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一只手伸到地面，指尖捏住照片的一角将它捡了起来，曹蕊阳拿着照片走了进来，抬头看向苏小:“戚姐的照片？”
嘴里吐出那两个字，曹蕊阳止不住抖了一下，而后脸上出现黯然，将照片递给了苏小，在她身旁坐下。
曹蕊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心里清楚那个人是戚姐，但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和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聊天视频，就止不住的害怕，恐惧。
所以，除了晚上睡觉，白天的时候她能不回来就不回来，就怕看到戚姐冷冰冰的床铺。
苏小看了下窗外，才发现天不知道何时暗了下来，寝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或深或浅的呼吸声。
又沉默了片刻，苏小感觉手里的照片被人又抽了出去，而后便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轻呼:“咦？”
曹蕊阳拿着方才的照片仔细看了看，又对了下电脑屏幕，而后将视线又放回到手里的照片上，这一下蓦然出现了和苏小之前一样的反应，猛的将手里的照片丢了出去，瞪大眼颤抖着指着照片对苏小道:“小……小小，你看到了没有，那张照片，那张照片……”
苏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照片上在戚姐身后不显眼的角落里赫然放着一双红鞋，红鞋不像是被人直接放在镜头下的，因为它太模糊，就像是一抹虚幻的影子，不仔细看会让人忽略，而那尖尖的鞋尖正直对着戚姐。
土黄的墙壁下蓦然出现一双红鞋，而那鞋尖竟然直直对着面向镜头的戚姐，苏小只一眼，就有一种感觉，好像那鞋的主人当时正站在那里看着戚姐……
想着，周身不由感觉一冷，苏小抖了下，收回思绪。
苏小知道她也看见了，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等到曹蕊阳自己慢慢平复下来，而后歪着头看她，黑发滑落了下来，衬着黑亮的眼有些诡异:“小小，你可知今晚是什么日子。”
“什么？”苏小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头七，今晚应该是戚姐的头七。
两人再一次沉默，打破沉默的依旧是曹蕊阳:“小小，你想不想，想不想再见戚姐一次？”声音里带着一抹异样，苏小听着她的话有些发懵。
什么叫再见戚姐一次？
苏小的疑惑并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因为此时寝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王凝从外面进来，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玩她那从不离手的手机，张扬的红色长发在寝室里显得特立独行。
瞥了她们一眼，王凝走到自己的床铺，顿了顿，微带清冷的声音从她口中飘了出来:“今晚是戚希的头七吧。”说罢，瞧了一眼苏小，苏小皱了下眉，有些不太喜欢她看人的眼神。
曹蕊阳嘟囔了两声便拉着苏小收拾了下东西，去上晚自习。
夜里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但在这个时候，却让两个人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那句话起了作用，总之此时的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到了教室，来的人并没有多少，毕竟大学的学习全靠自觉，除了大一有固定的晚自习之外，大二并没有特别规定，但苏小平常也会来上，曹蕊阳能不来都是不来的，但今晚的曹蕊阳有些例外，竟然比她还急着去教室，苏小看着她眉间的皱痕没说什么，拉着她找了个位子便坐了下来。
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少的可怜，头顶上的白炽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将教室照的通明，苏小看着手里的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不知道干坐了多久，苏小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而后顿了一下。
教室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头颅低垂，黑色的细碎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双手平放在桌子上，手指纠缠，关节处带着细微的黄色，白色的T恤衫上面也带着污迹，浅色牛仔裤裤脚处有些破损，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勾破的一样，脚上也仅有一只脚上穿着鞋，另一只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面，惨白的脚面衬着头顶的白炽灯阴惨惨的。
她的手指不停的动着，像是在缠绕什么东西，苏小眯了下眼，只看到红色的一角，鲜红鲜红的，宛若一滴鲜血在她指间。
安静的教室里，除了偶尔的翻书声还算正常外，那个人让苏小泛起一阵心悸，莫名的觉得此时的教室寒的厉害。
“你看什么呢？”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苏小一跳，拍拍胸口看向曹蕊阳，曹蕊阳的眼大大的，又黑又亮，脸上带着婴儿肥，衬上齐刘海可爱的厉害，不过那染黑的直发，加上这张脸竟让苏小想到了木偶。
心中一惊，苏小暗自摇了摇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因为戚姐的死，她竟变得越发疑神疑鬼。
苦笑了下，苏小翻着手里的书:“没事。”顿了顿又问道:“你看到角落里的那个人了吗？”
“什么？”曹蕊阳愣了下，侧对着她的脸上浮现疑惑，而后顺着她侧指的书角看去，道:“没有啊，角落里没有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