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路似乎不太满意于他的僵尸脸，朝他撇撇嘴，一点顽皮的笑意浮现在她嘴角。
张文成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不过却觉得很可爱。
姜小路声音干脆悦耳，代表新生作了表态发言。
等姜小路结束发言，在进行完一两个环节的活动后，主持人宣布典礼结束。
辅导员把几个班的班长和辅导员留下，临时有几件事要说，其他同学便一哄而散。
等辅导员啰啰嗦嗦把足够琐碎的事情说完，都过去快半小时了。
张文成拄着拐杖慢慢从大礼堂出来，常琦跟在旁边，打算护送他回去。
张文成推辞几句，看常琦还是坚持，也就罢了。
两人梳理了几句明天要传达给同学的各项事情后，就没有话题了。
经过一处小矮坡，昏暗的草坡上，几株枝叶繁茂的大树，加上稀疏灌木的遮护下，有几对恋奸情热的野鸳鸯躺在草地上搂抱在一起，干那上下其手、蜜里调油的勾当，女生嘴里还发出意义不明的嗯嗯啊啊的奇怪声音。
哎，真是污眼睛，还污了耳朵。
常琦脸有点红，悄悄往路的另一边挪过去些，想躲得远一点。
张文成恶作剧心起，冲着树林浓密处喊了一嗓子：“学生会监察处来查风纪，小树林那几对，别想跑！跟我们去监察处。”
一声惊起野鸳鸯无数，连旁边餐厅那边都跑出两对来，绕过情人坡旁边的医院门诊部，从后面逃走了。
由于太乱，加上都是成对的，没看清有具体有多少，但绝对不下十对，其中有一对跑的太急，鞋都跑掉了一只。
“哎，罪过！”张文成真诚忏悔。
常琦笑的身子都直不起来。
忍不住替这些苦命鸳鸯鸣不平：“你太坏了，学校也没说不能谈恋爱，不是默认地不支持不鼓励吗？”
“谁说不是，可他们这不是做贼心虚嘛，一听要查风纪，本能地就想跑。”
张文成还想不顾自己脚伤，跑去另一处谈情圣地——春晖湖那边再来一嗓子，让那边的野鸳鸯们也来次夜奔，不过被常琦死活劝住了，说万一有人因此受惊掉进湖里，事情就大发了。
“哎，那就算了！”张文成心里觉得挺遗憾。
等两人走到旁边的断情坡时，有一个男生飞快地跑到情人坡那里把跑丢的鞋捡了起来。
两人不知怎么聊起情感来了。
常琦觉得这些女生很奇怪，怎么会跟男生在这种地方调情呢？感觉很不庄重。
张文成说那是因为你观念还比较传统，很多女生现在并不这么想。《古诗十九首》里，那句“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就已经有了女人的爱情自觉意识，一个人睡，特别难熬，这句分明是想出轨的前奏嘛。
常琦听得不高兴，说那是她本性就不好。
张文成有点想抽烟，摸了摸，想起来没带。
“主要还不是因为这点，主要是那时的人已经有了及时行乐，享受****与富贵的想法，其中一句：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就是在叹息说人一辈子活不了一百岁，却想的太多太累。下一句还说既然白天短晚上长，那怎么不点了蜡烛通宵玩乐呢？这是那时的时代风气。”
“何况，爱情的快乐，是谁能拒绝了的；所以那个女人想男人，想有人一起睡，在那个时代里，也算是正常的一件事情了。”
常琦想了想，反驳道：“那也不能乱来。”
张文成只好说：“当然不能乱来，我的意思是男人想女人，还有女人想男人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人得学会克制自己，因为人毕竟不同于动物，不能乱来。”
他在爱情这个问题上，理论算是很丰富，因此从理论上铺开来讲，他可不觉得自己会被打败。
唯独实践上，还是小菜鸟一只，所以说归说，做归做，理论与实践脱节的厉害。
小菜鸟张文成想起刚才说话图痛快，好像让常琦不高兴了。
这时又想努力圆回来：“当然，他们这样大晚上的在情人坡乱来，肯定是太随意了，女生还是传统些更好，也更容易获得真爱，毕竟哪个男人不尊重自珍自重的女人。”
这个年纪的女生，不管表面看起来多成熟，其实感情观普遍还没有定型，大部分还没学会，或者说生活的残酷，还没有把她们逼上那条利用自己的美貌与身体，去达成某个目的的道路上去。
她们更多还是依靠本能去趋利避害，这类似于某种动物本能——比如不能太快把自己交到某个人手里，要吊着；还可以等等，说不定会有更强壮的、有有力的雄性围过来。
当然，有些天生早熟的女生，这时可能已经尝试着将自身作为筹码，达成某个比如物质富足、生活或者说是生存有保障的目的。
社会如此大，人如此多，每个人想法都不同，张文成觉得自己管不了别人，他也并不歧视这些人。因为他知道，除了不可救药的极少数人，对大部分人来说，如果有条件、有能力的话，是不太愿意过这种生活的。
哪个女人不想像公主一样，等待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把自己接走。
所以，这种问题最终还不是归结到了——这****的社会身上了！
常琦不知道张文成在那里暗自感慨，她很高兴张文成兜了一圈还是认同了自己的观点。
“恩，不过你刚才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常琦不知不觉中觉得张文成挺有能力，有自己的独特看法，而且读书多。
她看了一眼张文成，觉得虽然拄着拐杖，瘸了腿，不过还挺顺眼。
常琦心里觉得张文成人不错，说话做事都挺温和，也有见识，有种想亲近的意识，虽然只是模模糊糊的，而且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常琦把张文成送到宿舍门口就回去了。
刚回到宿舍，谭青就告诉他说刚才有他的电话，说是他高中同学，叫韩萌萌的。
张文成一边坐到地铺上，一边摸起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那边便传来韩萌萌熟悉的声音。
张文成觉得走了这一路脚有点疼，便一边打电话，一边揉脚。
话题很琐碎，张文成问，韩萌萌回答。
吃什么？跟同学关系好不？到首都还习惯吧？班里有几个帅哥美女？军训累不累……。
话题没完没了，张文成抱着电话煲了一个小时电话粥。
放下电话时，才觉得韩萌萌好像比以前能说了，自己问，她回答，一个小时后才结束。
偏偏还没觉得需要找话题，似乎怎么聊都行。
而且聊到后面，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晚上睡觉时，王诺突然说了一句：“老班，你今天就跟变成了更年期大妈一样，问题特多，还是超没营养的那种；看造型吧，又是个抠脚大叔模样。说吧，跟人家啥关系。”
张文成拿毯子盖住脸，没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