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夜开始,丁能得到一个绰号,舍友称他为天眼。
大帅的表哥是警察,三人打算通过这层关系,让老板娘的尸体得以重见天日,入土为安,不再当孤魂野鬼。
下午十六时,打捞工作即将开始,三位青年站在河岸边,准备好一大堆香烛冥币,纸糊的汽车和别墅以及其它东西,准备烧给老板娘。
丁能从学校花坛里采了一大束散发着强烈农药味的鲜花和几只未成熟的石榴,用一只旧板凳充当供品桌,摆好之后粗一看倒也蛮像回事。
大帅的表哥事前曾经非常紧张地询问三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准确否。丁能郑重告之,千真万确,绝无问题。
联系好的消防员还未到,表哥跟一位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西门沁队长。还是那个老问题,你们能否告诉我从哪里得到的案件线索?”表哥说。
中年人面色冷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三位青年人。
“全都告诉过你了,没什么可隐瞒的,整个经过就是这样,我们在宿舍里打麻将,三缺一,正痛苦着呢,突然房间里灯光闪烁,狂风大作,来了一只女鬼跟我们玩。此事确实发生过,没有亲眼看到的话你肯定难以理解,麻将牌在空中飞,自行组成十三张,会放炮还会鸡和,输了就用冥币付账。”大帅说话的同时不停地抓挠头皮,数量众多的碎屑如雪片般飘落,颇为壮观。
“冥币呢?”西门沁问。
“当夜就扔了,谁敢留着啊。”大帅说。
“这么说来没证据啊,你们怎么敢随便报案?”西门沁皱起眉头。
“你问他吧,跟鬼交谈的事由他一手负责,我们只管陪着打牌。”大帅指向丁能。
“是这样,我见到了肥肠拉面馆的老板娘,打牌的过程当中她说自己被一伙外省口音的男人杀死,尸体扔在团结大桥下面。我认为她的话可以信任。”丁能只好站出来。
“消防队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法医已经准备好工作,如果在桥下面找不到尸体的话,你们可能会有麻烦,我可不相信那些神神道道的事。”西门沁表情极为严肃,说完这句之后转向后方,对一位警员下达命令,“叫几个人过来守着他们,没有我点头谁也不许离开。”
“切,这算什么一回事?难道我们成为嫌疑犯了吗?”猛男很生气。
“不用担心,我们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老板娘失踪前后将近一个月里,每天宿舍里都有六个人睡觉,夜里咱们都在,没有出去过。”大帅说。
消防队员来到之后迅速开始工作,仅仅用了不足五分钟就捞起了严重腐烂的尸体。
首先离开水面的是一只脑袋,脸面已经露出骨头,乱七八糟的牙大咧着,眼睛所在位置只剩下两个黑乎乎的洞,几条泥鳅和小鱼挣扎着往外钻。半边头皮已经不知去向,光溜溜的颅骨表面吸附着几只田螺。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田螺和泥鳅了。”猛男双手合什,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