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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拜师

夜幕如瀑,皓月当空。繁星点缀着清冷的夜空,也为迷路的孩子照耀着回家的路。跌跌撞撞,蒋姝还是凭感觉找到了回家的方向,尽管夜凉如水、尽管周围漆黑一片,但以明月为引繁星相伴,还有怀中的娘亲……蒋姝并未觉得害怕,也许是已无甚可怕罢。

踩在一片焦土上,即使已然面目全非,她仍然认得出这是她的家,曾经平淡温馨的家。本想回来为爹爹收尸,将爹娘合葬,不曾想那群混蛋竟如此心狠手辣。就连她想尽这最后一次孝心的权利都夺走。终于,蒋姝“扑通”一声跪在了这片焦土上,“爹娘……”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手指死死的抠着地面,直至十指都嵌进土里,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焦黑的土地上。“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报仇,我要报仇!!!……”

“爹、娘……不要、不要!放开我娘……放开!放开!啊——”蒋姝猛然惊醒,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刚想起身看个究竟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稍一用力就疼的钻心“嘶~好疼。”

“你醒啦?”

说话的是一位看上去比自己稍大一点的少年。蒋姝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白袍少年,“你是谁?想干什么?”

柳云易看着床上满脸警惕的女娃不由得心疼不已,是什么让她一个小女孩小小年纪就开始如此警惕,像是一只小刺猬随时准备用它尖锐的盔甲刺伤靠近的人,可她明明又柔弱的让人心生怜惜……他们家都是兄弟,他又排行老幺,唯一的姐姐也远嫁他乡。他一直都期望有个妹妹好让他过把当兄长的瘾。所以看到眼前如受惊的小鹿般的女孩他就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安慰她。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师傅说发现你的时候你晕倒在一所烧黑的房子里,他看你昏迷不醒,手上又有伤就把你带回来了。”柳云易耐心的解释,希望能让她安心。

“晕倒……”蒋姝努力回想,她回到家之后……“娘,我娘呢?!我娘呢!!!”

“你娘?”柳云易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傅带回来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呀!”

“布包,有没有一个布包?有没有!有没有!!!”蒋姝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顾不得手指传来锥心的刺痛,抓起柳云易的袍袖追问,那眼里的殷切与焦急让柳云易动容,他想到师傅回来时的确是还拿着一个布包,还好没有丢掉……

“别着急,你手上有伤,先放开我,我去帮你拿。”柳云易轻轻揉了揉蒋姝头顶的碎发。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奇迹般的让蒋姝安静了下来,“好温暖。”还以为,除了爹爹,再也感受不到这样的温暖了……还以为……

“你……你别哭啊!怎么了?我这就去给你拿布包,这就去。”不明所以的柳云易看到蒋姝的眼泪一下子慌了,飞快的跑出去拿布包。他跑出去后,蒋姝就蹲在床边紧紧抱着自己将头埋在膝盖里缩成一团。柳云易回来看到这番景象不由一怔,随即走到蒋姝身前蹲下,将布包递给她,揉着她头顶细软的碎发安慰道:“别难过了,我把布包给你拿过来了。”

面对这样柔声地安慰,熟悉的温暖。小小的蒋姝抱着娘亲的骨灰终于由默默流泪变为崩溃大哭,哭声渐渐由号啕转为呜咽直到最后只能听到隐隐的抽泣声。柳云易都一直陪在蒋姝身边,他知道她需要。

“我叫柳云易,今年十岁,你呢?”

“蒋姝,八岁。……你说是你师傅救了我?你师傅厉害吗?”蒋姝选择相信眼前的少年,因为他想爹一样温暖。

“嗯,是呀。师傅他应该挺厉害的吧,反正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

“应该?”蒋姝狐疑的看着柳云易。

“嘿嘿~”柳云易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我也刚拜师不久,师傅的真正实力我还没见过呢。”

“……”

“我们将你娘亲安葬吧。”

“嗯。”

“走,我知道有个好地方,我带你去。”

“嗯。”

“这里山清水秀,肯定……哎?你在干吗?……你这是……”

蒋姝拿着空荡荡的外衫,“这样,娘亲就会如风般自由,她就可以去找爹爹了。”

柳云易看着迎风而立的蒋姝,他感受的到,感受得到这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浓浓的哀伤,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蒋姝心里也已有了的打算,有聊胜于无。眼下她迫切的需要有人指点她武功,她要报仇,要变强!如今的她连自保都做不到,何谈报仇?既然眼前有现成的师傅,何不……更何况……她瞥了一眼身旁的柳云易,她承认,她贪恋那份温暖。至少……至少在她足以自保前!

“姝儿姝儿~~我师傅回来了。”柳云易火急火燎的前来报信。

蒋姝已经在这九星山上住了三日了,柳云易告诉她,救她的人将她带回来之后就出门办事了,交待要好好款待她,若她想走也不可阻拦。在得知她想留在这里之后,柳云易便每天都带她熟悉环境,并告诉她这里叫“九星山”。

“终于等到了。”蒋姝起身随柳云易一起前去拜见。

“师傅。”柳云易恭敬的施了一礼便到一旁。

“蒋姝拜谢前辈相救之恩。”说着便跪了下去,深施一礼。

“不必如此多礼,举手之劳而已,快起来吧。”萧隐上前欲将蒋姝扶起。

“不,晚辈还有一事相求。”蒋姝轻轻闪过萧隐欲扶自己的手,拒绝起身。“晚辈家中突遭横祸,如今已无家可归,无亲可投,求前辈念在晚辈孤苦无依又诚心拜师学艺的份上收晚辈为徒!”说完又是一拜。

萧隐听完蒋姝一番话若有所思的捋了捋了胡须,这下蒋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莫非前辈不愿收下她?正当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只听萧隐轻咳一声说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有此意,救你之时我就发现你根骨清奇,是块习武的好材料。只不过拜师一事向来随缘,你若不愿我也不能勉强。如今你亲口提出,倒也正合我意啊!”

蒋姝错愕,这么容易?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不过那都不重要,可以习武就意味着离报仇又近了一步!蒋姝眼里因复仇而迸发的火花正炽烈的燃烧着。

“姝儿,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师妹了。”

“是,师兄。”

从此蒋姝就开始了拼命习武的生活,可她只要一握剑就会想起爹爹浴血执剑的样子,想起娘亲……所以她的武器由剑换作了一条长长的白练。也是她天生聪慧,即使是难以控制的白练,日积月累也渐渐使的风生水起,练功之余,萧隐还会让她学习琴棋书画,说是女孩子整日打打杀杀戾气太重,学学这些让她修身养性。

而这样平静的日子也仅仅维持了五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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