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屋子的时候,广成就已起床开始早晨的调息运气。
昨晚见过单道童,正如燕小雨所言,伤势已稳定,可仍是难以逃脱终身卧床的痛苦。
昨晚被问了许多离开部落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广成为了不让他担心,就专挑好事儿说给他听,将金丹争夺的事情只字未提。
单道童虽是责怪他私自离开部落,不过看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就没有过多责问。
广成一直住在族长府邸,后院中单有一处属于他的院子,单道童已年近不惑之年,可是却从未婚娶过,至今仍是孑然一身。
广成在府邸内倒是享受着“少爷”的待遇,虽然这样,广成自幼到今,也没有过过几天养尊处优的日子,因为每天早上早饭之后,单道童就会派人,或者是他自己来催促他上山修炼。
因此他的童年,基本上都是后山度过,在修炼中度过。
广成调息片刻,心想:“现在火龙鸟已经有了,我体内的真气看来还需要调息两天才能恢复到三层左右,现在我跟小雨恐怕结不成阵法,还是等两日后,再布下阵法。”想到此处,又暗自祈祷:“希望羽灵风在这两天不要来。”
啪啪啪!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广成穿好衣服,道:“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妇人,有着最普通的相貌,最诚恳的心。
这妇人的腰已经被农作的劳累压得直不起来。
她看起来很瘦,因为她年轻的时候,饿了很久,就在她即将要被饿死的时候,被单道童领回了部落。
自此她就成了单道童家中的仆人。
在单道童是族中管事的时候,她就已经跟着了,单道童做了族长之后,她就开始照顾广成。
时光飞逝,她已跟广成朝夕相处了十年。
广成见到这妇人,就会变得很客气,很有礼貌:“李婶婶早。”
李婶婶点点头,将手中端来的热水放在洗脸架上,冲着广成一笑,又伸手指了指那盆热水,示意他洗脸,洗漱。
广成笑着点点头,就开始了洗漱。那妇人就站在一旁,递着广成需要的东西。
李婶婶从来不说话,因为她是个哑巴。
广成从来不觉得她是哑巴,也不会因此而嘲笑她,反而觉得她比那些不是哑巴的人活的更开心,更值得尊重。
广成去了前院,因为病情,一向早起的单道童因为病痛还在睡。
前院中,梁竹、冯代二人站在那里,正在谈论着一些东西,广成大老远就看见他们两人神色凝重,说的好像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广成大步走过去,躬身道:“两位叔叔早。”
冯代那对三角眼上下打量了广成几眼,喜道:“哟?小子,这几天不在,去哪里疯去了?”
昨晚广成回来的时候,冯代不在部落中,因此不知他回来。
梁竹摇着鹅毛扇,道:“这小子现在能耐大了,懂的东西比我们还多呢。”
广成嘿嘿一笑,道:“梁叔叔说笑了,您博览族中古典多年,您才是能耐大的呢。”
冯代欣慰一笑,道:“你这小子现在好的不学,这油嘴滑舌,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越发见长啊。”
说着伸手去摸了摸广成的脑袋。
广成自幼就是在这群叔叔堆里长起来了的,每一个都是他敬重的长辈。
广成见二人虽然开着玩笑,神色上的凝重仍未减轻,忍不住问:“两位叔叔,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要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可以进去通知单叔叔。”
冯代连忙摆手,拦住他:“唉唉唉,小子不可,族长现在大病在身,让他多休息才是大事。事情也不是万急,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就是。”
广成好奇地问:“两位叔叔,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啊?可以跟我说说吗?”
梁竹摇着扇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小子,还是去玩耍去吧。别在这里陪我们了。”
广成道:“梁叔叔,你们---”
他话未说完,冯代就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这臭小子,屁大一点,玩性怎么这么小?怎么老是对这大事有兴趣呢?快走,快走,别在这添乱了。”说着就将广成往外推去。
广成无奈,只得嘿嘿一笑,道:“好,那两位叔叔在这里慢慢等。”
冯代扬扬手,道:“快去,快去。”
广成出了府邸,心里还在纳闷:“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哎---算了,我还是快点去找小雨去后山修炼,研究一下布阵的事情吧。”
想法一定,就往燕小雨家里走去。
旭日东升,火红的朝阳将东方一整天天空都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阳光和煦而温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部落中的子民已大都吃过早饭,开始去农田耕种,各家各户,各条街道上全都洋溢着侃侃而谈的笑声。
广成一路上见了长辈都躬身行礼,对方也都摆手示意算是回应。他自幼除了修炼《自然经》之外,还被单道童要求学习礼仪,做人之道。
族长府邸与燕府距离并不远,不一会儿广成就来到了燕府门口,瞧见管家燕福正在领着几个伙计打扫院门口。
广成走上去,道:“燕伯,小雨起来了嘛?”
燕福已有五十上下,身子不高也不胖,常年的劳作让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老,头发也只是白了一部分,为人亲善,做事仔细,一直也是广成敬仰的长辈。
燕福正在扫地,突然背后传来一句问候,转头一看是广成,立刻笑着回道:“是阿成啊,我们家小姐她----”说到这里,忽然皱紧了眉头。
广成见他脸色忽变,担心道:“怎么了?”
燕福叹口气,道:“哎---也不知怎的,小姐她昨晚回来之后就无精打采的,我们跟她说话她也爱理不理,也没有去拜见老祖母,今天早上丫鬟去敲门,却被小姐呵斥一顿,我去叫门,也被小姐说了一通。她也不让我们进屋,连门都不开,不一会儿还听到小姐的哭声。”
广成听得也跟着担心了起来,心想:“昨天晚上小雨还好好的啊,怎么忽然情绪变化这么大呢?”连忙问:“现在小雨还在房间里?”
燕福又是长叹一口气:“可不是嘛,谁去叫小姐就对谁发火,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哎?”他忽然用一种央求的眼神看着广成:“阿成啊,你跟小姐一直关系都很好,向来小姐都是最听你的话了,还是你去劝劝她吧。”
广成点点头,道:“燕伯,您不用担心,我去看看她。”
燕福将扫把丢给旁边的一个伙计,拉着广成的直往府院内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二进院子,到了燕小雨的房间。
燕福低声对广成说:“阿成,有劳你了,帮我们好好劝劝小姐。”
广成笑着点点头,燕福便悄声退去了。
广成放轻步伐走到房间门口,侧耳一听,果真听见里面有抽泣声音。
广成不禁纳闷:“小雨平日里有说有笑的,很少有伤心的时候啊,就算有也会主动找我说,怎么这次莫名其妙的就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哭泣呢?”轻轻地伸手敲了敲门。
“走,都给我走,我都说了不要管我,给我走。”
房间里立刻就传来燕小雨的哭骂声。
广成听着心中不忍,轻声道:“小雨,是我,我是阿成。”侧耳听着房间的动静,听到里面有倒吸鼻涕的声音。继续说:“小雨,开开门,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跟我说,不要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哭。”
广成在等着,屋中的哭泣声慢慢减弱,直至消失,屋中立刻静了下来,静了很长时间。
广成依旧在等着!
将近一刻钟过去了,屋中终于传来了燕小雨的声音:“成哥哥,你还在吗?”
广成轻声回道:“在。一直在。”
燕小雨听到这话,就像是一道暖流流淌进芳心中,她的委屈立刻得到了舒缓,连忙穿好衣服,下床开门。
门一开,广成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过燕小雨这等模样过,衣服只是披着,秀发披散着,娃娃脸上也已哭花了。
燕小雨见她惊讶的瞧着自己,才发现自己一身狼狈,立刻低下了头,两腮通红:“成哥哥,你不准笑我。”
广成板着脸,忍不住笑,道:“好好好,我不笑,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进燕大小姐的闺房?”
燕小雨白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没进来过。”
广成嘿嘿一笑,大步走了进去,在屋中正中间坐了下来,又瞧着小雨,问:“小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燕小雨昨天一晚基本未眠,脑海中被两件事装的满满的,一是她父亲燕灵凯的消息,一是在吃广成的醋。现在广成亲自来问,这第一她现在不知那红袍人是好是坏,是否确实知道自己父亲的下落,并不愿将这烦心事说给广成听,而第二件话到嘴边,她又不知该如何问。
广成看她支支吾吾,脸色通红,觉得好奇,道:“小雨,到底有什么事儿啊?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