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你快回来，了了家出事了！”
当他接到这通电话时，教授仍在台上讲课，他的大脑一阵空白。
“快把手机放下，老师过来了。”旁边的同学提醒他。
他立刻起身，朝门口冲去：“老师，我家里出事了，我得赶回去。”
他一路冲出校门，跑到车站，半个小时的车程于他而言简直是煎熬。
只记得汗水不停流下，急喘着气，似乎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林**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叶子绿得发光，夏蝉欢快地叫着，可他的心，却在一点点往下沉。
“锦城！”顾母站在门口，一脸焦急。
他略呼出一口气，声音沙哑：“怎么回事？”
“了了的父母出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顾母颤着声，带了哭腔，“你爸爸已经赶过去了，我等了了回家。”
他的心狠狠一震，面色瞬间苍白。他不能想象，那个女孩要是知道了会怎样，以父母为天的她会不会哭得声嘶力竭，会不会，失了对生活的期望？
“您也去医院看看吧，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去学校接了了。路上小心。”
他回到家，随便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到学校时，她还没有下课。
他倚着一棵树，仰首望着湛蓝的天。
时间一点点流逝，呼吸愈发急促，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才决定了什么。
“了了。”
走出校门的女生抬头张望，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心地笑了，立即与同学道别向他跑来：“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他勉强勾唇：“不欢迎？”
“怎么会，你不是周末才回来吗？”
“你马上要中考了，我回来看看你。”
她挽住他的胳膊：“只是看看而已？”
“不然呢？”
“唔……好吧。”
他浅笑着揉她的脑袋：“要不我就勉强留下来陪陪你吧。”
她自动忽略“勉强”二字，欢喜地点头：“嗯！”
他看着她的笑颜，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哥哥，看看这题怎么做？”
顾锦城回神，执笔答题。
手机响起，他站起身：“我接个电话，你先自己看看。”
“好。”
他走到客厅的阳台上，接起。
“锦城……”顾母显然是哭了，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只僵硬地拿着手机。
半晌：“锦城，我是爸爸。”
“嗯。”他轻声应道。
“我们留在这边和了了的舅舅处理了了父母的事，你好好陪着了了。”
他努力调整呼吸：“爸，你和妈暂时在外面住着，行吗？”
对方没有犹豫：“我知道了。”他们的儿子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到洗手间洗了把脸，他才勉强缓过劲来，推开门，是女孩埋首在桌前奋斗的身影，神思一阵恍惚，他以为下一秒他会昏倒。
“哥哥？”
他清醒过来，双手握成拳，又缓缓松开。
“了了。”他极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嗯？”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想抱抱她，又怕她发现什么，最终什么也没做。“我爸刚刚打电话来，说……”
“说什么？”
他揉揉太阳穴，无奈地笑了：“我爸妈和你爸妈去J市了。”
她一脸惊讶：“J市？！为什么？”
“说是有事。”
胡了委屈了：“我就要考试了唉，爸妈怎么能这样？”
他故作无奈：“估计是知道我回来了吧。”
她这回相信了。她的父母总是无条件地相信顾锦城，并且已经有把她交给他养的想法。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听着她抱怨的碎碎念，他只能苦笑着。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演不下去了。心里是满满的苦涩和愧疚，他尽力保持平静地照顾她，说谎并且圆谎。
当中考结束的那一天，知道真相的她歇斯底里地对他吼时，他也只能紧紧拥抱她，不停说着对不起，不停擦去她的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