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真气已被广成两伤法术所伤,被蒋剑通捏住手腕,竟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瞧着他将金丹夺了去。
蒋剑通想起黑无常短短数日,手上已有不下百条人命,顿时火气冲顶,怒道:“为了这颗金丹,你不惜伤害几百条人命,这等滔天大罪天地不容,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杂碎。”说着手掌举起,正欲对着黑无常天灵盖打去。
黑无常低着头发出一阵冷笑,不屑道:“蒋大侠真是好忘性,上次凤凰山金丹降临时,难道你忘了你手中那近百条人命了吗?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又有何资格在这里充当正义之士?”
他这句话故意说出蒋剑通痛处,果然蒋剑通听言,竟自愣在原地,脑海里立刻浮现起凤凰山血流成河的惨像,这也是萦绕在他心中多年不散的一场噩梦。
此刻,在他的眼前是血,是太邪城中的血,此刻,在他的脑海中也是血,那是在凤凰山上顶上流淌的血···
黑无常见他被回忆折磨,目光落在那个锦盒上,忽的伸手去抓那锦盒。
与此同时,一道寒光不知从何处闪来。
啪的一声,寒光打在锦盒上,蒋剑通心神恍惚,那寒光力道又极强,锦盒就被打飞了。
蒋剑通忽然醒转,这才意识到是黑无常故提往事,让他分神,眼看锦盒被一道莫名寒光打飞,抬手打了黑无常一掌,身影一飘又将锦盒抓在手中。
广成正在调息真气,忽见一道寒光自旁边的废墟中发出,打向蒋剑通,正欲冲上截下那道寒光,可他受伤极重,那寒光速度又极快,幸亏那打出寒光的人是冲着蒋剑通手中的金丹。
蒋剑通又抓住了锦盒,怒视着寒光射来的地方,喝道:“什么人?”
只听得“哗啦啦”的声响,在废墟中站起了一个人,那人身子不高,不胖,看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身上披着的红袍将他一张脸都给遮盖住了。
广成惊道:“羽灵风!”
那与白毛僵尸苦战的五毒老祖也注意到这里的变故,瞧见羽灵风从废墟中爬了起来,心中闪过一丝窃喜。
羽灵风轻轻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直到他将身上所有的灰尘拍掉,那身红袍依旧如鲜血一般鲜艳的时候,才抬起头,瞧了蒋剑通与广成一眼。
蒋剑通见自废墟中爬出的是一个孩子模样的少年,道:“小子,竟然偷袭我,你可知道你头上长了几颗脑袋吗?”
羽灵风冷冷一笑,道:“就算我长了一千颗脑袋,也不够蒋大侠砍的,不过我也并不是来跟蒋大侠拼命的。”
蒋剑通已仔细打量他,见他气色旺盛,杀气逼人,心道:“这人想必是在废墟中待了很久了,见我们拼的鱼死网破之际才现身出来,这人年级虽小,心机如此之深!”想到此处,他托起手中的锦盒,道:“你小子想要这金丹?”
羽灵风其实早就醒来,在五毒老祖与辛曼一通走进酒楼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他故意装昏不醒,就是要等到此刻。
他瞧着那个放着金丹的锦盒,笑道:“蒋大侠如想将这金丹送给我,我倒是可以受之不恭。”
蒋剑通道:“那就看你这小子有没有本事来拿了?”说着铁掌在胸前一架。
羽灵风自始至终都将蒋剑通如何与北海六鼠、黑无常激战,如何中了冰灵散与火灵毒等等观察的是一清二楚,他在巫族多年,自然懂得冰灵散与火灵毒两种毒药结合在一起的毒效。
可他知道蒋剑通修为高不可测,虽是中了这两种毒药,但一直都在一旁运功驱毒,此刻即便料定他没有完全恢复,可见他站在那里依旧如山一般屹立不倒。
羽灵风向来心思缜密,自然不会做冒险的事儿:“蒋大侠如此人物,怎能放低尊驾与我一战呢?还是将金丹送与我,也免得一场争斗落得个不死即伤的好。”
蒋剑通其实被冰灵散、火灵毒毒性压制了九层真气,刚才一直运功压毒,现在也只能使出不到两层的真气,又不知眼前这位少年修为深浅,因此不敢,冒进,不过他已瞧出对方对自己存有忌惮,当即冷笑道:“就你这小子,也想跟我拼的个非死即伤,当真是笑话。还是放下争夺金丹的念头,快些逃命去吧。”
羽灵风一直瞧着他,又暗地里打量着广成,瞧见广成满脸怒气,正在专心调息,不一会儿肯定是要与自己拼命的,随即冷冷道:“看来蒋大侠是不愿意将金丹送人了!”说着冲着北方吹了一记口哨。
那口哨声尖锐刺耳,在空中传去犹如一根利箭射向了北方。
口哨声落,只见几条人影子自北方飞来,顷刻间就到了羽灵风跟前。
广成被这口哨声分了神,睁眼一瞧,失色道:“劳山!禹蝶!”
那飞来的人一胖一瘦,正是劳山、禹蝶二人,而在他们中间,一个蓝衣倩影吸引到了广成及蒋剑通的目光。
那人低着头被劳山、禹蝶分左右架着,看样子是昏了过去,竟是小阿巧。
广成才突然意识到,自昨晚二人去了各自房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小阿巧,竟然被劳山、禹蝶二人给掳了去。
蒋剑通更是一脸怒色,瞪着羽灵风道:“小子,你可知道你绑架的是谁嘛?”
羽灵风故作诧异“哦”了一声,道:“我好像记得这小姑娘是木族青帝的女儿,可是一位贵族千金啊。”
蒋剑通道:“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还不放开她,难道你就不怕木族的人将你碎尸万段嘛?”
羽灵风早已暗地里让劳山、禹蝶掳走小阿巧可做人质威胁蒋剑通,此刻见他神色着急,知道自己此计奏效,心里也更加有了把握,笑道:“在下听说过许多有关蒋大侠的传闻,有人说你是青帝的结拜大哥,又是木族风神之位的长老,却不知为何百年前脱离了木族,自此开始游历大荒,仗剑天下的生活,不过在下看得出,蒋大侠无论是走到哪里,对木族都有着难分难割的情分,这小姑娘又是蒋大侠结拜兄弟的女儿,在下猜想蒋大侠绝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就枉送了她的性命。”
蒋剑通当年正是因为在凤凰山杀人无数,被世人传为恶人,为了不牵连木族,才做出脱离木族的决定,正如羽灵风所言,这么多年他一边行走江湖做些善事弥补自己的罪恶,一边暗地里关注着木族的一举一动,眼下被羽灵风说中往事,忍不住回想起当年与青帝在翠屏山把酒比剑的快事。
广成在一旁,怒道:“羽灵风,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羽灵风斜眼瞧了他一眼:“小子,你我还有一笔账要算,现在还不到时候。”目光又落在蒋剑通的身上:“蒋大侠,在下不想伤害这位姑娘,也不想与木族为敌,只想要你手中那枚金丹,你若答应给我,我立马就放了这位姑娘。”
蒋剑通纵然憋了一肚子火,却无法发泄,他现在真气不如眼前这三人,小阿巧又在他们手中,当即道:“小子,金丹可以给你,先放了我那丫头。”
羽灵风笑道:“蒋大侠神功盖世,我等已亲眼目见,若是我们放了这位姑娘,蒋大侠反悔了,我等岂不是落得个竹篮打水了嘛?”
蒋剑通已看出这少年心机颇深,断然不会先放了小阿巧,将手中锦盒向着他丢了过去,嘴里并说道:“小子,你若出尔反尔,就算你吃十颗金丹,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羽灵风接过金丹,立马打开了锦盒,金丹散发的光将他惨白的脸映成一种很恐怖的惨金色,他合上锦盒,抓着昏迷的小阿巧,冲着蒋剑通一笑道:“蒋大侠,在下怎会食言与你。”手一推,小阿巧就向着蒋剑通飞了过去。
蒋剑通伸手接住小阿巧,忽听得耳边传来广成的声音:“小心。”
只见一阵闪动的掌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试图接下这几掌已然不及,更何况怀中还有昏迷的小阿巧,索性抱紧阿巧以自身后背接下了这几掌。
嘭嘭嘭!
一连三掌打在他的后背上,蒋剑通整个人如山崩一般倒塌,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体内积存的两层功力也随之消散。
广成拿起重剑,撑起身子,大骂道:“羽灵风,你这混蛋。”可他被两伤法术所伤,此刻体内真气大乱,还未走几步就觉得呼吸不畅,又倒在了地上。
蒋剑通转过身,就看见羽灵风站在自己跟前,怒极反笑,道:“好小子!”
羽灵风故作歉意一笑:“蒋大侠不要误会,在下也是逼不得已,您蓄力已久,若是发起反击,我等怎是你的敌手,在下也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还请恕罪。”
蒋剑通斜眼瞪着他,冷笑道:“心机如此之深,你那师傅离你也有十万八千里呢。”
羽灵风作揖一笑,道:“多谢蒋大侠称赞。”话音刚落,一声惨叫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