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啦!
一桶冷水从头上浇下来,姜天顿时清醒了。
“这是哪里?”借着微弱的火光,姜天举目所见,是一片破败的庙堂,漆红的柱子褪了色,墙皮剥落一大半,灰尘足足有一指厚,除了灰尘就是从顶上掉落的瓦片和砂石,高堂上的神像已经面目全非,披在身上的朱红宝挂恐怕也被路过的穷苦人偷走了,供贡品的桌上还有一个没有香的香炉,香炉前是两个缺了口的空碟子,碟子上有吃剩的鸡骨。
神明一向高高在上,自己吃剩的东西才准别人吃,可这庙堂的神明已经沦落到只能吃他人吃剩的鸡骨的地步了。
这偏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姜天想挪动一下身子,才发觉自己被反绑在柱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在火堆的另一边,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家伙捧着一只烧鸡,一边吃,一边两眼像是看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一样看着姜天,嘴里嚼的像是姜天的肉,啃的是姜天的骨,小乞丐将嘴里的鸡肉啃干净后,侧头一吐,鸡骨准确的落在神台上的碟子上,力道适中没有弹出。
“高手啊!”姜天慢慢清醒过来了,这小乞丐白天扮猪,晚上才出来吃老虎,就刚才这一手,能将鸡骨准确无误的吐到碟子里而不弹出,将力道控制得如此精妙,姜天自问就做不到。
姜天重新打量了一遍小乞丐,这小乞丐虽然一身残破,衣着宽松,衬得他本就瘦小的身材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脸上带着几抹炭黑,白天并没有,看上去像是生火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一手拿着一只比他手掌大上三倍的烧鸡,大咧咧的坐在倒落的柱子上,支起腿,装出一副很江湖男儿的豪爽样子,他的脚边放着自己身上所有家当,储物袋加上银子。
姜天细看了小乞丐的脸,脸很尖,垂落的几抹头发盖住额头,显得脸型看起来很小,皮肤虽然被污迹盖住了,但其在火光下反映出的微量光泽可以看出,一定是富贵人家才有的皮肤,十指纤细,不像是干过活的人,姜天相信,这小乞丐的颜值赛过自己百倍。
“这样看着我,难不成你想把我吃了。”姜天看起来毫不在意。
“哼,等会你就知道,小爷我要拿出满清十大酷刑,一样样的侍候你。”
“哎呀,我好怕,不过在你动用大刑之前,我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你带够草纸了吗?”
“什么意思。”
“因为再过两刻钟,你自己就会尝到比满清十大酷刑更残酷的惩罚。”
“满口胡言,等小爷吃饱了再慢慢炮制你,到时候保证你爽歪歪。”小乞丐不慌不忙的吃着烧鸡,两眼还是直直的盯着姜天,像是看着一只煮熟的鸭子。
小乞丐认为犯人和死刑犯一样,在等待上刑的时候才是最残酷的心里折磨,所以一直尝试着用时间攻破姜天的心理防御,可是这似乎对姜天完全无效。
姜天笑了笑,闭上眼睛想运功将绳子震断,才发现自己的灵力被某种奇妙的手法封住,灵力提不起来,“这下玩脱了,这小乞丐看起来呆萌呆萌的,但深藏不露,究竟是何方神圣,用在自己身上的封印手法前所未见。”
呸!小乞丐吃饱了,将最后一根鸡骨吐到碟子里,走到姜天身边用姜天的衣服擦干净自己一双鸡油的手,姜天不禁一阵反胃,好像小乞丐把黏糊糊的黄鼻涕擦到自己身上一样,恶心。
这姑且算是满清十大酷刑之一吧。
“咳咳,好了,现在先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之前你曾用锅铲打了我十三下,照理说我也应该打还你十三下,不过小爷我大发慈悲,打你一百三十下就算了。”小乞丐说罢,操起一根手臂粗细的大木棍,一棍棍敲在姜天身上,“一棍打你不知所谓,二棍打到你魄散魂飞,三棍打到你涕泪淋漓,四棍打到你泪流满地···”
小乞丐当真好文采,每敲一棍便念念有词的吟一句,姜天从未受过这种折磨,当真是泪流满地,小乞丐每一棍落下都暗运内力,棍力直透皮肉深入骨髓,每一棍都不会造成严重内伤,但痛彻心扉,痛,痛得涕泪淋漓,嚎,嚎得魄散魂飞。
“别叫,你打乱我的节奏了,我刚才打到第几棍来着,好像是三十三,不对是三十八,算了重新来过吧。一棍打到你不知所谓,二棍打到你魄散魂飞···”
你妹啊!姜天内心仿佛有二十万只***怒奔而过,被打几棍姜天还承受得住,但这小乞丐故意不断的折磨就让姜天有点崩溃了,而且这小乞丐每一棍当真是痛彻心扉,姜天感觉每一棍都敲在骨头上一样。
小乞丐像是玩世不恭的孩子一样,完全把姜天当沙包,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姜天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五十六魂打到你五脏皆催,五十七棍,哎呦,”小乞丐突然肚子一闹,咕噜噜的响,肠子里的东西翻腾起来,“我吃错东西了。”小乞丐二话没说扔下棍子就冲出去。
姜天终于得歇口气了,刚才被打倒眼泪都飚出来,这小乞丐下手真重,姜天被惨无人道的折磨了两刻钟,被打了多少棍姜天记不起来了,只知道差点被打倒半身不遂。
过了几分钟,小乞丐面色怪异的回来,脚刚刚迈过门口,咕噜噜,肚子又闹起来,于是忙不迭的又抱着肚子出去。
姜天冷笑道,“叫你丫乱吃东西。”
又过了几分钟,小乞丐脸带倦色回来了,又是脚刚迈过门口,又抱着肚子回去。
如是者十数次,最后小乞丐终于扶着门口的柱子蹒跚地回来,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像是虚脱了一样,这次还没到门口呢,肚子又闹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中毒了。”小乞丐有气无力的说道,吃力的程度,不亚于一百岁的老人。
“谁叫你乱吃东西,我问你,你这只鸡从哪来的。”
“在一个农民家里偷的。”
“你头的是不是跑得最慢的那只?”
“你怎么知道,谁叫它跑得这么慢。”
“恭喜你,你吃的是整个鸡群中唯一的发瘟鸡,哦对了,我要代鸡群多谢你,因为你大公无私的吃了这只发瘟鸡而拯救了整个鸡群,你这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你的英勇事迹,将会在整个鸡群中时代流传下去。”虽然鸡肉之间的香味都差不多,但是姜天在小时候就犯过和小乞丐同样的错误,为了吸取教训,姜天将健康的鸡肉香味和发病鸡的鸡肉香味作了比较,健康的鸡肉闻起来带有一股油脂味,而发病的鸡肉味带有一丝酸味,这是很微小的区别,不是行家根本分辨不出来。
小乞丐听后犹如五雷轰顶,“想不到,想不到小爷我一世英明,居然输给一只发瘟鸡。”小乞丐感叹归感叹,肚子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只得弓着腰重新走出去。
“你这样拉会拉到脱水而死的,你忍耐一下,到墙角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种叶子上绿下红,像狗尾巴一样的草,如果找得到,摘五片叶子嚼烂后吸其汁液,或许你就有救了。”
“说得这么轻松,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毒草。”
“信不信随你便,反正拉肚子的不是我,而且你确定你的草纸够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