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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仇人和恩人

加兰德回到家中,格兰古瓦和丹尼尔正一边看电视一边喝果汁,查理和乔治坐在他们旁边,看起来惬意得很。

“汪!汪!”乔治第一个发现加兰德,他扑过去,摇摇尾巴向主人示好。

加兰德没有像以前以前那样和乔治玩,自顾自走到客厅,乔治看起来有些失落。

“嘿,伙计,过来,这节目太搞笑!笑死我了,哈哈哈!”格兰古瓦完全没注意加兰德的脸色有多难看,一旁的丹尼尔拉了拉他的衣服。

加兰德看丹尼尔一会儿,接着一拳打在他脸上。

“嘿嘿!卡西!干嘛呢?”格兰古瓦终于反应过来。

“先生,我、我做错什么?”

加兰德抓住丹尼尔的衣领:“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这不是你会做的事不是吗?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不是你……”

“我、我……”丹尼尔被加兰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完全搞不明白加兰德为什么会生气,救人还需要理由吗?

“卡西!住手!”海伦娜因为担心加兰德所以跟在他后面,看见卡西没有关门就直接进来,然后刚好赶上这一幕,“他刚刚才救了你,你这是干什么?”

加兰德放开丹尼尔,丹尼尔暗自庆幸救星来得太及时了。

“没什么……”加兰德回卧室,看起来很失落。

“你没事吧?”海伦娜问丹尼尔。

“谢谢你,我没事。我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生气……”丹尼尔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格兰古瓦,卡西最近是怎么了?他没事吧?”

“放心吧,他只是需要静一静。”

卧室

加兰德躺在床上,眼睛直直望天花板,就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格兰古瓦,你们真的要带走卡西吗?这么多年后,再把他从我身边抢走?”金发碧眼的少妇和眼前的男人对峙,在她身后,还躲着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男孩长着深金色的头发,一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一双魅惑的蓝瞳像极他的母亲。

“贝儿……”

“为什么那个人不自己来?他不敢见我?”

“那不是重点,贝儿……”

少妇身后的男孩听着这场争论,他明白了这个男人想把他带走。

“贝儿,你知道,我不能违抗命令,别让我为难……”

“我把不会卡西交给你的。”少妇坚持着。

“贝儿,卡西会过上比现在好十倍的生活,也许你该从这方面为他想想。”格兰古瓦说,这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

“妈妈……”男孩拉拉母亲的衣角,看她不说话,男孩害怕她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

“格兰古瓦,别再说了……”她怕他再说下去,她会动摇。的确,如果让格兰古瓦带走卡西,卡西会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不用跟着她过得如此拮据,他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也许还能成为一位体面的律师或医生。

“贝儿,你知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贝儿,我答应你,我会保护他。而且,定时会带他回来看你。”

“…………”

“贝儿,你也知道,如果卡西现在不能跟我走,我们也会有其他办法,那样对谁都不好。”格兰古瓦苦口婆心劝道。

“如果我不和你走,你想怎样?”一直躲在贝儿·希尔顿身后的加兰德冷静地问。

格兰古瓦暗自赞叹这男孩的冷静和胆量,也从男孩脸上看见愤怒。

“那我可能会用上某些不好的手段,男孩。你呢?贝儿?考虑得怎样?”

“……你们会好好照顾他吗?”

“当然会。他能吃最好的食物,穿最好的衣服,住最好的房子,有属于他自己的,比现在你们住的房子还大好几倍的房间,有自己的仆人。另外,他能上最好的贵族学校,受到最好的教育,他的未来充满光明,贝儿。”

“格兰古瓦,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当然可以。”格兰古瓦劝了半天,贝儿终于心动了。

当天晚上,贝儿一夜没睡,最后,她拨通格兰古瓦的电话。

“我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贝儿。”

“妈妈……”男孩带哭腔,他不想和这个陌生男人走,可是,他又怕男人会对妈妈不利。

“格兰古瓦,记住你的承诺。你答应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卡西。”

“我会的。”

别墅内

“卡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格兰古瓦看这小孩的高傲神情,小小年纪却能如此冷静成熟,这性格像极了那个人。

“乔治,把少爷的东西拿到房里。”格兰古瓦一边命令和加兰德年纪相仿的小男仆,一边向加兰德讲解,“乔治年纪和你差不多,以后他就是你的贴身男仆。另外,你可能需要早点适应……呃,怎么说,卡西,我们会帮你做一些……一些……生存训练,就这样。”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格兰古瓦蹲下来:“卡西,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加兰德非常执着。

“那要看你的表现,小子!”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就是他?看起来比我想象的差多了。”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格兰古瓦听的。

格兰古瓦叹口气:“哎……”

男人对加兰德说:“一个星期。我给你一个星期适应,然后开始训练。”

几个月后

“嘶……”

“卡西,很疼吗?”

“废话,不疼你试试!”加兰德笑骂乔治。加兰德虽然上了贵族学校,但是他讨厌学校里那些娇生惯养,趾高气扬的同学,他更喜欢在马克镇的小伙伴们。他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除了乔治。训练是非常艰苦的,加兰德常常因此受伤,甚至在达不到要求的时候还会惹来一次体罚。每次加兰德受伤的时候,只有格兰古瓦和乔治会来安慰他,常常是乔治帮他擦药,两人又意气相投,加兰德把乔治当成最好的朋友。

“乔治,我想……”

“嗯?”

“如果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想你怎么办?”

“为什么我不在你身边?我可是你的贴身男仆耶。”乔治做了个鬼脸。

“乔治,还记得我说过的在马克镇的日子吗?那时的我多么快乐啊!乔治,我想家了,我要回家!”

“可是……”

“乔治,我想偷偷跑出去,以后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可是乔治,我需要你帮忙,你愿意帮我吗?”加兰德想起前几天遇到的一个看起来人还不错的叔叔,他说只要有人做内应,他就能帮自己离开。

“当然,我们可是好哥们儿!”男孩不假思索答应了,因为加兰德是自己的好朋友。

“够义气!我想,以后我会养一只小萨摩,然后取名叫乔治,这样就像你一直在我身边啦!”

“嗯嗯,嗯?不对,你把我当什么啦!”

“啊哈哈哈哈!”

加兰德欢快地奔跑在马克镇的大街上,很快他就能回到家里。突然,加兰德看见在他家方向的上空有一股浓烟,浓烟很快弥漫在整个天空。加兰德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加快脚步跑回家。

“快!拿水来!快救火!消防队呢?怎么还没来?!”

希尔顿家的房子现在已经被火舌吞没,镇民们正努力灭火。

“不!”加兰德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找到一个小缺口,不顾一切冲进屋里。

“小孩!你干什么!快回来!”他们没能拦住他,加兰德早就冲进屋子里了。

“妈妈?珍妮阿姨?”加兰德拼命喊叫,他相信他们没事,他们一定在等他救她们。

“珍妮阿姨?不……不……不!”

现实总是残酷的,年轻的珍妮阿姨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中,身上有一道很深的致命的伤口。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快回答我呀!妈妈!”加兰德流泪满面,

“妈妈……”

贝儿·希尔顿躺在地板上,蓝色的眼睛黯淡无光,脖子上有一道鲜红刺眼的伤口。

“妈妈……”加兰德握住贝儿冰冷的手。

“不!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加兰德失声痛哭。

加兰德看见贝儿手里有一枚戒指,他认识戒指上的特殊符文,戒指上刻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男孩快被烟呛晕了,突然有人一把将他拦腰抱起,就在这瞬间,一根燃烧的梁木从上方砸下。要不是有人把他拉开,他早就被砸到甚至烧死了,这个人正是格兰古瓦。

“妈妈!”加兰德从梦中惊醒,他看看四周,自己现在在克兰多的别墅里,看见自己被烫伤,包着绷带的手,就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伤心哭了起来。加兰德想起贝儿手里的戒指,用手摸干眼泪,跑出房间,正好撞上来探望他的格兰古瓦。

“卡西,你干什么?你受伤了,要好好休息才行,快回床上去!”

“他在哪里?!”

“谁?”

加兰德不再理格兰古瓦,飞快冲向书房。

“卡西!等等!”

书房的门没有上锁,加兰德冲进去,那个人果然在那里。

“你!是你害死我妈妈对不对?!说话!是你烧了我家是不是?!是不是?!”

“小子,我现在很忙,没空陪你玩儿,一边去。”

“就是你!魔鬼!一定是你杀了他们,我要给他们报仇!”加兰德抓住男人的衣服,但他哪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男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小子,你再来烦我,小心我不客气。不错,人是我杀的,你满意了吧?滚出去。”男人放开手,任加兰德摔在地上。

“卡西,快过来。”格兰古瓦赶来。

“话说回来。”男人放下手中的工作,“听说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偷跑出去了?那个帮你逃走的好像是叫……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乔治。”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格兰古瓦,带上加兰德先生,我们一起去看望乔治先生。”

训练室里

“把他带上来。”

“乔治!”

乔治蜷缩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衣服已经破碎,皮鞭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鲜艳夺目。

“呃……卡西……咳、咳……快、快逃……呃、呃,求求您,我不敢了……”

“乔治!你对他做了什么?!”

“很明显不是吗?”男人残酷地笑着,“私自做主帮你逃跑,违抗我的命令会有什么下场呢?”男人用枪顶着男孩头部。

“不!不要!不关他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求求你,不要!”

“砰!”子弹打穿乔治的头部,一滴血溅在加兰德脸上。加兰德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乔治,他最好的朋友,就这样死了……

“记住,你一个错误的决定,有时会毁了身边所有人。”男人说道,“另外,小子,你将会得到惩罚。”

“别这样丹尼尔……”格兰古瓦说,可是他还是没能拦住男人。

男人拿起皮带,抽打加兰德。加兰德身上像被泼了热油一样疼,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哭喊,只是静静流眼泪,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报仇!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

我要杀死你,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我不会放过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给我等着!

加兰德凝视天花板,他有些困惑,为什么那个人要救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卡西,这家伙救了你和海伦娜,身手还不错嘛。”

“卡西,这个像罗宾汉一样勇敢的人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

恩人?哼,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加兰德心烦意乱,他起身拨通了一个电话。

等了好久,电话那边终于有人接了。

“喂?你好。”

“我是加兰德。我想……跟你说点事,关于丹尼尔的……”

趁加兰德不在的时候,海伦娜再一次成功“绑架”丹尼尔。

“海伦娜?”

“嗯?”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看海啊!”海伦露出与身份极不符的调皮微笑。

海伦娜握住丹尼尔的手,丹尼尔瞬间像触电一样。她拉住他的手,两人赤足在沙滩上奔跑,海风吹拂海伦娜的金发,像一个狂放不羁的少女。

丹尼尔呆呆地看着海伦娜,她那么美,阳光般的金发,清纯的蓝眼睛,白皙的肌肤,曼妙的身姿,这绝不是人间的美人,而是天堂的精灵。曾几何时,他也见过这番场景。

“贝儿…………”

“你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

“贝儿……”

“在想什么呢?”金发少女跑到他面前询问。

“没什么……贝儿……”

“谁是贝儿?”

“嗯?!”丹尼尔回过神来,眼前是美丽的海伦娜,而不是他想象中的少女。

“海伦娜……我……没、没什么……”丹尼尔抓抓头发,尴尬地笑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笑的样子很帅。”海伦娜打趣道。

“啊?那个……那个……”丹尼尔不知所措,脸像苹果一样红。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过来。”海伦娜拉他坐下,一点也不担心沙子弄脏衣服。

“小时候,我经常和家人一起来海边玩。后来,他们不在了,在我难过的时候,我会和卡西一起偷偷跑到海边,在海滩上狂奔,发泄所有的不愉快。每当面向大海,我会想起家人,还有……你。”

“我?”丹尼尔不解。

“嗯,我在想,那时候救我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呢?他的笑容如此和蔼,他的怀抱如此温暖……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从那一天起,这世上多了一个让我思念的人,多了一个令我牵挂的人。不开心的时候,迷茫的时候,我会想起他,想起他的笑容,神奇的是,一想起他的笑容,竟然不自觉地笑起来,一切不悦立刻烟消云散。好想知道他今天是开心?是难过?他现在是醒着?是睡着?我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他生命中一过客,也许有很多很多人围在他身边,他救了我,却不认识我。我默默关注他,思念他,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有我这个人。他开心我也会开心,他受伤我会心疼,只希望他开心幸福。可是,我仍想见到他,小时候我对他说,我们来做个约定,未来有一天,一定要回来看我,现在想想,真是孩子气。我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真的非常非常想他,一想到也许永远见不到他,心里就很难过,为什么?难道我今生真的不能见到他了吗?就是见到又会怎么样?我不是什么社会名流,不是什么优雅的贵小姐,没有卓越的才华,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他会怎么看我呢?他会和蔼地看我一眼,然后第二天就忘记我啦。那个时候,我每天在夜里向上帝祈祷,祈祷有一天能见他一眼,仅仅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我不知道为何如此迷恋……后来,我慢慢成长,当上警察,再过些年,又成为检察长,我忙碌在生活和工作中,狂热的迷恋渐渐降温,可是我知道,我依然喜欢他,情感不像当年那样强烈,可是依然想见到他。突然,有一天……”海伦娜停下来,转头看丹尼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看他。

“后来,您见到他了吗?”丹尼尔轻声问道,眼睛却看着海上。

“嗯……可是……”

“这里好美,我好像,好像来过这里……也许不是这里,只是相似的地方……”丹尼尔自言自语,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我……”丹尼尔看着这长卷金发和碧蓝的眼眸不禁失神。海伦娜此时看着大海陷入沉思,丹尼尔悄悄靠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做,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干嘛。他的苍白的嘴唇慢慢靠近海伦娜的侧脸颊,“贝儿……贝儿……”

就在这一刻,海伦娜的手机铃声响了。

丹尼尔震惊,立刻清醒过来坐好。

“嗯?丹尼尔,怎么了?”

“我、没、没什么……”丹尼尔心里暗骂自己在干什么蠢事。

“我们该走了,格兰古瓦说再不回去,你的晚饭就没了。”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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