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来了,史语语一直给连轻言布菜,只是不再开口说一句话。这个时候,她不该再说什么。
但是,连轻言看了无数次总希望她能说什么,比如签这样的合约太气人太甚,又或者,是他做得太过分,不管什么,哪怕是她稍微的表现的不满,职责一下都可以。
可是她竟然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统统接受,淡然的好像这些事跟本与她无关。
她就这么无所谓么。
其实史语语不是无所谓,而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所以不敢奢望,对于连轻言的感情,她自己知道就好,不该让别人知道,再等等,她就可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掩藏,只要不再有任何交集,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想起他,不怕被他知道,被他讽刺自己没资格。
即使是一个替代品,她也有爱人的资格,只是,她爱的人,不能知道她爱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自己知道不就行了。
这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早就想走人的连轻言却因为看到史语语吃的那么安静不想打扰。心里开始疼惜她,总是这么安静的接受所有,就不觉得苦么。
筷子不自觉的伸到面前那盘夹了她喜欢的菜送到她碗里,史语语低头闷不做声的吃掉,随后擦擦嘴。
“我吃好了。“
“我也吃好了。“连轻言轻轻回道。
依旧是连轻言付账,史语语跟在后面走出去。
“要出去逛逛吗。“连轻言转身问道。
史语语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想去。她现在没有做任何的伪装,出去的话……
连轻言只一眼看到她眼里的犹豫,又转身:“算了,我们去南湖坐坐吧。今晚想吃什么。“
他刚才是想陪她逛逛的,看到她的犹豫,才想起,她现在不宜这样出门。
才立刻改了主意。
史语语以为她只是随口问问,自己却认真的想了一会,不由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跟了他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他的脾气么。
等连轻言取了车,两人到了南湖酒店,史语语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才慢慢踩着高跟鞋踏进去,想到他可能跟哪个女人曾在这里……,她就想远远的离开这里。
“这里太久没人住了,有点冷清。“不知道为什么,连轻言会这样说。连轻言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下意识的想解释他没有带过任何人到这里来。
史语语安静的走到沙发旁边坐着:“你平时都不住这边么。“
“一个人住哪里都一样,这里离公司比较远,来的少。“他再次强调自己一个人,但这番话,听在史语语耳中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他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有别的女人。
大概是面对她有点像面对言笑笑,他不想让那个女人知道他碰过别的女人吧。
其实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她,她又能怎么样?不也一样只能淡然的接受。
连轻言打开电视,调了个平时史语语常看的综艺节目,刚扔开遥控器,手机响起了。
手机放在茶几上,史语语低头随意的瞄了一眼,备注的是言雨旋,史语语明了,言雨旋,是言笑笑的堂姐。知道言笑笑的存在后,史语语也暗暗的查过言笑笑家里的一些人。
言雨旋算是言家唯一的女儿了。言笑笑死了,言笑笑一家死了。
言家这一代本来就只有言笑笑和言雨旋这两个女孩子。
言雨旋跟连轻言走得这么近,估计也是抱的跟白郁一样的目的,虽然因为言笑笑,连轻言一直帮衬着言家,但是说起来,言雨旋跟言笑笑关系到底不是近的,若是做了连太太,那才是实打实的身份。
言雨旋她见过,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连轻言拿了电话走到阳台上。史语语装作不知道靠在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
几分钟后,连轻言走进来歉意的看着史语语:“今天我可能不能在这边陪你了,有点事,我先走了。“
史语语没有说话,看着连轻言一边说话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口,张了张口,又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史语语起身,收拾了房间离开了。
言雨旋突然找连轻言应该有什么大事。史语语不禁想到,言雨旋跟连轻言的关系真好,说不定哪天她真的会嫁给连轻言。
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史语语摇摇头让瞿楠直接回了自己买的房子那里。至于晚饭,好像也没饿,到时候在考虑吧。
“语语,今天连总打电话问我地址,我回决了。“瞿楠说道,她之前那样说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打电话问史语语要不要说的意思,项姿提醒过了,他跟着史语语便要真心待她,否则,她会选择另外给史语语找个更好的助理,瞿楠之前为连轻言办事,项姿也同样做了保证,不会让她因为背叛了连轻言而有什么事。
是非对错,瞿楠不需要在意,但是对于连轻言,她更倾向于史语语。
总是窃听史语语的话,她跟在史语语身边也觉得太累,心累,只觉得愧对于她。
史语语沉默了一会:“地址不用告诉他。过段时间离开后有的事情也不用跟他说了。他没时间理会的。“想到言雨旋,史语语想,她还是尽量少跟连轻言又牵扯了,时间一过最后连面都不要见,免得到时闹出一些事情。
言雨旋那个人要是知道她跟连轻言的关系,估计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半夜时分,连轻言帮言雨旋处理好了她妈妈的事情,开着车回到南湖酒店,却没看到那个他一路上那么急切的想要见到的人。
是了,是他太自以为是,史语语虽然安静,但是,却没理由等一个可能不会回来的人那么久。
他想离史语语近一点,可史语语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远离他。
越是离五年之期越近,史语语跟他的距离就越远,甚至到现在,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的电话。
五年之期一到,她会不会连电话都换了,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去找她。
这一刻他觉得真的太无能为力,那个女人本来就飘忽不定,常常她在身边,他却觉得这个人会突然消失,尽管这样,他却还是一步一步的把她推远,现在她真的推远了,带着那股淡漠的气息也远了,他再不会感觉她会突然消失,却是在亲眼看着她远离,从他身边消失。