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的伤势不重,只是胳膊脱臼(谢天谢地,之前我以为它断了)所以,很快就出院了,原本这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儿。
但当我迈进家门,我立即发现,二八,十六双眼睛正盯着我……
他们分别是,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三舅妈,四大爷,外加几个我不认识的亲戚。
不等我多想,我就被我妈拉到桌边,坐下……
“哎呀!小白,三舅妈和你说啊,天涯何处无芳草。”
“对啊,八大姨也这么觉得,这男人没了可以再找,你父母养你这么大多不容易啊。”
“对啊!小白,你这件事做得可真考虑,虽说未婚夫跑了挺丢人的,但你也不至于跑去自杀吧……”
……
自杀?
想不开了?!
我是被车撞了好么?
我欲哭无泪,而童奚那家伙,竟然在这时爬上了餐桌上(当然,别人是看不到她的,能看到她的只有我),她刚刚蹲下身子,正准备偷吃一只猪蹄子。
“童奚!”我站起来,大叫一声,“你给我放下那只猪蹄子!”
“啥?”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蒙了。
我妈扭过头,“你说什么?陈小白?”
“啊?!”我只觉一阵凉风吹过,
半响后,我抓起外套,我说,“妈,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我的出去一趟!魏峰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报社,他准备给我安排个工作。”
——
实际上,我这话纯属胡扯,自从我醒来后,魏峰就回归到了“拼死拼命忙成狗”的状态,他白天根本没时间打电话。
说到魏峰这个人,他大我十岁,我管他叫叔,但实际,我俩并没什么亲戚关系。
我俩相遇在我大一那年,有次我去市里过圣诞节,途中校车坏了,他算是很好心,拉了我一程,后来我俩阴差阳错成为了朋友。魏峰这人,虽说年纪不小,但胜在活力十足,所以即便岁数上差的很多,我仍旧没觉得跟他在一起枯燥或者变扭。
我没给魏峰打电话,打了他也不会接,我直接去了报社找他,他是城里很有名的南城日报主编。
当然,童奚一直跟着我。很有趣的一件事是,我在晚高峰时段出的门,坐的地铁。车厢里,我被拥挤的人群,险些夹成了肉饼,童奚倒是挺自在,一直飘在我的头顶上,活动自如。
“你这挺好的哈!”下了车后,我望着还飘在空中的她,冲她乐,“还挺方便的啊,一点儿不怕挤。”
“奥。”她落到地上,用力吸了吸鼻子,将她的书包往身上背了背,半响后,皱起眉头,“但我不喜欢……”
说句实在话,我觉得这姑娘有些少女老成,不过也是啊,她那么年轻就被撞死了,难怪会这样啦。
于是,为了让气氛活跃起来,我刻意转移话题,我指着她的书包,笑着问,“你那书包,重不?为什么不拿下来啊。”
她冲我摇头,躲到一边,样子很慌张,“不要,拿不下来啊。”
“为什么?”
她想了一下,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看着我,“因为我死的时候就背着它,所以拿不下来啊。”
我扯扯嘴角,我觉得她更可怜了,
“重么?”我问她,
“还好!”她小声说,躲开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