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头戴上他的红帽子,他只在远行的时候才会想起他的帽子,就在他的床下,可以想象它有多脏,但绝想象不出他有勇气直接戴上它。
巨蟒湖并不宽广,使它闻名于地精的是它那无时无刻的低鸣和徘徊在附近的白脸狐。地精都会这样说,你只要遇见一只白脸狐,自断一臂,那样便能逃脱,白脸狐吃的不多,一只手臂就够它一天的量。如果你遇见成群的白脸狐,哇!你只能等死了,因为你绝对会死在白脸狐的爪下。
绿毛头想了想,还是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去找东方找小绿头了,我还有三十枚金币,在你使用完之后,我就会回来。我爱你,我的乖女儿。
绿毛头说走就走,而且是最险恶的方向。
而青白一行人正在镇上吃着地精的食物:红色的杂烩!看起来是很壮观,吃起来也是。
草草离开这家饭馆,青白开始打量这座城镇。
褐色房屋居多,多数房子前有羊圈,这是地精的传统,养一只山羊。而没有养山羊的地精,大部分是释放出来的罪犯,不然地精王国的皇室子孙,为了反省自身,他们把自己当成罪犯对待。
“瞧那头山羊,它家主人一定是个虔诚的信徒。”青白指着一头矫健的黑山羊。
牵着山羊的地精立刻听到,谁让他们耳朵这样长呢。
“这句话当真,极公正!”
青白报以笑容,而地精很快走开,没办法,他们的好奇心几乎为零。
“我怎么觉得事有不妙!”青白担心道。
“也许是因为地精的杂烩?”顺红月道。
“不是,还没有恶心到能作恶到我的直觉,先回去。”
果然是坏事情:绿毛头留了一张字条。
“绿毛头去找小绿头了,他不是还要种花?哪一种想法更危险?”顺红月道。
“不是西方吗?”周暮山注意到一处错误。
“小绿头去的是西方,金矿在东方,小绿头不知道,绿毛头知道啊!”顺红月奇怪道
青白默念枯木诀,一团巨大的树藤撑起整座木屋直至半空。
周暮山和顺红月都一下被掀倒在地上,都不明所以。
“地震了?”
“现在注意别开门,我们在地底的空中!”
两孩子推开窗户,已离地万尺。
“现在我可以散发我的小精灵了。”青白的手心捏住一片叶子,绿叶逐渐变有掌心大小,一只带翅膀的小人钻了出来。
“这是什么?”两孩子围了上来。
“复盈境木习者的小使者,很厉害的小小人,但她虽然有翅膀但还没学会飞行,所以我先教她如何看得更远,她的眼睛简直就像老鹰一样。现在,帮我找一个绿色头发的地精。”
小小人开始寻找,转动她的脑袋,最后举向那个危险的地方。
“那里一直走就是巨蟒湖!绿毛头去那干什么,那里可是天行族曾经祭拜的不详之地。”顺红月一瞬间想到各种坏结果。
“天行族!那里是个什么地方,巨蟒!莫不成是黑蛇!”
“绿毛头跟我说过,巨蟒湖曾是天行族举行祭拜,拜蛇神的地方,传说湖底有一棵古树,黑蛇在那得道。那里还有可恶的白脸狐,绿毛头想被他们乱尸吗?”
“神灵!噢,他还真是不知分寸。”青白道。
“我得去找他!”顺红月果断道。
“不,你和暮山待在这里,我去找他,索性这屋子也别降下去了,这小小人就和待在屋里,别打开大门!”
周暮山和顺红月点点头。
“重复一遍,别打开大门!”
“别打开大门。”
“很好!”青白从窗子飞出,心里一直重复黑蛇这两字眼。
……
绿毛头是一个土习者,土习者有特有的行进术。土壤会像波浪一样推起土习者,像海浪推动船只一样。
巨蟒湖离绿毛头的家不远,绿毛头又一腔热血,很快就到了巨蟒湖。
四周还是环绕着低鸣,不知出自于动物还是物体。
绿毛头一来到巨蟒湖却毫无头绪。
还是潜下水!
亏他的疯狂的想法,我们才有下面的故事。
绿毛头脱下他的红帽子,跳下水中。
水里一片漆黑,绿毛头根本只知道自己在水里,湖中鸣叫更加强烈。
说不定这更加接近神灵,绿毛头不撞南墙不回头。
于是他往深处游下去,直到黑暗的深渊!
绿毛头丧失了他的知觉,也没有了力气,睡意浓烈。
他整一人像一条死鱼浮在水中……
他看见了一条黑蛇缠绕在一棵古树之上,古树参天,树下尽是恶臭的鱼尸体,黑蛇却好似入定了一样,直到天地漆黑,它还是依然保持着它最初姿势。
后来浑身是水的黑蛇蜷缩在万丈寒冰,陷入无穷无尽的沉睡。
在这久远的时间,世界变化万千,比如地精王国殒落。
绿毛头看到本繁荣的王国在最后一代帝王的无能下解体,本尊贵的皇室死于战乱和饥饿、疾病。他挣扎着想醒来,他挣扎着想抗争,对抗这逝去的时间,对抗这来自他希望瞻仰的神灵的恐惧。
……
“你还真是不怕死!”声音叫醒了绿毛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绑住脖子,并往上拉。但这往上拉的感觉只存在一秒钟,他就有断气的感觉了,但他醒过来了。
“你还真往里跳,你知不知道黑蛇是什么神灵?”
“是神灵就行了。”
“你不会得到它的赐予,而是詛咒!”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
“因为……噢,看来,我们有麻烦了。”青白看见一只在磨牙的白脸狐。
“一只白脸狐。糟糕!”
“不,是一群,在四面八方。”
他(她)们被白脸狐包围了,一种诡异的生物,一种生存在黑暗的白色杀手。一张白色的脸,躯体却是深褐色。每一只白脸狐都像个骨头妖怪,永远是那副骨瘦如柴的样子,永远能潜进最狭窄的通道,爪子永远在磨刀霍霍。
“必死无疑!”绿毛头不抱希望。
“我可不会一下视死如归,一下怨天尤人。”
青白远起枯木诀,一道道树藤挤破地面,绑住一只只恶狠狠的白脸狐。
有几只白脸狐敏捷得逃脱了树藤的袭击,就去疯咬树藤。
那真是一副好牙口,几下便咬开了。
“真是一群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