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蒋姝叩响穆子枫的房门。
“明天。”
“啊?”穆子枫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说要还那一日之约吗?明天。”
“哦,好。”如此干脆利落果然是这笨女人的行事风格。
见他点头,蒋姝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西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她难免有些担心。坐立不安之下,只好去王府门外等等看。没等多久,便看到西月与一名男子并肩返回。快到门口的时候,那名男子向西月告辞便离开了。西月独自一人朝王府走来。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西月看到蒋姝有些意外。
“等你啊,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好啦~我知道错了嘛~下次不敢了。姐姐不要生西月的气好不好?”西月摇着蒋姝的胳膊撒娇。
“你说的,下不为例!”蒋姝最终也没问送西月回来的男子是谁,西月如今也不小了,那毕竟是西月的私事,若她追问太紧恐让西月反感,好在西月无事,看样子玩的还很开心。蒋姝只叮嘱她出门在外,凡是需多存个心思,不可太过相信不熟悉的人。也不知西月是否听出她话中之意,回到房间西月便说累了跑去休息去了,估计也是怕蒋姝过多追问吧。蒋姝摇了摇头,果然是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一夜无话。
蒋姝是被敲门声唤醒的,迷迷糊糊起了床,开门一看原来是穆子枫,看他那打扮像是要出门的样子,“那么早?”
“早吗?我觉得还好,赶紧洗漱我在府外等你。对了,你师兄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刚好他今天也有事要进宫一趟。”
“知道了。”关上门,蒋姝深吸了一口气,认命的换衣洗漱。临行前,她专门去了一趟西月的房间,发现西月又早早的出门了,“这丫头……”罢了,随她去吧,只要无事便好。
出了府门便看到穆子枫在等自己,旁边还停着辆马车。“这是要去哪?”
“说了你也未必知道,总之不会害你便是了,上车吧。”穆子枫礼貌的伸出手臂让蒋姝搀扶。
“那好吧,今日就听你的。”蒋姝扶着穆子枫的手臂一跃上了马车。
穆子枫结果车夫手中的马鞭,也跳上了车,“坐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喽~”随即一扬鞭便抽在了马身上,马儿吃痛长嘶一声跑了起来。
许是马儿跑的太过突然,车内的蒋姝冷不防被闪了个趔趄。只好隔着车帘怒瞪了穆子枫一眼。蒋姝很少坐马车,平日里出门或远行大都是已骑马为主,她觉得坐在马车里整个人都要被颠散了架,更何况穆子枫赶得马车还那样快。忍受了许久的煎熬,终于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得到了解脱。蒋姝逃也似的跳下了马车,未来得及抱怨穆子枫将马车赶得太快,便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完全忘记了旅途的颠簸。
“好美,这里怎会有这么美的地方?”如此美景,让人顿时心生敬畏。这里山清水秀,绿草如茵,它的宽阔似乎就是让人用来放生呼喊,尽情宣泄的。
“喜欢吧?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想着你肯定会喜欢。”穆子枫暗自高兴总算是没有白来。
“要是有琴就好了,此景若无良曲配,岂辜负?”早知如此就应该带着师兄的琴出来的,蒋姝暗自懊恼。
“要琴是吧?等着。”穆子枫转身跑开,不一会儿便抱着把琴走了过来,笑着递给蒋姝“给你。”
微风拂过穆子枫耳鬓的头发,扬起优雅的弧度,趁着他明朗的笑容格外的玉树临风。蒋姝结果他手中的琴说:“我们去那边吧。”她指着不远处的小河。
“好。”
二人来到河边,蒋姝席地而坐,将琴摆在膝上。“你说,我们在此合奏一曲无忧岂不应景?”
“好是好,只不过无忧你只听过一遍……”能记得住吗?
“一遍足以。”
蒋姝胸有成竹的样子让穆子枫有些惊讶,一遍便能记住吗?“那好,来吧。”说着便也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笛来。
琴声悠扬绵长,笛声灵动如歌。二人你来我往,仿佛是多年的老友生活在这由乐曲编织的世外桃源之中,远离滚滚红尘与尘世纷扰。
“痛快!”一曲终了,穆子枫感到畅快淋漓,总有一种踏遍千山涉过万水的豪迈之感。而蒋姝始终微翘的嘴角也显示了她的好心情。许久没有如此轻松自在了……哪怕只有这片刻也值得她一生回味。
“姝姑娘可有心上人?”话问出口穆子枫便觉有些不妥,是否太过唐突了?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便索性,一问究竟罢。见蒋姝半天没有反应,穆子枫有道:“我知道突然这么问有些唐突,只不过想问便问了,你也可以不回答。”
“心上人吗?好像是没有的,我如今爱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呃……”穆子枫突然有一种用力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有心上人?”
“有。”话音刚落,穆子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蒋姝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他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说起了这件事,那便索性表明心意。况且这丫头如今正处在懵懵懂懂的状态,竞争对手又那么多,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嘭”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蒋姝涨红着脸,怒瞪着水花四溅的地方,“登徒子!”
“哈哈~”穆子枫从水中爬起,挠了挠头,“向心上人表明心意后被一掌抛飞的,全天下估计也就只有我穆子枫一人了!”他笑着朝蒋姝走去,认识蒋姝那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看她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穆子枫突然觉得经常这样逗弄蒋姝一下也是蛮有乐趣的,至少这样才能让蒋姝如平常人一样有喜怒哀乐,而非是时刻准备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你说你如今无暇顾及儿女私情,那我便等到你有暇的那一天,但至少我要让你知道我在等你。”是的,傻等,默默付出不是他的风格。要做就要让对方知道!
蒋姝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起身离开,将马车上的马儿解下,骑上马儿便走了。穆子枫愣了半晌:“这算是惩罚吗?”没了马只有车他该如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