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青牛堂
神医门在京都的总部就是青牛堂，所有神医门的弟子每周都要来青牛堂开次会，用来管理和传授医术。
青牛堂建筑风格采用古楼构造，共有三层，红漆圆木，绚烂耀眼。
只不过因中医在世俗地位并不高，导致即便是神医门这种中医大派，人数也是很少，在京都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百人之多。
今日，这些神医门弟子全部聚集在青牛堂。
在青牛堂的正中央处，摆放着头青牛雕塑，青铜材质。
“这是孙思邈研究气脉时是用的青牛铜像，在周身共有六百四十五道穴位针孔，价值连城，”刘仁守满眼放光的盯着青牛，像是在看着裸.体美女：“在百年前曾出现过一次，但后来又失去了踪迹，没想到居然在神医门。”
“好眼力，”一身灰袍的段欢呵呵笑道：“这是师父领悟神医之术的媒介，它对我们神医门来说，是无价的。”
“不见得吧？”周绍伸手拍了拍刘仁守肩头，笑道：“这头牛是假的。”
“假的？”刘仁守错愕。
段欢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周绍，嘴角挂有淡淡笑意。
“在古时候，有青牛裂山这个传说，”周绍说道：“孙思邈医术超群，能起死回生，甚至能控制死物运动，当初有张扬跋扈的权贵身患重疾，想要让孙思邈替他医病，便派兵去抓孙思邈，将孙思邈居住的山野团团围困，孙思邈不愿医治，便骑着青牛铜像裂山，潇洒离去。”
“这只是传说，”刘仁守摇头道：“没有人能够操纵死物。”
“哞——”
但刘仁守话音刚落，那头青牛竟猛的睁开双眸，露出莹闪眼珠，且嘴巴张开，长吼了声。
“啊！”
刘仁守原本就站在青牛的嘴巴前，青牛这一声吼，直接吓的他面色刷白，脚步踉跄着险些跌倒。
众人哄笑，刘仁守则惊骇不已，慌忙躲在周绍身后，指着青牛骇道：“这青牛怎会突然动弹？妖怪？”
“这不是妖术，这才是中医的精髓，真正的中医，”周绍笑道：“古修和世俗中医的不同在于，古修知道气脉的重要，而世俗中医只知熟读医术药方，当初孙思邈骑牛裂山，也是因此。”
刘仁守喃喃惊骇。
“想必少主这两天和胡青牛学会了很多，不错。”周绍微笑道。
段欢不说话，只是眯着眼。
这两天时间内，他飞回神医门总部，专门向胡青牛请教很多问题，其中就有不用望闻问切便能治病的手段，从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中医的精髓是气脉，这也是中医最神秘的地方。
他明白了气脉的构造和脉络，明白了气脉的功能和手法，以他的天资聪颖，甚至在半天时间内就完全领悟到了气脉的玄妙之处，那就是天人合一。
人体与天地通过气脉相连，万事万物都由气脉相连，气脉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构成，而不是西方学宣传的原子和夸克。
他学会了气脉，也有了用气脉治病的手段。
所以在周绍刚来的时候，他便迫不及待施展这种术法，想要证明你那套我也会。
可周绍的一句话，却令自我感觉良好的他从云端跌入谷底。
这只青牛雕像是假的！
其实却是如周绍所说，这雕像并非真品，真品放在神医门总部，由胡青牛亲自保管。
但这只青牛不论从工艺还是气脉纹络，甚至材质，都与真品一般无二！
“我还有一事不明，你怎会辨认出这只青牛真假？”段欢问道。
周绍呵呵一笑：“你以为人体气脉是一层不变的吗？”
“难道不是？”段欢被问的愣住了。
气脉当然一层不变，三脉七轮、奇经八脉，乃至各种小型的气脉构成，这些在正气堂的资料中都有记载，人体气脉不会变化。
“你还没领悟到天人合一的妙用，”周绍以长辈的语气教训道：“天地时刻在变化，人体也时刻在变化，气脉会随着天地变化而变化，真正青牛雕像的气脉必也是流变的，可惜我观察这只青牛很久，并没有发现这点。这只青牛是用西方的机械学造成，并非孙思邈的手段，是仿制品。”
段欢面色阴沉，沉凝不语。
这只青牛确实是由西方某个设计师仿照而成。
“我没懂，什么意思？”刘仁守好奇道。
“还是那句话，大天元的整体之学以及布局解析的西方逻辑学，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周绍耐心解释道：“如果想要指定某条气脉的轨迹和特性，这本身就是错的，只有无数道气脉联系在一起，才能构成一个整体，一个有生命的整体，如果用解析的角度来看，人没有意识，青牛也没有生命。”
包括刘仁守在内，包括在场的所有神医门弟子，全都迷糊了。
他们压根就听不懂这些话，但他们见少主面色阴沉，也知少主在斗嘴之中落了下乘，纷纷蠢蠢欲动。
“所以我推测，”周绍呵呵笑道：“真正的青牛，是有生命的，是吗？”
段欢面色刷白，喃喃不语。
真正的青牛铜像……
确实每天都需要吃草！
具体原因，他问过，胡青牛没有说。
“你怎么知道？”刘仁守大惊，这些话的涵盖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
“一叶知秋，这就是道。”周绍笑道。
气脉修炼到极限，能创造出生命，便为造物主！
“可创造出生命，也太荒诞了些，”刘仁守苦笑：“尤其这种铜像青牛，说出去绝不会有人相信。”
“这就是古修的强大之处，”周绍感慨道：“在孙思邈那个年代，古修仍这般强大，如果在古修的巅峰时期——巫觋时代呢？神并非不存在，只是因为我们太弱小，看不到神的存在。不过你说的对，青牛并非真正的生命，它只是因为气脉的流变而发生的无意识动弹罢了，这也证明了气脉的特性就是流变。可惜我们创造不了生命，因为我们不是造物主。”
前生他理解了天人合一，但没能理解气脉与天人合一的联系，今生他借助逆命体会到了造物主的力量，才明白真正的天地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刘仁守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和一支签字笔，快速记下了几句话。
“废话不多说，我们比试什么？”周绍自信满满的问道。
“就这头青牛吧，”段欢冷笑道：“谁能控制这头青牛，就算谁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