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要进入太白寨了,梁总指着寨头的两颗百年之久的松柏树,对着一旁的张晓倩说:“这左右各一颗松柏树,四季常青,是我们寨上的‘迎客松’,我代表我们太白寨,对你张晓倩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说到这里,梁总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对着她啪啪就是一阵鼓掌。
“别自导自演了,走,俺们进寨!”张晓倩才不吃这一套,扬了扬手,便独自大步进寨了。
“哎……!等等。”梁总在身后叫道,急冲冲的提起东西,跑到了她的前面,然后弱弱的解释:“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按照我们寨上的称呼,叫做‘婆娘’,居然是我的婆娘,特别是第一次引进门的婆娘,必须要走在男人的后面。”
“这是什么歪理,为什么要我要走在你的后面啊?”
“这是我们寨上的风俗,寨上的男人能从别的地方带一个婆娘回来,那是绝对牛逼的事情,婆娘还乖巧的跟在男人的后面,这样会给这个男人无上的荣耀和地位!……”梁总很希望自己能够用最简短的语言,向她解释清楚。
听到这里,张晓倩摆了摆手,默默地跟在了梁总的身后,小声的说:“好吧,我入乡随俗。不就是谁走在前面谁走在后面的问题吗,搞得这么神秘兮兮!”
梁总的家在太白寨的最东边,而整个寨子的入口在西边,那也就是说,他们回家必须要穿过整个寨子。
太白寨大约有50户人家,整个寨上的房屋都是清一色的两层楼砖房,坐落在寨东的梁总家,那栋矮小的木房也因此变得尤为新鲜。
张晓倩紧跟着梁总进寨之后,寨上的人行道上,不时的会出现越来越多的牛粪,猪粪,羊屎,鸡屎……,她看到之后,一路干呕不止,手捂着嘴巴,俏脸也憋得通红。
张晓倩是城里人,从小锦衣玉食,城里人又爱干净,不习惯乡里的味道。
那种空气中参杂着大粪的味道,正是这个太白寨的味道。
寨子的中间有一条大道,大道两旁是一栋栋,屋檐接着屋檐的整齐房屋。
行走在大道上的两人,虽然没有什么喧哗,但是还是被听觉十分灵敏的土狗听见了,顿时从好几处地方同时窜出来了几只土狗,对着从未见过的张晓倩狂吠不止。
“啊~~!”张晓倩看到几只狗跑来之后,大叫道,死死的拽着梁总的衣袖不放。
“哈哈!想不到武艺高强的倩倩,还会怕土狗。”看着拉着自己的衣角不放的张晓倩,梁总露牙笑了起来。
“谁说敢吃老虎肉的,就不怕老虎了啊,这两者根本就没有联系。”张晓倩眼睛胆怯地盯着对自己狂吠,露出白牙的土狗,害怕得花容失色般,理论道。
不知是哪只土狗吠出的第一声,随后整个太白寨都被这几只狗闹得沸沸扬扬。
出于好奇,一些老少爷们儿、婆婆婶婶,都纷纷的把脑袋从屋内的窗户中探了出来。
“啊?不是吧,梁总居然带个婆娘回来了?”从一个两层楼的砖房子中传来了一声男子的惊讶声。
顿时大家都纷纷像听到什么重大新闻一般,口中质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婆娘!我们寨子上来了个婆娘?”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屋里说着冲了出来,出来之后就用眼睛直直地盯着张晓倩,好像自己几辈子都没有见多女人一样。
“他的祖祖辈辈娶个老婆,就像登天,今天还在读高中的梁总居然带个婆娘回来了!谁造的谣言,不可能吧?”一个五十多岁大叔,也从屋里好奇地走了出来,观看。
“梁总他家太穷了,不可能讨得到婆娘的,哪个婆娘嫁送他家,肯定是倒八辈子的霉哦!”一个说着实话,但此话确实有点尖锐的中年妇女,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
不到五分钟,几乎整个太白寨的人都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梁总带着一个婆娘回来,都是一阵傻眼。
“梁老板,你在这个寨子上名声怎么那么差啊,好像大家都不希望你找到老婆一样!”张晓倩把身子向着梁总靠了靠,轻轻的问道。
“我告诉你原因啊,第一,我家有世代单传的魔咒,这事比较诡异,但是反正是真的,我家祖辈们都很难娶到婆娘,今天我梁总才上高中,就带回来了一个婆娘,他们肯定会惊讶了,第二,从我小时记事起,我家在整个寨中就是最穷的哪一户,大家五百八十年前都建起了砖房,而我家还是木房,从小家穷再加上身边没有个兄弟姐妹帮助,从而我一直就是他们欺负的对象,久而久之,我一忍再忍,现在我在他们的脑海中几乎就是个傻子,没人会给我面子和尊严……”梁总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回忆着儿时的往事,说着说着鼻子一阵的酸楚。
“啊?不会是真的吧?”张晓倩有些惊讶,不敢相信自己面前机灵而又热血的梁总,家境既然是这样。
“反正我在这太白寨就是一悲剧,没人会给我尊严,没人会肯定我的能力,反正,我没有必要骗你,爱信不信。”
“好吧,我信。”张晓倩笑着对梁总扮了一个笑脸,试图安慰一下正在痛苦中的梁总。
寨上的老少爷们儿,都到了自家门前,看着路上的梁总和张晓倩两人,一阵发呆,一阵惊讶,大家刚开始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僵持了三秒之后,喧哗声,简直都快胜过了狗吠。
“哇!梁总身后的那个女娃,应该是城里人吧,皮肤那么白皙,身上的衣服又是那么的时髦,亮丽。”
“对啊,那女娃长得还很标致,匀称的身材,精美的五官,她若真是梁总的婆娘,那她可是我们寨上最漂亮的婆娘了!”两个老爷爷,摸着花白的胡须,看着他们讨论道。
“吆!!那女娃长得那么妖艳,我就不信那没出息的梁总养得熟。”
“梁总他家穷得只剩下裤衩了,那女孩城里人,吃的穿的,都是高级货,他肯定养不熟!”
两个中年妇女,根据现场分析,你一言,我一语,反正没对这事看好。
“嘘!”一声响亮的口哨大得刺耳,从这片议论声中传了出来。
吹口哨的人是一个梁总叫他二哥的人,他的名字叫梁林,30岁左右,此人一个大平头,左手有一个龙的纹身,他是整个太白寨上出了名的偷鸡摸狗、欺善怕恶之徒。
梁总小的时候可没少受他欺负,清楚的记得,小时候见了他远远都会躲开。
现在梁总长大了,虽然他没有明着欺负,但是在言行举止中,对梁总总是一味的取笑,占便宜,背后总是看不起梁总,觉得梁总是个傻子,不过梁总心里自己清楚,小的时候是怕他而委屈求全、奴颜献媚,不是因为自己真正的傻,而是没有办法在给别人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