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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彼岸(三)

翌日的清晨,白雪皑皑,路上的行人各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冻着,嘴边不由得感叹着六月的天气居然会下雪,惊讶之余,只得努力的适应着,汽车喷着热气,缓慢的行驶着,车内的人用手在车窗上画出一个个形状,舒雅衣着单薄,冻得发红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赵梁,哀求着,常常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赵梁看了看舒雅,不舍的将舒雅抱在怀中,舒雅对不起,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翻身,对不起,赵梁咬着牙,一掌将舒雅推到在地,砸出一个大大的雪坑。

“我们分手吧”

“不要不要”

舒雅死死的抓着赵梁,眼泪不停的落下,浸湿衣领,雪纷纷的落下,赵梁转身便走,舒雅瘫软在地,看着赵梁离开的身影,心像被掏空了一样,舒雅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她只知道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舒雅强撑起身体回到家中,躺在冰凉的浴缸内,心如刀割,赵梁你当真那么狠心,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居然把我送给了你的上司,舒雅苦笑,在你的心里我真的一文不值吗。

舒雅将龙头打开,冰冷的水立刻将舒雅包裹,舒雅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冷暖,舒雅望着碎花的壁纸,微微一笑,这是赵梁为自己买的,舒雅用手细细的抚摸着,却一把将壁纸扯破,碎片纷纷落下,犹如舒雅凋落的心。

赵梁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舒雅随手抓起放在洗漱台上的小刀,狠狠的割了下去,鲜血顿时一涌而出,舒雅丝毫不在意,泪水让舒雅的眼前渐渐的模糊,身体也越变越轻,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也许我们都是幸福的。

再一次睁开双眼,舒雅的眼前已不再是那个熟悉的房间,白色的蚊帐随风摆动,舒雅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风扑面而来的感觉,舒雅缓缓起身,身上的疼痛已完全消失。

“你醒了”

梦微笑着说道,可是舒雅却能清楚感受的到即使梦脸上在怎么微笑,也掩饰不了她眼中的幽怨和悲凉。

“我怎么会在这里”

舒雅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处,已然没有了痛觉,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阳光穿过舒雅的身体,斜射在被单上,看不到任何的影子,舒雅冷笑一声,看来自己真是死了。

“执念有时会害了自己,你真的那么放不下吗”

舒雅愣了愣,抬眼看着梦,万般思绪涌上心头。

“放不下的又何止是我一人,你不也是吗”

梦淡然一笑。

“契约一旦达成,便不能反悔,你愿意吗”

舒雅点点头..

午夜十二点,忙碌了一天的赵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将手中的包包随意的一丢,侧身躺在冰冷的沙发上,看着窗外静谧的夜空,偶有几颗繁星划过,赵梁的心空荡荡的,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随意的乱拨着,形形色色的节目从眼前划过,赵梁轻叹一口气,默默的关上了电视。

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你为何悲,为何喜”

是谁,赵梁猛地撕开双眼,周围还是一片漆黑,难道是工作太累幻听了吗,赵梁再次闭上双眼。

“我愿为你完成所愿,完成所求”

清脆的声音在此传进赵梁的耳朵,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怎么还会有人说话呢,难道...赵梁猛地翻身而起,将灯打开,黑暗立刻被光明驱逐,但赵梁的心中还是不安,自己最近也没有做什么伤害人的事情,怎么会遇上鬼呢。

赵梁越想越害怕,豆大的汗水从脸颊流下、

“别怕我们不是鬼,我们是来帮你的”

这次说话的不在是一个清脆的声音,而是一个稚嫩的童声,天哪,不是那么倒霉吧,赵梁转身便跑,但脚被向被胶水黏住一般,无法动弹,赵梁顿时慌了,抱着头蹲下。

“大姐大哥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姐他那么懦弱真不知道,为什么舒雅对她还是念念不忘”

舒雅,他们说舒雅对我念念不忘,赵梁一扫愁容,展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你想见她吗”

赵梁想要点头但想到过往的种种,我还有什么资格能见到她,默默的摇了摇头。

“如果你想见舒雅,取一滴胸口的鲜血,滴在额头便可”

声音戛然而止,周围又恢复一片寂静,赵梁缓缓抬头,泪如雨下。

“姐你说那个赵梁真的会来吗”

庭院中,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站在湖边倒影出他幽怨的神色。

“该来的总会来的’

三日后,烈日烘烤过的大地,温度达到了三十多度,烫脚的地面让行走的人们不停的加快脚步,希望可以极早的去到目的地,免受高温的侵害。

“诶你看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对啊对啊,那么热的天气居然还穿那么大的一件棉衣”

“我看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赵梁斜眼看了看站在他周围的那些议论纷纷的妇女们,妇女们立刻闭上了嘴,赶紧埋头离开,赵梁轻叹一口气,冷笑一声,自从那晚听到了那些奇怪的话语后,自己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夜里都会梦到舒雅,难道自己真的是撞邪了。

“滴滴滴”

尖锐的喇叭声将赵梁的思绪打断,赵梁猛地抬起头,原本的行人通行的绿灯,现在已变成了红色,而自己现在已然是成了路障,赵梁赶紧跑开,司机无奈的摇摇头。

我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阳光无比的刺眼,扎的赵梁根本撕不开眼睛,赵梁伸手想要遮挡,却突觉胸口一阵刺痛。

刺骨的寒冷,让赵梁打了一个冷颤,赵梁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上,居然只有一块白布遮掩,我的天哪,赵梁惊慌失措,忙的看了看周围,还好没有人,这里是哪里啊,伸手不见五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按兵不动吧。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霎时间,火光四起,明亮如白昼,刺眼的亮度,让赵梁有些难以适应,赵梁紧紧的闭着双眼,好一会儿才睁开,轻纱晚帐,古色古香的房间引入眼帘,赵梁有些难以置信,揉了揉双眼,我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哈哈哈哈穿越,你还真逗”

话语间门忽的打开了,一个看似七八岁的小男孩,抱着藤球跑了进来,紧闭的双眼,毫无血色的脸颊,一脸忧伤的神色,加上一身干净的古铜色衣物,还有那腰间叮当作响的对玉,稚嫩间透着神秘,成熟而又调皮,让人难以捉摸。

“请问这里是那里啊”

“我家啊”

稚嫩而温婉的声音,让赵梁紧绷的心微微的松弛了一下,这么一个小屁孩应该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杀伤力吧,男孩嘴角微微一翘,深邃的笑了笑。

“小弟弟能告诉哥哥怎么出去吗”

赵梁俯身蹲下,拉着男孩的手,温柔的问道。

“愿,你在做什么”

“姐你来啦”

愿将赵梁的甩开朝着声源跑去。

赵梁微微抬头,斜眼一撇便再也回不过神了,高挑有致的曲线,洁白如雪的肌肤,加上淡蓝色的纱裙,举手投足间仙气十足,一双灵动深邃的双眸下似乎藏着许多的故事,那张粉嘟嘟的樱桃小嘴,半张半闭,让人浮想联翩,额头的那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栩栩如生,这是仙女吧。

“喂,拜托你不要这么色眯眯看着我姐姐好吗”

愿下意识的用手推了赵梁一把,赵梁这下回神,自知失礼立刻起身道歉,梦冷冷一笑,碎步走到桌前,客气的示意赵梁也坐下,梦优雅的翘起兰花指替赵梁斟茶,茶香四溢。

“既来之则安之,冥冥中自有注定”

她怎么知道我又问题想问,而且她的回答也不偏不倚,虽说没有说明什么,但为什么心里却那么的相信她呢,难道是因为她的美貌,不会的不会的,赵梁猛地摇摇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头好晕啊,赵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舒雅出来吧”

一股青烟徐徐升起,描绘出一个美丽的身影,由虚到实,舒雅见到梦微微的俯了俯身,梦莞尔一笑,挥手将香案上的香点燃。

“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舒雅点点头,走到紧闭双眼的愿面前,愿一点点的将眼睛撕开,那不是一般人的瞳孔,而是而是...一道强光亮起,舒雅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带入到了赵梁的梦中。

一切犹水中望月,缘深缘浅,皆有人心

中秋佳节,到处张灯结彩,将平日里沉闷无聊的大街,立刻点缀的热闹万分,即使大雪纷飞,也挡不住匆匆回家的人们,洁白的雪花落在人们的肩头,人们丝毫没有在意,归心似箭的人们脸上洋溢的笑意,手中沉甸甸的礼物,更是让他们心中倍感幸福,脚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汤圆,月饼,都齐了,这下可以好好的跟赵梁过一个中秋节了”

舒雅开心的眼睛都快挤出水来了,深深的笑意让本就娇小的舒雅,更加的动人,可爱,舒雅穿过层层的人海,历尽艰辛,总算了到了赵梁家楼下,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是他们的家。

“这里是三千万,还有你的任职证书”

这声音低沉有力,讲话也十分有规律,想必他应该是一位律师吧,好端端的律师怎么会在我们家呢,难道是赵梁出事了吗,舒雅的心沉了一下,赶紧推门而入,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刚好可以看到赵梁和背对着自己的一个西装挺拔的男人,赵梁的鼻翼很宽,厚厚的镜片上,倒影出那位律师的俊秀的脸庞,赵梁嘴角微微一翘,想也不想的飞速签下了,面前的合同。

“赵先生合作愉快”

律师的声音一改之前的低沉,略带一些嘲讽,得逞的笑意,赵梁微微点头,客气的笑了笑,见律师准备离开,舒雅立刻藏到了一旁的暗处。

“那人就请赵先生如期交上”

人如期交上!舒雅苦笑一声,你到底还是再一次把我送出去了,舒雅手一软,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

“是谁”

舒雅冷冷一笑,擦掉眼角的泪水,走了出来。

“舒雅,你这么在这里”

赵梁紧张的看着舒雅,闪烁的双眸就像犯错的孩子被发现一样,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还是把我卖了,对吗”

舒雅这次没有了上次的惊愕与痛苦.

“为什么”

赵梁紧紧的握着双拳,忽的一下跪在了舒雅的面前。

“我需要名利,我需要金钱,唯有这样我才可能得到我的自尊”

舒雅的心彻底的碎了,无声无息,眼泪无自觉的流下,她终究还是哭了。

“你知道吗,赵梁我跟你在一起五年,一直无怨无悔,即使死了,我也不愿喝下孟婆的那碗汤药”

舒雅的眼中充斥着血红,这还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老实憨厚的赵梁吗,还是那个一心一意爱她的赵梁吗,舒雅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对不起”

舒雅的心彻底的被撕开了,舒雅再也流不出了眼泪,只能静静的看着赵梁,元宵滚了一地,舒雅冷冷一笑,缓缓闭上了双眼,为什么要怎么对我为什么,舒雅彻底的绝望了。

“为什么不过去把事情讲清楚呢”

男子缓缓回头,眼中不知是泪还是悔恨,他没有回答梦的问题,而且客气的笑了笑。

“她的时间不多了”

男子双眼忽的睁大了,但很快又松弛了下来。

“让她自己选择吧”

“真是急死人了,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愿大呼着,梦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生怕被二人发现,赵梁和舒雅的声音渐渐的小了,气氛冷的可以冻死一只大象,舒雅踱步的朝着电梯走去,每一步都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愿再也忍不住了,趁梦和男子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溜进了电梯。

舒雅默默的蹲在电梯的角落,什么话也不说,强大的怨气让愿都无法轻易的靠近舒雅,再这样下去,别说出孟经理挥发现她不是常人,恐怕她自己都要烟消云散了。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愿强行将舒雅带走,一掌击晕孟经理,将他的记忆消散,梦早知道愿会坐不住,不过她如何能坐视不管呢,朝着槿沐轻吹一口气,槿沐便缓缓闭上双眼,随着梦缓缓走入到书中。

漫山的百合花,舒雅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披散两侧,舒雅一步步的走进花丛中,脑中却浮现出,当年那对稚嫩的小情侣。

“舒雅长大了你一样要做我的新娘”

温婉的声音让舒雅的冰冷的心微微一颤,舒雅微微蹲下身,双眼湿润了,舒雅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接下了槿沐手中那枚草编织的戒指,迫不及待的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满满的幸福感萦绕心头,两人席地而坐,相互依偎,共赏眼前日落的美景。

“其实你还是很爱他的”

愿站在一旁轻轻的说道,舒雅点点头,其实再一次见到槿沐她承认她真的很开心,可是她也怨他,为什么当年不说一声就走了,现在又为何回到她的身边,她以他是谁,我不要他回头在可怜我,在给他伤害我一次的机会。

“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愿缓缓上前,握住舒雅的双手,缓缓闭上了双眼,舒雅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了,当赵梁和槿沐得知了可以见到自己那一刻时的赵梁惊慌和惊喜可是当他听到要见到自己的代价时的犹豫和不愿,而槿沐却和赵梁相反,毫不犹豫的完成了条件,只为再见到自己一眼,而他见到梦愿,却许下了要生生世世陪着自己的誓言,即使变成一个故事也在所不惜。

同时舒雅也看到了赵梁这么多年不会成功的原因,因为他太自私,太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从不听取别人的意见,固执己见,导致后面没有人肯在出手帮他,而他自己的想法又太过于局限,所以才会发展不起来。

作为赵梁的上司槿沐早已对他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舒雅的男友,加上槿沐回国当晚看到舒雅那憔悴的神情,槿沐便再也坐不住了,他用高薪高职位试探赵梁,没想到赵梁居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槿沐不知却该喜该悲。

看到这些舒雅整个人的呆住了,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却没有之前那么痛了,相反却有了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在舒雅思索之际,梦愿便悄然的离开,将昏迷的槿沐留在了舒雅的身边….

梦愿轻轻合上书,嘴角微微扬起..

女子犹如海中漂泊的船只,总希望能遇到一个适合的彼岸停泊,当曾经的彼岸,变为一种笑话时你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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