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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初见沈老

叶满和沈之延之后的生活,与第一天相比并无什么大的改变,叶满也逐渐的调整、改变自己,习惯生活中忽然多了一个人。他们两个人在在同一个屋子里,却是若无必要,不会交谈。一个星期之后,叶满开始中午只准备一个人的饭菜,下午准备两个人的,等到七点,沈之延都没有回来她就一个人吃饭,那个电话号码,她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拨出过。所以,这间屋子里的两个人,排开沈之延隔山差五出差的情况,除了早餐会在一起吃,中午沈之延不会回来,下午却不一定,叶满一天能见到他的时间除了早上是固定的之外,晚上却是未必能见着人。叶满婚后的生活和婚前的生活无比相似,不同的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个人。

开学前的两个星期,叶满接到明安疗养院的电话。叶满放下电话之后,原本想要打电话给沈之延,却忽然想起他人此时在法国出差,即使知道了也只是平添担忧。在此之前,她一直刻意的忽视这个问题,为什么沈之延唯一的亲人,曾叱咤虹城的沈老,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甚至,从他们结婚伊始,她都没有见过这个老人,答案不言而喻,所以她不去想、不去问。

只是现在这个偶然打到家里的电话,却将这个问题推到她面前,让她不得不面对,大概只坐了一刻钟的时间,叶满才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无论是沈之延不愿意还是他的爷爷不愿意,她既然已经嫁给了沈之延做妻子,那么对沈之延的爷爷,她也有自己应该尽到的责任。收拾了一下,叶满便开着车去了明安疗养院,因为电话里说,老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肯吃饭,他们没办法只能联系家属,希望家属能到疗养院劝一下老人。明安疗养院为虹城安家所建,有着安家神秘、不争的风格,连地址都特地选在了远离市区的闻况山上,依山而建,仿佛一个人追求了一生繁华之后,最宁静的归所,鸟语花香、身朗气清。

到了这里,叶满才发现,并不是所有想要探望的人都能进去,即使是亲人也需要经过病人或者管理人同意才行。叶满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随后说:“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向梓瑗医生吗?因为她打电话跟我说病人闹了脾气在绝食,正好我丈夫在外面出差,无法赶回来,你能打电话联系一下她吗?”

门卫翻着通讯录找出向梓瑗的电话,按了号码之后将话筒递给叶满,叶满接过电话等着对方接通。

“你好,请问是向梓瑗医生吗?我是你刚才打电话要找的韩姚的家属,因为我丈夫在国外出差,一时赶不回来,请你跟门卫解释一下,能否让我进去?”

话筒那边有了一时的停顿,过了不久,那边的人才带着疑问的说:“你已经到了吗?你把电话给门卫,我跟他说。”

叶满把电话递回去,门卫接过电话听了那边的人说了什么,然后挂了电话,一直皱着的眉头,带着谨慎的目光终于变得温和了一点,看着叶满说:“车停到停车场,里面不能开车进去。”

叶满将车停好之后,步行过去,往里面走,先入眼的是一条小河,看到尽头是一片无尽的胡泊,想来这就是白鹭湖的东面了,湖边柳树下偶见垂着的钓竿,清风徐来,宁静得仿佛只能听见河水潺潺的声音,若非知道这是哪里,她都会以为自己误入了秦人避世而居的桃花源地了,这样的地方,想来无论是什么样的病痛应该都能得到抚慰吧。可是,叶满站在离河边五米远的地方不再向前,在这样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她明明该宁静下来的心为什么反而变得浮动了,而且喧闹不止?零星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反射着阳光的河面,让人不安。叶满在河边站了一会儿,将自己心里的怪异和躁动强压下去,才抬脚继续向前走,过了桥,又走了一会儿之后,看到带着一点现代气息的建筑,一栋一栋有序的分布在路边。叶满看着眼前的房屋,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么多的房子,她该到那里去找人?叶满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沿着路往前走,大概走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叶满看到一个穿着护士服样子的女人迎面走过来,上前问路。

“你好,我想找向梓瑗医生,不知道该怎么走?”

“你找向教授?从这里走,到下一个路口左转,往前走右手第三栋房子就是。”

“谢谢。”

叶满按照护士的提示找到向梓瑗工作的地方,门关着,叶满按了门铃等待里面的人开门,心里却不禁想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像疗养院,像是一片别墅区。过了不久,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叶满面前,带着戒备和审视的目光看着叶满,年龄大概在五十上下。

“你好,我想找向梓瑗医生。”

那人又认真的看了叶满两眼,随后才侧身让开示意叶满进去,叶满刚走进就听到身后的门轻轻关上的响动声,随后那个声音在她的身后说:“向医生的办公室在一楼左面,不过她现在有客人,你可以在客厅等一下。”声音里是不带一丝感情得冷硬。

房间的布局很简单,叶满走进按着那个人说的话一眼就能看到挂着一个门牌的房间,白色的门关着,叶满只好按着那个人说的走到沙发旁坐下等。客厅好像只剩她一个人,叶满不动声色的扫视了整个房子,一楼左边并排是三个房间,中间的房间挂着门牌是向梓瑗(医生)的名字,她左边一间挂着一个名字李沭(护士),另外一间门上什么都没有应该是没有人了,三间房的左边是一道电梯门,再往里是楼梯。右边有一个不长的走廊,刚才走过时看了一眼,应该有三间房的样子,门都紧紧的关着。

一杯冒着袅袅烟气的茶轻轻的放在了叶满面前的茶几上,叶满的谢谢还没说出口,那个人已经转身往右边的走廊里去,叶满只得转头,看着此刻正在播放着节目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着《苏三起解》的京剧,叶满听着里面咿呀的唱着,似懂非懂,只是这样叶满也能听完,即使遥控器就在面前的茶几上。叶满一点也没有喝过的茶渐渐的没有了热气,她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回头看了那间依然紧闭着看不出有任何将要开启痕迹的门,不禁怀疑里面是否有人。这个地方真的是疗养院吗?屋子里看不出有人的痕迹,她坐着像一个等着主人的客人,而不是一个探望病人的家属。

左边有轻微的声音响动,叶满转头正好看见坐着电动轮椅从电梯里出来的老人,满头的银发会让人误猜他的年纪,但那张皱纹并不是太深的脸会让人知道他的年龄也许在六十到七十之间,穿着深蓝色暗纹的盘扣唐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错,腿上盖着一张毛毯,如果不是那个质地,叶满会相信自己真的没有看见上面的一丝皱褶。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叶满看到他脸时的一闪而过的惊讶,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她心里的怀疑也在此刻才得到的证实。

老人满带审视的目光看了叶满一会儿,转了目光,向着对面紧闭的房门叫人:“庞熊!”

叶满自然的起身,面向着老人站着,刚才开门的男人几乎在听到老人喊了他之后就开了门,没有一丝拖延的走到老人身边,看着老人瞥了一眼叶满所站的地方之后,自动的解释说:“这位小姐是来找向医生的,不过向医生现在有客人,所以她暂时在这里等。”

正说着,向梓瑗一直紧闭的办公室终于有了响动,看见客厅里的几人,没有一丝疑问,叶满看着这恰到好处出现的医生,在她的目光转向自己时,不动声色。

“你......”

“向医生,我是刚才打电话向你咨询的叶满。”

向梓瑗听了叶满的自我介绍,眼睛不经意的瞟过老人所在的位置,眉尾不动声色的往上挑,这一系列微小的表情都被叶满不动声色的收在眼底。叶满明明知道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份,却没有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身份,不过是知道眼前的老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即使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眼前的老人也并没有什么反应,而且听他刚才中气十足的声音,实在不像是绝食的人,精神看起来也不错,从这些,叶满就对今天来此的原因有了保留,不过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向梓瑗看着叶满介绍完自己后便没有再说什么的打算,一副看穿一切,将皮球踢回自己这边的样子,虽然无奈,但是不得不说她也因此对叶满有了好印象,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猜到沈老的身份了,但是却能忍得住什么都不说,应该是为了老人着想了,将选择权交给自己。向梓媛也是受人之托,而显然叶满现在的反应已经通过了考验。向梓瑗正想开口说话,一直没有出声的沈老带着不确定和略微失控的声音说:“你是叶小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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