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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荷囊记

苍茫大地上,中原西北,有太行。那山气魄雄浑,又不缺灵秀壮美,且不知连绵起伏几万里。山内,或苍岩,或武当,或通天峡谷,或京娘湖畔,处处风景秀美,造化神奇,堪比海外仙境,真是人间的好去处。

那太行神秘处,川谷忽然曲折深幽,又有断壁斜崖影障突兀。那斜崖呈赤丹色,其上时而白瀑倒挂,时而名木倚生,或清泉碧湖,或怪石嶙峋,或古道蜿蜒,怡情秘境,倒似神仙常居住的。

古道修建年代不可知。沿石阶而上,两旁常有奇花异草娇植,清泉叮咚相伴,奇松怪石招迎。至半腰处,忽见有三间四柱石板牌坊遗立,上题“太平山庄”四字。牌坊内为宽阔石台,台中生苍松,松下立石像。石像披甲持刀,威风凛凛,极似前朝的某位将军。

四五山民音容淳朴,猎人装扮,各挑两大包裹,沿古道自崖上谈笑而来。包裹有缝隙,隐**皮、兽骨等物,又听他们议论着毛皮好坏及价钱多少事宜,只腿脚灵便,下山去了。

又经百十台阶,群翠环抱中,有哗哗水声并许多女子嬉笑声传来。若寻声而去,不过三十步,再得一平台。此平台大有不同,撇去视野开阔不说,后方石壁不高,竟有水障垂挂其上。水落至平台,日经月累,自成一湖。湖中躺卧石,石上刻“银屏”二字。

此日,将近七月初七,太阳出来时,甚温暖。女人们早携了孩童过来,于石上,或振衣,或濯足,且嬉笑玩闹声不断。湖上有栈桥,过桥再经十几石阶,即是崖顶。那顶部却房舍俨然,错落有致,都是常修整打理,极干净整洁的。男人们于院内,或结网,或修弓,或有小儿蹲于一旁观看,不指点言语,十分认真。

原来这山庄东西绵延,沿峭崖而建,概有千余口居民。居民之服饰、音容、笑貌似汉人,崇尚白色,且以刘姓为主,又多谋砍柴打猎营生。若追问其始祖根底,居民俱隐晦不谈,而又无从查考。有趣的是,每逢中秋日,庄内孩童有牵狗掌鹰探山之遗风。

山庄西边有户人家。男人于外面风流快活惯了,多年也不曾回归一次,常剩母子俩度日。亏得小儿刘启年轻知理,家中大小事务,邻居玩伴之间,竟能照顾的十分周全。

那刘启刚十六岁年纪,生得相貌端正,剑眉凤目,唇红齿白,挺鼻梁,尖下巴,体形修长,是个极风流的好坯子。今他仍照往常,起大早,收拾完篱笆庭院,又侍候母亲饭食。因逢巧不是出猎日子,他才蹲在太阳下,嚯嚯的磨起柴刀来。母亲钟氏面色略显苍白,身形消瘦,在旁边陪他说笑。

柴门外立女儿,生得身似娇柳,面若芙蓉,一点绛唇映日,两抹明眸生辉,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真如空谷幽兰,清纯淡雅无限。只见她上着水红窄袖衫,下穿秋香百褶裙,月白云带慢束,又微抬素臂,轻叩几下门儿。

“珊妹妹!”

刘启听见,抬脸观望,喜得忙丢下手中活计,奔去开门。钟氏也分外欢喜,起身进房内,提矮杌子出来,后又端些果子招待。

刘珊梨涡浅显,对钟氏微微一笑,拈颗果子于口内,也未肯坐下,只拉起刘启手臂,至院外,瞧瞧四处无人,才停下。

“珊妹妹,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刘启不解,紧随着刘珊,不断问道。

刘珊略显娇羞,面颊渐泛红晕,缓缓从袖内拿出一荷囊来,送于刘启。

“珊妹妹?”刘启手握荷囊,不解。

刘珊忙背过身去,两颊羞为通红,不做言语。

“珊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刘启轻扯刘珊衣衫,又问。

刘珊羞羞答答,忙挣脱掉刘启,像小鹿似得,轻快逃走了。

“珊妹妹,诶?”刘启不解其意,于原地痴痴呆呆,立了半晌,后将荷囊掌于手内,仔细赏玩一番。只见那荷囊呈兽头纹样,两侧打红丝缨络,玲珑精巧,真让人爱不释手。

“珊妹妹怎地这样奇怪,为何今日单单送了这个过来?”刘启望着刘珊,渐渐远去,但对其中之意,也略解一二了。想至此他暗觉好笑,心想女孩情思也太过细腻难猜了。

房屋拐角处,太阳不能照射,甚阴暗清凉,有两小儿藏匿其内,竟难以发觉。两小儿猫着腰,一前一后,一胖一瘦,苦等时机,准备吓刘启一回。

“哎呦,我的妹妹,原来背着亲哥哥送了别人好东西!”趁刘启不备,胖小孩猛地窜出来,夺走荷囊,惊呼着便跑。

“刘岩,刘岩,快还我!”刘启回过神来,急忙追去。

“来啊,长这么大,我还没得过这么好的东西!”刘岩高举荷囊,边叫囔边跑。瘦小儿也走出阴暗,跟着狂跑起来。

“伍复,接着!”刘岩见小瘦孩前来,忙将荷囊丢向他。

“哎……归我喽。”伍复作为响应,接过荷囊,叫嚷着跑起来。

“宋伍复,别闹,快给我!”刘启又向伍复追去。

仨小儿。刘岩与宋伍复相呼应,刘启后面紧追二人。

钟氏听院外甚喧闹,忙出柴门察看,不知仨孩子为什么物件,你追我赶的,向庄南跑去,真是天真烂漫。山风款款而来,轻轻撩动她衣衫,吹乱她头发。她望着奔跑的孩子,若有所思,却突然考虑到:古有孟母三迁,岳母刺字,如今我却看着自家孩子,一天天长大,而无能为力。山庄太小,我家启儿不走出去,永远不明白江湖有多大,天下有多精彩。他理应属于整个天下的……

想此,钟氏掖好鬓边发丝,又哀叹下,伫立会,四周再无他人,便开柴门,慢慢挪回房内了。

阳光温暖,天空湛蓝,上缀白云。太行山广阔无垠,其内隐藏的秘密却鲜为人知。山庄阳面丛林茫茫,多生奇松怪柏,上有老妪携了少女,正翩翩而行。那老妪与少女,俱对襟褂透纱裙穿戴,后衣袂衫带飘飘,极像青天白日下,万山丛中,安然起舞的黄蝶。

那老妪虽有些年纪,但容貌姿色、身段韵味不减当年,极为美丽端庄。她所牵少女,生的玉洁冰清,眉目如画,更似出尘脱俗的仙子一般。二人依附树冠翩飞,忽听前方嬉闹异常,但仔细辩时,只见有山径于林内时隐时现,虽几处石阶重重,却落叶密布,竟是极荒芜少走的。那树丛时遮时掩,有三位少年,你追我赶的,正向这方奔来。

“琴茵。”老妪低声喊那少女,又体态轻盈,隐没于一片灯笼树內。

这处枝叶繁茂鲜黄,果实密麻红火,犹如绛霞烛天,单缬照岫,真乃藏匿身形的好去处。少女扶稳站好,长睫毛眨动,看眼旁侧老妪,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便屏声静气,暗等少年们从树下经过。

喧嚣之人,世界里没有孤独;孤独之人,宁静里感受喜悦。

刘岩吵吵囔囔,高举着荷囊跑过,掉落在地的灯笼树果,尽被他踩碎压扁。老妪轻蔑笑下,原来少年们竟这等无趣,却为那个劳什子抢夺奔跑。少女看见,忙摸摸腰间,只知自己那块荷囊还在,而拴系荷囊的绳带已松,却浑然不知。

“呀,开花啦!”宋伍复跟来,见满树浅黄,疑似初秋花盛,忙刹住步子惊呼。他倒想赏这些美景,但回头时,见刘启正逼近,却又不顾一切,向前赶去。

山风动,树不止,果实摇摇欲坠。少女功夫尚浅,站立久了,腿脚酸麻,自然不能坚持。突然,她腰肢晃动,满面惊色,竟从树枝跌落而下。老妪看见,不慌不忙,忽似道光电,飞身直下,稳接住少女,又落至旁枝,借了黄叶藏身。那动作之轻盈连贯,无声无息,连飞鸟也难以发觉。

刘启气喘吁吁,追寻而来,忽见这带热闹红火,景致与别处不同,顿时将疲顿都抛却脑后,只痴呆望着串串红果,神情恍惚。

“大荒之中,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曰栾。禹攻云雨,有赤石焉生栾。”

他默默念着这些话语,又呵呵一乐,独自道:“可不是么,前两日刚看过的。那经上所讲的,不正是此处么。可见古人编撰人物故事,地理杂志,并不凭空捏造,也是有真凭实据的。”

风款款吹拂,灯笼果团簇紧凑,犹如天际霞云,晕染淡开,又如含羞少女,脸面绯红。风起时,果儿簇簇下落。刘启看见,忽觉五味陈杂,心内酸楚异常,似有万般不舍。他弯下腰,捡枚果实捧于掌心,细细观赏一番,后又俯耳靠近果实,仔细聆听下,才双目红润,笑道:“明白了,我明白了。恐怕天下,唯有我能懂你了。”

风款款吹拂,灯笼果团簇紧凑,犹如串串铃铛,镶于树冠。风起时,果儿摇摇晃晃,给少年讲他们的故事……

少女悄无声息,藏于枝间,静瞧着树下。她见少年痴傻一阵,悲泣一阵,又欢笑一阵,久久徘徊,终不肯去。后又听他呼喊“明白”、“懂你”几字,少女心生疑惑,暗自猜思道:“适才我听见《山海经》内文字,只顾他是书呆子无疑了。谁曾想,这空空山林,他对着草木,竟讲出那样的话。也难怪,瞧他相貌俊美,不似寻常山民模样,定是个多情的人儿。”

少女微微欠身,透过枝叶,但见天清云淡,四周红雾缭绕,乱花迷眼,忽又想起《苏幕遮》内诗句来,“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只是这黄花,如何不恣意,如何不烂漫,如何不能渲染这烟波浩荡的秋色。”

“呵呵,可喜他早先于霜叶,平添秋谱了。”

想此,少女嘴角微扬,心内窃喜,却忽又吃惊,猛然间想起一事,便忙向腰间摸去。谁知,自己那块荷囊早不知去向了。她想不动声色,或者装作若无其事,暗暗瞄眼树下。黄花乱中,那荷囊已赫然其中,甚是显眼。

可是,已来不及了。少女轻咬嘴唇,看眼老妪,心内纠结万分。老妪盯着少女,甚冷静,摇摇头。

树下刘启只顾怡情于山水,却不知叶内正藏有两人。其中少女或许同他一样,太在乎山水,被这些奇林妙景所吸引,而不能自拔,以至于腰间荷囊掉时,却浑然不觉。

刘启漫步于林间,每一步却十分仔细,小心翼翼。有些果实气息沉稳,正深深睡去,他怕扰了他们的梦。三五只鸟雀下来,蹦蹦跳跳,刚啄破两颗果实,见刘启过来,又呼啦啦飞走了

“这……又是谁的。难道哪位姑娘,喜在荒山野岭间嬉戏,竟不小心,遗落此处的。”

黄花乱中,有荷囊杂裹其内,甚显眼。刘启俯身,轻轻拂去果实,捡起那囊,只见这块囊呈阔口蹲瓶形,面绣山石芷兰等物,无论做工、材质等,与刘珊所送那块大有不同,却仍十分精致,处处透着所使人无比细腻的心思。

“这……又像遗落不久的。”刘启手捧荷囊,瞧瞧四处,并无他人,唯见刘岩与宋伍复正往回返。

不知二人跑了多少里路,也不知到了什么地界。只是前方,刘岩停下时,不见刘启踪影,唯有宋伍复跟来,才感觉这样,其实并没什么意思,才知道自己大汗淋漓,衣衫几乎全部湿透。登时,他松口气,感觉脚下艰难,只坚持挪至台阶上,倚靠大石,瘫在地上。

刘岩抬头,微迷双眼,见阳光透过枝叶缝隙,照射下来。他缓缓抬起手臂,将荷囊送至阳光处,无奈笑笑,顿时,又手臂无力,疲软下去。

他脑袋偏向旁侧,眼睛似眯似合,恍恍惚惚,见宋伍复如鬼魅般,沿石阶飘来。他又隐隐感觉,身下有一物,非比寻常,能触碰到。

他也没去看,任性扒拉两下,并提起那物,登时傻了眼,只惊叫一声,又抛掉那物,抬起屁股,惊呼着寻宋伍复去了。

原来这处属于万径山地带。永宁三年,大寒日,有猎民误入此,却见血迹斑斑,焦尸断骨遍野,又盔甲器械凌乱,现场惨烈,不忍睹视。消息散出,才知穆步铎将军远征匈奴,胜归之时,曾屯兵于此。后穆将军却突然销声匿迹,时间不知几何,原因飘渺怪异。

后庄主刘岱,使青壮年进入,一探究竟。生还者所剩无几,俱言山内生鬼怪,善变化,能吞人,凶猛无比。故刘岱将万径山列为禁地,任何人不得进入,并以此告诫庄民。

适才那刘岩所见,正是一无名头骨,空洞森白。望之,令人毛骨悚然。刘岩见人骨,方想起禁地事宜,顿觉后背发麻,见着宋伍复,跟遇到救星似得,忙慌里慌张,飞般的逃走了。

……

刘岩、宋伍复神色憔悴,相互搀扶着走来。刘岩将兽头荷囊丢给刘启,无趣道:“呶,这么个东西,还你!”

他瞧瞧四周,风景甚好,自叹声,又怨道:“我俩傻小子,只顾跑了。嘿……想不到,竟不如你小子在这享福了。”

他斜剌着脑袋,见地上铺满灯笼果实,忽眯起眼睛,神采飞扬,嬉笑道:“嗯……树下摆桌酒肉,再有个妹妹陪伴,最好不过了。嘻嘻……”

刘岩身形肥胖,满脸赘肉,沉浸在幻想中,不能自拔……

两块荷囊,虽大有不同,但各有所巧,都花费了姑娘的不少心思在里面。刘启把持着,端详好大会,又见刘岩微眯双眼,满面喜容,想试着问问,却几次问不出口,也松不开手。这些,全被宋伍复看在眼里。

“咦,刘岩哥的荷囊,怎么在你手里。”宋伍复眼珠骨碌一转,手指着花瓶形荷囊,喊道。

“这个……我正想问是不是他的呢?”刘启说着,先收好兽头荷囊,又看看刘岩,想将瓶形荷囊递于他,极不情愿道:“既然是他丢的,那就还给他吧。”

宋伍复紧忙接过荷囊,低头哈腰的,亲自为刘岩挂上。刘启旁侧看着,不做任何言语。刘岩则突然从幻想中醒来,扭动着肥油屁股,吃惊问:“怎么了,怎么了?”

“嘿嘿,没事,没事。荷囊不小心跑丢了,弟弟给哥哥挂上。”宋伍复边挂着荷囊,边说。语气无限谄媚,迎合。

枝间少女屏声静气,盯着林下少年。开始她以为刘启会留下那块荷囊,还能忍气吞声会。及至宋伍复略施伎俩,抢走荷囊,给刘岩挂戴时,少女又见那人相貌粗糙,脸部堆肉,笑时露三分淫荡,暗想心爱之物怎能容他穿戴,不禁满面通红,细眉紧锁,再也忍耐不住了。

“慢着!”少女飞身直下,犹如成熟果实落地,喝道。

“谁?”突然有少女出现面前,刘岩怀疑犹在梦中,不禁狠晃脑袋,指着她,口水横流,呵呵乐道:“你……可是这满树花朵幻作的仙子……”

刘岩嘴上说着,心里美着,却又眯起眼睛,张开怀抱,嘟嘟嘴唇,要亲少女去……

宋伍复见刘岩如此怪异,便缓缓起身,但见身后立有少女,生的亭亭玉立,如苞待放,不禁舌头打结,诧异道:“哥哥,这仙子似的妹妹,是何时到来的。我等愚昧,竟浑然不知。”

少女又气又羞,忙转过身去,却见多情少年,无声无息,正盯着自己。她突觉面部红热,心跳加快,目光却不忍移离那少年,只羞道:“荷囊是我的,还给我!”

“仙子?”刘启看看少女,又抬脸,发现枝间老妪。他恍恍惚惚,满腹疑惑,又忙“哦”声,掏出瓶形荷囊,递给少女,道:“原来是你的!”

少女想摇头,却略显迟疑,不自觉接过荷囊,面部羞红,点点头,盯着刘启,没说任何话语……

“好妹妹!”刘岩迷闭双眼,形骸浪荡,心盛色淫之象,狂笑着恶扑过去,及睁眼时,却见怀内搂抱的,竟是老态龙钟一老妪。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想亲热却不能继续,便急忙松手,后退两步,指着老妪,无限诧异,问宋伍复:“这……这?”

“光,影子。太快,傻傻分不清楚。”宋伍复眼神迷茫,痴痴而立,喃喃而语,像迷失了自己。

“这什么这,琴茵也是你随便搂抱的。年纪轻轻,学点什么不好,竟会在女孩身上用功夫。”老妪态度果断,上前一把扯掉荷囊,递于少女,又拉着她,催道:“收好,咱们走!”

刘启连忙侧身,为少女让路。醉风渐起,落英缤纷,他看着她,静静从中走过。那时,她发丝不乱。有颗果实躺在她肩上,靠近她耳边,似乎在诉说,有关他的故事。

是不是,他喜欢她,爱上她。嘻,这是一个美丽,浪漫的故事。

“妹妹。”刘岩见少女犹在,便锲而不舍,急忙追去。

老妪停下,转身,一巴掌过去,叮嘱道:“今日还好,没带剑。否则,让你死得好看。”说完,她牵起少女,不回头的向前走去。

刘岩不敢再追,紧捂着脸,甚委屈,几乎要哭出来。他盯着少女背影,甚留恋,哀道:“不让搂就不搂呗,为何还打人。”

刘启神色不动,目送少女远去,心却纠结万分,欲做挽留。她走时,醉风渐起,落英乱坠,背影却分外清晰……

少女款款离去。醉风渐起,落英乱坠,虽隔千重万重,他应立在原地,目送我离去……

“少年,我不知你名姓,却如此有缘。上苍为何让你我相遇,在这温柔多情的季节。”

“少年,要念及我。若说无缘,你说出那样的语句,却为何勾出我情思,生出那情感。”

“少年,你却知道我名姓……”

“琴茵姑娘。”刘启双目含情,突然喊道。

少女听见,立刻止住步子,回头,隔着重重落英。他在那头。

“哦,我叫刘启。”面对少女,刘启有些不知所措,想说的话,却又咽回肚里。

醉风渐起,落英重重。少女对刘启莞尔一笑,犹如阳光下,花苞微微绽放。

“走吧!”老妪牵着少女,催促道。

少女真如天外仙子,留恋人间不舍。她突然挣开老妪,穿过重重落英,奔至刘启身旁,含情脉脉,将瓶形荷囊赠予他。

“姑娘?”刘启手持荷囊,默默喊道。

“琴茵,我们走!”老妪施展功夫,如光影般飞来,牵起少女,便要离去。

“诶诶,好妹妹。随便怎么着,也送我一物件啊,算是留个念想。”刘岩不顾脸面疼痛,哭喊着去追,哪怕能摸一摸少女的裙带。

阳光温暖,天空湛蓝,上有白云点缀。老妪牵着少女,如黄碟般,翩翩起舞。后二人越飞越远,化为小点,消失在天际……

万径山多生林木,郁郁葱葱,其中灯笼树最为红火。灯笼树开花结果,热热闹闹,下立三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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