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蛮荒之地,一座简陋的茅屋,依山而建,并且在连接茅屋的山体上打了一个很深的洞府,屋外燃着一堆篝火,火上烤着不知名的猎物,油脂时不时的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响声。
肉香随着空气扩散,一群小家伙围着篝火坐成一圈,一个胡须皆白,满脸褶皱的老者,身穿褐色的兽皮衣,手持一根烧火棍,挑弄着篝火。
看着一群不停吞咽口水的小屁孩儿,老人面容慈祥的笑着,呵呵的笑声让一群小家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日落的余晖照耀在孩子们的脸上,让他们本来就红扑扑的小脸蛋,红得跟炭火似的。
“不要急,等熟透了自然有你们的那一份,等狩猎的勇士回归了,说不定还能吃上新鲜的呢!”老者笑呵呵的安抚着一群后辈子孙:“来,你们也不小了,过了今年最小的都四岁了吧,关于我们人族的一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了!”
“爷爷!”一个小家伙吭哧吭哧的往老者怀里钻,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莫名的兴奋。
“嘿嘿,你个小家伙,我知道你还不满三岁,没说你!来,小乖乖,老实呆着,别闹!”老者伸手抱起小家伙,笑呵呵的抚摸着他的小脑瓜,温和的抚慰着。
“好了,认真听,我跟你们说一下有关我们人族的故事!”说到这里,老者目光幽远的望了一眼即将沉入大地的夕阳,用饱经风霜的沧桑之音,揭露一段古老的传说。
“根据古老的传说和一些古籍的记载,只知道那一战真的如同那刻画在混沌丰碑上的偈语一样,可谓是诸神的黄昏,所有神通广大的生灵,尽皆在那一战陨落。”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牵引着孩子们的思绪。
“有身死道消,有轮回转生的,有化道归墟的,还有魂飞魄散的,真灵泯灭的,如那等存在,即便是一滴血,一滴泪,一道气息,都可以藉此刹那重生,一个眼神都能崩毁万物万灵,一个念头都可以毁灭一界的存在,最终却落得黯然收场的惨淡结局,当真是可悲可叹。唉!”老人为之叹息。
“最终他们燃尽精气,散尽神性的残肢断臂,碎裂数段的残破兵器,全都被天道吞噬,掩埋在混沌星海深处,一个叫做仙陵神墓的所在,且布下阵法禁止,刻画阴毒巫咒,禁封永恒。”言语之间不胜唏嘘。
“然而这只是传说中发生在混沌星海的战斗,还有地上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后来战火如同瘟疫一样蔓延,一些天尊道祖之下的圣尊,大圣,战神,神王,甚至还有一些隐世不出的绝代圣尊,都被战火波及,愤然出山,为子孙后辈的仇恨血染长空。”老人双目深邃的诉说着。
“他们的血液洞穿大地,他们的精气焚毁万物万灵,他们的兵器破碎虚空,撕裂大地,重演地水火风,他们的战甲,神通,意志,神念,交织在一起,毁灭了万物万灵共同的家园。”说到这里,老者的语气充满了深深的无奈,还有一丝不甘的意味。
“爷爷,那后来呢?”一群小家伙正听的入神,老人突然不说了,于是其中一个开口发问,打断了老者的缅怀和沉思。
老者闻言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和沉痛的心情,缓缓开口:“后来,那一战过后,天崩地裂,死伤无数,黑红色的血雨,淅淅沥沥的下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年,就连此处世外之地也无法幸免,传说,那是大道有感,因殇落泪。”
“然而奇异的是,常年的血雨似乎蕴含着无法想象的神力和功效,那些年,天地万物仿佛开始了复苏,所有的植物疯狂的生长,很多动物也因此获得了神奇的力量,万物万灵似乎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滋养,从血雨中获得了一定的好处。”说到这里,老者停顿了一下。
“只有残破的大地,始终如一,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原本的大地是一个整体,一战过后,却碎裂的如同天上的星辰,像漂泊在无垠瀚海的残破船只,孤独的漂流着。”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惋惜。
“之后血雨停歇,阳光普照,人族也迎来了继诸神黄昏之后,最黑暗的一段岁月,万族公认人族为罪恶的根源,是促成诸神黄昏诞生的罪魁祸首,尤其是引发那一战的以人族居多。”声音的颤抖表达着老人情绪的复杂。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们害怕了,恐惧了,他们为人族的天赋资质感到害怕,他们恐惧未来的某天,人族会再度崛起,诞生无数的强者,再次引发诸神黄昏的惨剧。”老人理智的分析着其中的缘由。
“于是,万族联手,共同将人族驱逐,驱逐无果后,便决定灭杀,一场灭绝人族的大战再次爆发,因为恐惧,也因为先辈铸成那等毁天灭地的大错,万族为了生存,将人族定为罪族,视人族为仇敌,甚至还有一些强大的皇族以及次一等的王族,奴役部分人族,作为报复!”说到这里,老人神情激愤,更多的是悲戚和无奈。
“后来呢?后来怎样了?”一个小家伙用稚嫩的声音追问。
“后来也许是天可怜见,也许是我族命不该绝,我等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繁衍生息至今,全都仰仗那颗神通广大的空心杨柳。”充满感激的声音感染着孩子们纯洁的心灵。
“空心杨柳,腹有乾坤,自成一界,诸神黄昏之后,他残存一丝真灵未灭,苟延残喘之际,得见人族有灭族之祸,为答谢人族曾以灵泉浇灌,助它生长,于是它拼却身死道消,用尽最后残存的神力,并在真灵转世轮回之际,封印腹内虚空,并将部分人族和破碎的大陆一起收摄到他体内的世界,保全了人族的一丝血脉。”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
“那等至高的存在,即便是历经诸神黄昏这等灭世之战,仅留一丝神力,也不是其他万族的修者可以相提并论的,那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也是因此,我等才能够安享一段时间的太平年月。”老人继续讲解。
“空心杨柳为人族留下至高偈语,存于界碑之内,并将此处世界命名为起源之地,意在希望我人族能够以此为起点,有朝一日,得遇贤明,能够带领人族,重振远古雄风。”声音中透露出无限希冀。
“说起来,诛灭人族之战距离现在也不过才过了300年而已,可是你们知道么?短短三百年,当时获救的人数也不过数万人,如今,我们这一族,经过300年的休养生息,人数已经近百万人了,可是相比当初我们人族数万亿的人口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而已,唉,以后人族兴衰的重任,就要落在你们这帮小家伙身上了,你们可要努力啊”老者双目泛起耀眼的希望之光,注视着眼前的小家伙们,心中默默的为他们祈祷着。
“爷爷!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大战么?”一个小家伙显然听的很认真,也很入迷,所以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呵呵!为什么?很简单,来,你过来!”老人说完将怀里的小家伙放到一旁,然后站起身来,等那个提问的小家伙来到近前之后,老人让他站在原地,然后用手中乌黑的烧火棍,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划了一个小圈。
然后老人意味深长的说:“这个圈,就相当于是天道,圈子外面,就是广阔无垠的大道,也就是传说中的无垠星海,那么,如果我让你永远只能在这个小圈里活动,直到生老病死到来的那一天,你至死都要在这个圈里,你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