,皮猴还有船长三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他们还沉浸在为小石筹备婚礼上。

更何况之前见识到那么多的诡异之事,傅言觉得提升实力很有必要。他要在不凝璇的情况下,提升自己的战力。

无戒在当初传他功法的时候说过,他天资平庸,只能修行这部重根基的功法。而乌丫却是天纵之资,所以她修的是一部古代奇功。当时他还特意嘲笑他,他以后的成就在乌丫面前绝对不值一提。

虽然他觉得自己天资的确不出众,但是这无名功法却并不是无戒所说的那样无用。它对于根基的解释极为透彻,而且另辟蹊径。

普通人凝气化璇只是由单纯的后天之气冲破肉身的限制,初步接触天地。但是这样而言,气璇难免驳杂且脆弱,在高手面前不堪一击。同时也在修行之路上走不出太远。

傅言早已化掉后天之气,用沟通天地的方法,获得先天之气。以此铸就先天气璇,将立于不败之地。能够进军更高层次。

然而这无名功法最特别的不在此处,它可以熔炼多种先天气!让凝璇以后的战力倍增,前提是有稳固的运行气脉。

现在想要五气合一,靠自己无疑是不行的。这五道气在体内的僵持,只有靠外力来打破。比如第六道气!

但是先天气太难获得,光靠沟通天地,凝聚出那道旭日紫气已经是傅言的极限了。想要得到先天气主要还是机遇。就如那道寒气,还有当时重伤,体内的气失去平衡,小红为自己输入的两道气。

机遇不可能时时关照一个人。所以机遇这事也是急不来的。无奈傅言只好强忍着痛苦,一遍又一遍的五道气交替熬炼自身的血与骨,去除体内的后天杂质。

这几天,傅言一直都处于那座宫殿给予的震撼之中。太宏大了,若隐若现,好像存在于另一个世界。那只白鹿,和自己救的那只小鹿一模一样,到底是巧合还是别有玄机?还有那个高大的黑雾般的身影。他们怎么样了?那片森林居然消失了。以前皮猴,二楞,石哥儿他们也经常去。可是他在之后问过他们,他们竟然从没听说过那片森林。他又问过好多村里的大人,他们都说去过那座山很多次,那里连棵树都没有,更别说是巨木参天的森林了。

傅言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片森林好像从来都没存在过,就好像有一个人或者是一股力量把所有人对那片的森林的记忆都消除了。如果不是乌丫说她也去过那片森林采过药,傅言都要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了。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有必要再回去看看。小红现在正陪着乌丫,傅言也就没叫上它,带上剑和小戟就独自出了寺院。

越是接近那座山,傅言心中就越是不安。他不断告诫自己平复情绪,可当他真的来到山前还是震惊到了。

那片森林又出现了!

傅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那天他离开时明明看到这片森林消失不见,被荒地取代。难道是高手所为?那这高手的实力绝对在岛主之上。如果不是高手所为,那就真的很诡异了。

没有再做无谓的猜测,傅言径直走进了这片巨木参天的森林。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这里有些阴森森的,阳光透进来没有丝毫温暖,反倒是倍添了寒气。傅言握紧剑柄,准备随时出剑。

蓦地,他看到了一只闪电豹。和当天见到的那只一模一样,连左眼上的那道爪痕都是不差分毫,傅言可以确定就是同一只。

看闪电豹那凶狠的样子,傅言觉得一阵头大。这可是凝璇大成的凶猛兽族,别说他体内只有五道气,就算八气合一,气脉贯通,对上这只闪电豹,那也就是人家一爪子的事。更何况他体内的气还各自为主,里融会贯通还差的远呢。

傅言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但他又如何能快过以速度著称的闪电豹。闪电豹一声大吼,有气吞万里之势,向傅言扑来。傅言闪避不及,仓促间用尽全力斩出一道剑气。

预料之中的巨力并没有到来,凝璇大成的闪电豹居然像纸糊的一般,被傅言这道“轻飘飘”的剑气劈成了两半。

傅言一脸愕然,完全搞不懂状况。凝璇大成的凶猛兽族如此不堪一击?傅言绝对不信。他忽然想到之前来森林看到的那副画面,闪电豹和其他一大群兽族在虔诚的膜拜,他们的血一齐流向林子的至深处。傅言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事,而且真想绝对惊人。

他对闪电豹的尸体查看了一番,发现他只有一层皮,身体里什么都没有!那刚才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它?一开始见到闪电豹时的不和谐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蓦地,他终于发现不和谐的缘由。闪电豹的内丹不见了!兽族的内丹是它们修行的基础,包含了它们的血脉传承。联系之前看到的种种异象,傅言觉得他们体内的血脉传承被吸走了。不然他们不会只剩一层皮,甚至连内丹都不见了。

兽族是不可能的,难道是修炼邪功的海上散修?

傅言提剑,小心翼翼的向林子深处前进。

树林里太过安静了,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傅言感觉自己像是行走在一座巨木迷城中,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当他再次走到那片空地的时候,地上全都是兽族的尸体,无一例外都只剩下了皮,然而地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在那殷红的血迹中,开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傅言慢慢靠近,当走到小花近前时,他才看清小花的模样。

像是一个掩面哭泣的少女,然后他就听到浩瀚的诵经声,无比的宏达,傅言怔了一下。瞬间那小花化作一道利剑刺入傅言的胸膛,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傅言忽然觉得自己很空灵,心灵前所未有的祥和,凡尘扰扰似乎都与自己无关,他好像明悟了,被巨大的幸福所包围。忽然,傅言体内的黄金色的气暴动了起来,一种巨大的痛苦使傅言脱离了这种境界。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把自己的右臂咬的鲜血淋漓,那样子,好像要自己吃掉自己的右臂一样。傅言惊出一身冷汗。刚刚的感觉太过怪异,像极了无戒经常吹嘘的顿悟。可是感觉又太虚幻,不真实。

内视自身,傅言发现体内有多了一道气,是刚刚那朵花化成。同是六道气居然融为一体,有了稳定的气脉!这真是意外之喜,解决了傅言的难题,最主要的是增加了他的战力。

就在傅言为此欣喜时,异变陡升。地上的尸体全都活过来了!杀气四溢。傅言当机立断,一道剑气斩出,将扑过来的独狼拦腰斩做两段,同时左手投出一支小戟,气贯左臂,身后想要偷袭的三尾蝎直接被小戟上的巨力轰成碎片。傅言一脚踩在破空而来的穿山虎头上,接力逃出一段距离。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傅言却行云流水,不差分毫。由此可见他的战斗意识,当然也有和小红对练的心得。

傅言知道,这些兽族生前都异常强大,现在只剩下了一层皮,战力不复百分之一,但是傅言心神依旧紧绷,因为刚刚那些兽族都是最外围的低端兽族,是最弱的。那些强大的兽族正在逐渐复苏。

六气合一,傅言感觉的到体内充沛的力量,剑气不在受到掣肘。傅言连续斩出七道剑气,阻拦了身后低端兽族的追击,同时两只小戟射出,击退空中想要偷袭的飞禽类兽族。傅言顺应剑气的冲力,使自己后提的速度更加的快,好似离弦之箭。

当背后七支小戟全部丢出时,傅言已经逃离了那块空地,他不敢停下,即使他已经气喘吁吁。一路上,他不断放出剑气,加快自己逃离的速度,幸好身后追击的都是一些低端兽族,生前实力也就凝璇大成左右。感受到森林在热烈的阳光时,傅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顿时感觉身体都好似轻盈了起来,速度也没有慢下来,直到彻底脱离了这片区域。

那些追击傅言的低端兽族们全都停在了森林的边缘,没有出击,好似是畏惧外面的阳光一般。过了一会儿,当傅言已经快到青石村时,一道比参天古木还要粗上几分的触手,犹如黄龙一般,冲向森林外,一刹那间就伸出了十几里。然后触手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燃烧。森林伸出传来一声震耳发聩的怒吼,触手在一瞬间又收回了森林。

夜幕降临,傅言在寺院中打坐,今天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森林居然又出现了。遇见这么多诡异的事,傅言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比较好奇的是那朵白花到底是什么,第六道气总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苦思许久,甚至将之前发生的事也连起来看,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无戒又不在,无法请教这个“无所不知”的胖和尚。

傅言叹道“哎,算了,都是庸人自扰,静观其变吧。”于是在皎洁的月光下,打坐运功,稳固今天突如其来的成果。

月光再皎洁,似乎也无法照亮森林的黑暗。浩瀚星空之下,森林发出十分轻微的声音,仔细听来,一起一伏,缓慢而有节奏,像极了人类的呼吸声。

皎洁的月光下,森林渐渐透明,然后彻底消失不见,好似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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